“第一件是管理方面的事。

既然是半军管,我们就还按之前分的什伍组队,听调配干活儿。

各家各户的青壮男女要干,老弱孩子也得安排起来,能干的就不能闲着。

后面,我会根据大家的表现,选几个管事出来,来协助柳大川这个大管事,更好地管理营地的方方面面。

第二件,之后一段时间我们要干什么,怎么干。

这周围的环境大伙儿都看到了,我们要开垦田地,首先得伐木,我们要建房子,还是得伐木。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伐木、建房、垦田地,便是我们要做的主要事情。

至于第三件事,那就是捕鱼狩猎了。

大伙都知道现在外面大灾荒,粮价上涨了好几十倍,甚至有钱都没地方买到粮。

我之前弄到的粮食虽然勉强够大伙儿口粮,却并不充足,所以咱们得捕鱼、狩猎获取肉食,减少米面等主粮的消耗。

稍后我得挑些人手出来,组建专门的捕鱼队、狩猎队···”

刘升之所以做这一番讲话,除了建立一個势力本就需要有统一的思想及政治纲领外,再就是为了让众人团结一心,更积极地参与各项工作。

事实证明,他这番讲话效果不错。

不仅这四十户人家的青壮受到了积极影响,就连那五十多个俘虏也都受到了很大影响。

众人心态从原本的被动服从调动,变成了主动积极配合,让刘升后续的工作安排容易多了。

他从俘虏中挑选出十人组建了狩猎队,下设什长、伍长各一名。

什长是猎户出身的沈兆先,伍长则是毛诚国。其余成员也都有打猎的经验,或者干脆就是猎户。

又从俘虏及农户中各选出了五名有打渔经验的人,组建了捕鱼队。什长刘长河,伍长胡东流。

至于狩猎队、捕鱼队队长都由刘升亲自兼任。

同时,任命周茂华为刘家寨大管事,下属有后勤管事兼通讯员邹润娘、食堂管事何春芳、工程管事柳德友、杂务管事刘二妮。

任命柳大川为北美一营大管事,下属后勤管事兼通讯员王可升、食堂管事赵翠荣(二柳母亲)、垦荒管事何贵友(郑二砫父亲)、杂务管事暂无。

之所以增设王可升为通讯员,是因为刘升发现,仅让邹润娘、李香云负责通讯,他就必须充作某一边的信息传达人员。

为了将自己从通讯事务中解脱出来,才又增加一个通讯员。

除此外,刘升还正式确立战兵、民兵两个作战系统。

战兵目前分为甲兵、弩兵、骑兵三部,甲兵、弩兵就是之前参与过反巡检司剿灭战的20人,骑兵则是曾随刘升前往邢集的八人。

彭有义任甲兵什长、黄奎任甲兵伍长,柳二河任弩兵什长、郑二砫任弩兵伍长。王老五任骑兵什长、史进才任骑兵伍长。

其余十六岁至四十岁间的青壮男女,无论移民还是俘虏,一律归入民兵队伍。

战兵听刘升的安排训练,民兵依旧是按老规矩,男子每天早饭前训练一个小时,女子早饭前训练半小时。

至于如何掌控时间,刘升给柳大川、周茂华、彭有义、柳二河四人各发了一个后世几十块钱的皮带电子手表。

不过在四人看来,这却是刘升对他们的“赏赐”,以及他们作为刘升重要属下的证明,一个个欢喜不已。

如果不是手表每日都要用,几人定会收藏起来,好好保存着,轻易不示人。

刘升用一天的时间将现阶段的内部组织架构捋顺了,刘家寨的建设以及北美一营的垦荒工作也变得更有效率,算是步入了正轨。

当然,具体的工作肯定不是这三言两语的事,里面需要刘升亲自处理的小事、琐事也很是不少。

···

“刘东家,俺来这里都大半个月了,您就放我回家吧。”

刘家寨,车夫杨大贵向刘升恳求,说完就要跪下去。

刘升将他扶住,道:“这是做什么?你要回去可以,但得带着家人到刘家寨来住。”

杨大贵知道,这应该是他能争取的最好结果了,只能一叹道:“俺听刘东家的就是。”

其实杨大贵并不觉得刘升是坏人——虽然刘升强留他在这里大半月,但中间却让小李村的李荣光带了封信和几十斤粮食去毛家集给他家里人。

只是如今这世道越来越乱,他实在担心家里的情况,这才想要回去。

刘家寨这边发展得欣欣向荣,刘升也不像寻常的土匪头子,既然没得选择,他也只能带着家人来此“落草”了···

应下杨大贵的事后,刘升便安排王老五、史进才带着骑兵队送杨大贵回毛家集,再带其一家人回来,也算是对骑兵队的一次训练。

因为随着旱灾加剧,流民越来越多,杀人劫道的匪寇也越来越多。一两年前在大明官军打击下偃旗息鼓的那些土匪老寇,也再次猖獗起来。

不过毛家集到天目山这边不远,遭遇大股匪寇的可能性不大,杨大贵家又不是什么肥羊,有七八个骑手保护足够了。

杨大贵等人离开寨子后,刘升又增派人手砍伐竹子。

天目山竹

林不少,竹子又用途广泛,之前刘升就安排了两个人砍伐竹子给篾匠制作竹篓、菜篮、筷子之类的竹器。

如今加大砍伐,却是需要制作竹排在北美那边打渔。

天黑前,王老五、史进才带着杨大贵一家四口安全归来,还带回一个重要消息。

王老五道:“东家,毛家集几日前让一大股贼匪洗劫了,杨大贵家里人藏在地窖里才逃过一劫。”

史进才则道:“俺看主要是他家穷,土匪没细搜。”

刘升听了颇为惊讶,暗想:该不会是李自成进河南了吧?

于是问:“这股贼匪是哪儿来的?知道什么名号吗?”

王老五道:“说是萧应训的部下。”

“萧应训?”

“萧应训俺听说过,”史进才接过话头,“这人本是南阳唐县的土寇(土匪、坐寇),两年前流寇大闹河南时,也跟着在唐县、泌阳、桐柏一带闹出不小的声势,最厉害时据说麾下有近万人。

后来许多官军进入河南,赶跑了流寇,俺就没再听过这人消息了,没想到如今又冒了出来。”

“劫掠毛家集的贼匪大概有多少人?”刘升直问重点。

史进才道:“有说几十人的,也有说一百多人的,裹挟了上千流民一起冲进了集市里。

开始还只抢地主、富商家,后来连集市里的普通人家也不放过。

好在他们洗劫完就走了,没盘踞在那里,不然俺们怕是接不到老杨家里人。”

“这么说毛家集如今是废了?”

“废了。”

刘升一时无语。

说起来,毛家集会遭匪寇洗劫和他有一定关系——若非毛诚顺所带巡检司的人都被他灭了,贼匪未必敢动毛家集。

但话说回来,他并未去招惹毛诚顺,是毛诚顺两次招惹他,自取灭亡。

因此对毛家集的遭遇刘升只是略有感慨,并无歉疚。

同时,毛家集的遭遇也让刘升警惕起来——河南之前数年灾荒,今年大旱更是由春至夏,这种情况下,恐怕在李自成到来前便已经匪寇四起了。

所以他下次外出招揽流民,不仅要避免引起官府注意,还要提防被大股匪寇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