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之一夜未眠。

    这让他难受的有种恨不得去死的感觉。

    整整一晚上,天知道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熬夜码字的活,真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

    恐怕唯有那些长相帅气,气质儒雅随和,英俊潇洒的网文作者可以办到了。

    整整一晚上,他写了不下七八篇的长短篇各种网文大纲出来。

    就这产量,让后世那些网文作者看到足够他们羡慕死。

    可惜啊,他们没穿越。

    姓蓝的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老奶奶美滋滋的说要请自己吃饭,还专门做了什么人参鹿茸老鳖汤给自己。

    可一喝完汤,转头就把纸笔丢给了自己。

    丢下一句不把石头记大纲写完不准睡觉,老太太就回房睡觉去了。

    蓝小妞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口一个静之哥,说是陪着自己写大纲,转头就四仰八躺的钻回了床上。

    至于蓝二,这混蛋就不是人,一个劲的让自己先把齐天大圣写出来。

    你们这一家子,特么都中了话本的毒是吧!

    好不容易把齐天大圣搞出来了,蓝小妞又醒了。

    一来二去,直到临近天亮,才放过自己。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不,并没有!

    失了良心的蓝小妞把自己关在了小院里。

    并且安排了两个下人二十四小时跟着自己。

    美其名曰,为了咱们的书铺能够早日开业,你还要再加把劲,把剩下的都给写出来。

    重点是侦探小说,我爱看!

    你看你大爷啊!

    方静之不想写,可两名胖胖的婢女在他面前玩了会青龙偃月刀。

    他果断选择从心。

    幸好自己穿越以后,记忆力变得十分的好,能把前世看过的小说剧情都记起来。

    而且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几百万字的长篇巨著,也有炭笔让自己使用,不然就是拿着毛笔写大纲都能把自己累死。

    要命的是,自己一边写,蓝小妞还就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就要提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为什么狄仁杰是神探,他不是文臣嘛,为什么人都烧了,骨头还会留下信息。

    为什么署名要叫唐四公子,而不能是唐三公子呢。

    为什么,为什么!

    方静之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

    还能因为什么!

    三少司马,司马你晓得嘛!

    方静之从蓝家大门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有点崩溃的,差点就死在蓝家啊!

    天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蓝家离开的,走的时候,脚步都是一飘一飘的啊!

    蓝采薇,你给本大爷等着!

    早晚有一天也要让你这样!

    ……

    在家里足足躺尸了三天,方静之才缓过劲来。

    看着屋子里的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方静之莫名感觉有些头疼,他压根不懂的收拾屋子,这个时候才知道老王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

    可惜啊,老王回来了一趟立马又回了庄子,如今的庄子上离不开他。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其实也挺好的。

    等老王啥时候回来了,再搞。

    他想了想,看到挂在墙上的鱼竿,更加没了收拾的心思。

    取了鱼竿渔具,拿上一顶草帽马扎,顺着门口就向着后街走去。

    钓鱼这样的运动,很有助于缓解一下自己最近疲累的身心。

    后街的环境十分不错。

    微风和煦,杨柳依依,一条不算太宽敞的小河,蜿蜒曲折而下。

    河水潺潺,清澈,却并不见底。

    方静之上辈子就喜欢钓鱼,作为十万空军一员,虽然钓上来的大鱼没有几条,但是理论知识却是十分的扎实。

    钓鱼是个十分讲究运气与技术的活动,想要钓到一条好鱼,第一就是要有个好的钓位,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多了,什么天气,季节,水情等等都要考虑的到。

    你别管钓不钓的上来鱼,总之这很重要。

    用长发卷图案,前夹木块,使飞轮鱼竿,可路黑鱼,打造亮片,可路白条马口,打造铅头钩,用薄片装饰,可路鳜鱼,木条加钩,专攻翘嘴鱤鱼。

    方静之伸手遮阳,放眼看去。

    半水挑瓢露四目,上拉子线长度。

    综合半生垂钓经验,这水,就很适合钓鲫鱼。

    可惜无风无浪无阿泰,略微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美。

    寻了一处湿润些的墙角,几铲子下去就挖出来数条大蚯蚓。

    混合着自己带的粉渣,搅拌一下,这是钓鲫鱼最好的饵料了。

    接下来,就是找个好的钓位。

    小河蜿蜒,在一处转角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泊一角,有一棵粗大的柳树,树下好大一片阴凉。

    这里就是最好的钓位了,此刻,那里已经有一位老人坐在那里开始垂钓了。

    老人穿着普通,头发半黑半白,浓眉阔口,长得倒是十分威武,手中握着一根竹竿,眼睛死死的盯着水面,一眨不眨。

    至于脚下的鱼篓,空空荡荡。

    方静之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放下马扎鱼篓,随后打窝下饵。

    鱼漂落水的动静似乎惊扰到了一旁的老人,看到打扰自己钓鱼的是一位少年郎,不禁乐呵呵的笑了。

    “小伙子,这河里没有大鱼,只有二指长的小鱼,别忙活了。”

    方静之瘪瘪嘴:“没大鱼,那你在这里钓什么!”

    没鱼还钓,纯纯的有病。

    老头捋须而笑,道:“非也,非也,咱钓的不是鱼!”

    方静之一脸懵逼:“那你钓的是啥!”

    “是寂寞!”

    方静之这下算是懒得打你这个老家伙了。

    寂寞,寂寞你大爷啊!

    傻逼!

    方静之觉得,这老头肯定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要不然,怎么会在大白天的说出这样的话。

    这明明是杀马特家族大明分部,首席代言人蓝斌才能说出来的。

    比如,阿斌曾经望着绿柳花魁的院子感慨。

    忘了爱!

    片刻之后。

    唰!

    鹅毛瓢子开始动了起来。

    方静之见状一喜,赶忙抓紧了鱼竿。

    我甩,我甩,我再甩。

    我拖,我拖,我再拖。

    感受到鲫鱼已经没有了力气,方静之猛地一用力,一条巴掌大小,腹黑肚黄的大板鲫就被甩了上来。

    方静之很是自然的将大板鲫放进鱼篓里,继续挂饵,甩竿。

    这不有鱼吗!

    一旁的老头面色微变,老脸莫名有点红,惊愕的看着方静之,一脸的不可置信。

    鱼钩下水,没过多久,鹅毛票子就继续带着鱼线在河中打起了转。

    方静之甩竿,下货,挂饵,甩竿。

    不是一条,不是两条,不是三条,也不是四条五条六条,而是七条。

    ……

    方镜之的每一次甩竿,老头的脸就抽抽一下,仿佛被鱼竿子甩在了脸上。

    不多时,方静之的鱼篓里就装满了鱼。

    扭头看到老头空荡荡的鱼篓,方静之从怀里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今天有点爆种了啊!

    新手保护期?

    “老头,你的鱼篓用不用,给我呗!”

    “哦!哦!”老头整个人都已经麻了,下意识的把自己的鱼篓递了过来。

    于是乎……

    终于,在老头惊愕的目光中,方静之拎着两筐鲫鱼走了。

    钓了这么多的鱼,肯定吃不完的。

    嗯!

    卖给蓝玉的鸳鸯楼。

    美滋滋啊!

    方静之一走。

    老头顿时就来了精神。

    嗖的一声的就窜到了方静之的钓位上。

    熟练的将鱼钩甩了下去。

    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

    眼看着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一个青衣小帽 家仆打扮的老汉。

    “国公爷,这日头要下去了,咱们该回家了!”

    汤和很不甘心的提起了鱼竿。

    看着空空如也的鱼钩。

    “操!”

    老汤愤怒的将鱼竿甩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入你们娘的,玄武湖钓不到,秦淮河钓不到,这特么小河沟都跟老子过不去。”

    “明天就让给你们断了水,老子就是那盆一盆盆的倒水,也特么给你们弄上来。”

    “草,操你们妈的傻逼鱼!”

    唾沫横飞,臭骂一通的汤和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看着地上的鱼竿就来气,又拿起来一把折成了两段。

    狠狠地踩了两脚。

    老仆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十分熟练的从大树后面拿出来一根新的鱼竿,以及装了好大一条鲤鱼的鱼篓。

    汤和一脚将断为两节的鱼竿踹进河里。

    拿起鱼竿背上鱼篓,很是满足的走了。

    老仆跟在后面,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王啊,一会回了家,知道该怎么说吧!”

    汤和走在前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香烟点上,缓缓开口嘱咐身后的老仆。

    老仆紧走几步,靠近汤和笑道:“老爷,小人知道的。”

    “若是夫人问起,就说鱼是老爷钓来的,绝不是什么从鱼档买来的。”

    “嗯,知道就好!”汤和满意道:“可万万记住了,不许给我说漏了嘴。”

    “上次小六子给咱说漏了嘴,可是没少被夫人笑话!”

    老仆有些无奈的撇撇嘴。

    整个信国公府,从夫人到下面的家仆婢女,那个不知道自家老爷是出了名的空军头头。

    说起钓鱼的理论那是比谁都强,可钓了这么多年的鱼。

    最大的成就就是在御花园钓过一条手臂长短的观赏锦鲤。

    就这战绩,还四处拉着别家勋贵自吹自擂什么南京城钓鱼一霸。

    我的国公爷啊,不是害怕打不过你,他们早就当面笑话你了啊!

    “老王啊,那小子你认识不!”汤和忽然想到了什么,打量着手里的香烟问了一句。

    这老仆也是家里的老人了,基本上也与南京城各家勋贵都打过交道。

    对各家的小子也比较熟悉。

    刚才那小子,似乎也抽烟了。

    而且还是带着金标的那种。

    蓝玉这厮不是说,金标的都是特供的,除了供应宫里以外,只有国公这样的级别每月才能分个二三十根嘛。

    这可是自己都舍不得抽的好东西。

    这小子轻而易举的就拿出来了?

    莫非是其他几位老兄弟家里受疼爱的小辈不成?

    “老爷,我也没见过这少年郎啊,应当不是出身勋贵才是!”老仆回忆着方静之的样貌,沉声说道。

    如果勋贵家里有这样的俊秀的少年郎,他不可能不会记住。

    “是吗!”汤和有些疑惑:“你回头差人去查查,咱总觉得这小子不一般。”

    “是,老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