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基本的常识是:燃烧者群体中,至今未出现凡种。eo通过操控特制深蓝平台以及武器挂载,可以实现极高的破坏力——真配个千万吨当量的核弹头,什么凡种来了也要跪。 罗南知道这一点,却没往上面去想。被剪纸提醒了,猛地便有新的思路蹿出来:“b级别的燃烧者,我记得阅音姐说过,都挂将衔?” “是啊,还有些实权派,掌控了不少野战军的特种力量。比如距夏城最近的,何秘书她老爹任职、爆岩以前所在的那支海防部队,里面有一个特战旅,其指挥官就是高配少将衔,叫田邦来着,很牛掰的一个人物。” “田邦?” “嗯,和你那个学姐同姓,不过应该没什么关系。他是孤儿,自幼参与深蓝平台项目,进行了深度改造当然,这是内部消息,只在里世界流传的。” 罗南点头:“理解。” 如果孤儿、幼童这样的身份也参与了燃烧者改造,人们就很难不去怀疑政府和军方的下限。这无疑是当权者们极力避免的。 “这人是田邦吗?海防军驻地离夏城也不远。” “不好说,我又没见着人。只听说他常年在海上飘着,与海洋畸变种轮番作战,是个级厉害的实战派啧,麻烦了。” 剪纸正说着,眉头就皱紧了:“这样的强人进入夏城,分会的情报部门没反应啊!不像是光明正大进来。” “是吗?”罗南倒还淡定,不管是不是田邦,那位没什么恶意是肯定的。 “再联系一下秘书吧,最好是问问她老爹知不知情。要真是田邦,这下很犯忌讳的。” 罗南尝试通讯,然后耸肩。依然没有与何阅音联系上,只能留言说明一下最新情况和判断。 此时,谢俊平还通过电话盘居凌的底细,居茂勋也还在那里跳脚,情绪激动,仿佛他才是受欺负的一方。 也就是莫鹏、罗比奥还和他对骂几句,这边大多数人也只能冷眼旁观。控告也好、和解也罢,邱佩佩的家人才有资格,罗南等人只能作为当事方和证人,提供证词。 这么来来去去的,愈地烦闷无聊。剪纸还真担心罗南受不了,再惹出事来,就扯着他往沙角去,边走边说: “这就是很多人不喜欢世俗世界的原因了。事到临头,有一堆条条杠杠,认识的人越多,限制越多。你瞧雷子,那一拳捣上去是很爽,但后头就要折腾很久,说不定还要吃官司。” 坐到沙上,这次罗南就比较注意,和猫眼之间隔了个剪纸:“平常,剪纸哥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半夜时候派堆小纸人到他家里开party,嗯,大概就是这样。” 罗南感觉,此刻他的表情一定很奇特。 剪纸呵呵笑起来:“有了凡力量,怎么可能还严格按照世俗世界的逻辑去处理呢?除非这个世界,对咱们有足够的反制力量” 沙上的猫眼,轻晃酒杯,斜睨来一眼:“有病!” 剪纸也不生气:“不就是说说嘛?而且推己及人,你用非正常逻辑对付别人,别人也用非正常逻辑对付你。咱们是在夏城,多少好一些,你看看红狐,他那还是铲奸除恶呢,结果是什么下场?有时候吧,我真想被人管一管,走一个规矩,安生过日子。总会也许、曾经可以做到。可惜啊,现在指望那帮王八蛋,注定不可能了。” 罗南递过去一个果盘,算是安慰,顺口问道:“像你们这样的能力者有多少啊?” 剪纸拈起几个苹果片:“什么叫‘你这样’?” 罗南想了想道:“就是在社会有正当职业,挣钱养活自己,大部分时间遵循世俗规则的。” 他认识的这些能力者,猫眼教舞,剪纸有自己的工艺品小店,章鱼、白先生是医生,巨臂先生开武馆,武皇陛下搞事务所他们和世俗世界的距离都非常贴近。 不过,也有像欧阳会长全身心搞研究的,还有像竹竿那样比较宅,又只为“同行”服务的,爆岩、红狐也没稳定工作,可日子照样过得很滋润。 就这样,里世界和世俗世界交汇又分离,复杂穿插,很多时间都抓不到相应的脉搏,也让人很是困扰。 剪纸张口想回答,却突然记起今晚上还有个任务,便笑着扭头,对猫眼道:“要不,你解释一下?” 猫眼面不改色,将泥煤味儿的酒液灌入喉咙,有闲冷笑,却懒得理会。 剪纸也不强求,耸耸肩道:“这世道嘛,能力者与世俗社会的壁垒,确实越来越薄。对这趋势,有人反对,有人赞成,有人顺其自然。夏城条条框框少一些,很多是顺其自然派。但在其他城市,有相当一部分人非常热衷搞渗透,要实现能力者时代;还有一部分,则非常坚决要保持距离,维持血统” 不知是哪句话勾起了兴趣,猫
眼一口饮尽杯中酒,突然声:“其实都是一派:人上人派。” 罗南秒懂:“就是觉得比正常人高级?” “洁癖,或者主宰欲。”猫眼说着,自顾自笑出声,斜睨罗南,“比如某人。boss,罗老板,你怎么想的?” 这话题可扯得远了,而且这不像问询,更像讽刺。 罗南不想回答,也不觉得有必要回应。恰好,谢俊平打过一圈电话,走过来道:“南子,问到一点消息。那个居凌,是居茂勋大伯的儿子,很多年前就从军了,最近刚从城防军调到野战军海防部队,已经是中校职衔。听说还是个燃烧者。” 燃烧者?海防部队? 罗南和剪纸对视一眼,立刻想到楼上那两位。夏城的燃烧者再多,海防部队的人才再盛,也不至于随便挑个,就来个b级别的大牛吧? “八成是了这鬼运气!” “谁啊?”谢俊平也不愿再去和居茂勋那哥们儿吵吵,坐到沙上,往后一靠,呻吟出声。也到这时,他才有点儿以前纨绔少爷的风采。 罗南通过生命星空的视角,略加观测,觉得谢俊平的映射星座,还真有些微妙改变。不过这时,更要紧还是探查那位疑似田邦的人物。 现在是没什么仇怨,可万一因为居茂勋、居凌的关系,结了梁子,处理起来可真叫头痛。 他正想再去探察一下,门口有人声响起。大家都是耳目灵敏之人,便听到那边讲话:“田思,你也在这儿?正好,你把人都叫着,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处理。” 谁啊这是? 声音有点儿熟悉,不过更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这份理所当然、颐指气使的态度。乍听还以为是欧阳会长、武皇陛下这等**oss亲至。 罗南一时真没想起来,倒是刚松弛下去的谢俊平,骤然间坐直身子:“他来干什么?反正来者不善,这哥们儿逮着机会就要装两下田思怕是抗不住。” 说着,谢俊平就匆匆起身过去。 罗南与剪纸对视一眼,分出点儿心神,很快确认了对方身份:陈维灿,知行学院学生会副会长、互助会主席,一副精英面孔,却很难生出好感的家伙。 此时的陈维灿,穿一身休闲西服,与霜河实境的氛围不太相称,但他身姿挺拔,举手投足很是起范儿,从门口走进来,还真的很吸人眼球。 只不过,他要是再保持这个姿态走下去,到人堆里的时候,真说不准一直心怀耿耿的薛雷,会不会送给他一记铁拳。 陈维灿没有注意薛雷,可以说他没有关注任何人,只是对木立当场,不比平日灵动的田思略有不满,但也没有多说,只摆摆手,加强一下肢体语言。与之同时,他还通过手环,与旁人通话: “我也希望霜河实境能够及时处理,不至于因为某些害群之马的存在,影响到在广大学生之间的良好口碑好的,殷经理,快到了是吧,行,等你来了我们再聊。” 轻吐口气,陈维灿的神情略微松弛,转眼看到田思还站在那里,多少有些意外:“人都召齐了?” “大家都在这儿,警官也在,还召什么召啊。”谢俊平走到近前,嘿然道,“陈副会长,霜河实境这地方,可少见你过来,是招待哪家贵客呢?” 陈维灿视线从谢俊平脸上划过,没什么情绪,不具备敌意,无视的意味儿还要更多些。但要说他傲,似乎心神那块儿有些分散。 罗南旁观感应,有些奇怪。不过最引他注意的,还是陈维灿刚刚通话的对象:姓殷,还在霜河实境当经理,难不成 一念未尽,受此提醒,罗南就确认,某个熟悉的目标由远而近,进入到他的感应范围边缘,并还在迅接近之中。 接下来,陈维灿和谢俊平如何交涉,罗南已经不关注了。他坐在沙上,眉头皱起,一路锁定目标,看她一步步接近。 不多时,通过精神感应的刻意过滤,清晰的步点声为罗南所察知。大约相隔三十米左右,步点断了一下,但很快又接续上去。数秒钟后,敲门声响起,一位气质出众的白领丽人踏入包厢。 她妆容精致,仪态不凡,恰到好处地呈现出这个年龄女性最恰当的轻熟范儿。入门之后,眸光转过,就将整个房间的形势纳入眼底。 冷澈的视线,在罗南脸上微微一顿,此后又依次扫过剪纸、猫眼和薛雷。她掩饰得不错,若不是罗南早有预料,说不定就给漏过去了。 这种指向性,除了同行,就是冤家,没有别的可能。 果然,殷乐! 罗南就奇怪了,这姐们儿不窝在家里,好生伺候人面蛛分身,跑出来干嘛? 念头乍一生灭,心头全无征兆地下沉这么说也不对,征兆是存在的,清晰呈现于生命星空之上。 这一刻,相
隔数百米外,长柳阁中的那位b级燃烧者,原本潜匿不出的敌意,突然涌动,遥指包厢方位,暗锁目标: 殷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