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时彬消失的方向,牧川心中很不是滋味。

    时彬和林若雨青梅竹马,眼看着两人好事将近,结果林家却遭难。

    如果当时时彬在京城或许还能护着林若雨,可偏偏他那会在边关打仗,等他回来时什么都晚了。

    牧川叹了口气,转身去忙自己的差事。

    他置办好马车回到客栈,把遇上时彬的事说给姜植听。

    “王爷,你说周公子和林姑娘会不会都在兴南州?”

    “这可不好说。”

    姜植端起茶桌上的热茶,轻轻抿了口。

    苦涩的劣质茶水划过他的口腔,他心里比这茶还苦。

    此次京城一次抄没四个大家族,贬为奴籍的人有好几百人,再加上他们家里原有的奴仆,被发卖的有两千多人。

    这么多人分散到十几个城池中,他们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找到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姜植忍不住叹了口气,希望周小公子现在一切安好。

    奔波一天的叶锦棠,吃过晚饭,就有些昏昏欲睡。

    “姑娘,我要一些热水过来,晚上姑娘泡个热水澡再睡。”

    柳嬷嬷提着一木桶热水进屋,只见叶锦棠穿着衣服靠在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放下木桶,柳嬷嬷很是心疼的上前伺候叶锦棠把外衣脱掉。

    她做事就算再周全,也不过是个没有及笄的小姑娘。

    这些日子,她忙前忙后,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好不容易离开越州城,她绷着的那根弦终于能松几分,这才能睡的如此踏实。

    至于洗不洗澡这等小事,都不需要太过计较,先睡足再说。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晚上,叶锦棠一夜无梦,一直睡到第2天早晨才醒。

    “连翘,现在什么时辰?”

    叶锦棠一睁眼,只见连翘坐在桌子旁做针线,雪团很是乖巧的趴在桌子上睡觉。

    “刚过辰时没多久,姑娘你腿疼不疼。”

    “还好,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叶锦棠有些懊恼,他们今天还要赶路,千万别因她耽误赶路。

    “姜大人说昨天姑娘赶路实在是太累,让奴婢不要叫姑娘早起。”

    “呃?”

    “绿珠腿上的伤怎么样?”

    “也大好了,奴婢过来时,绿珠跟着卫厨娘一起去镇上购买路上用的物件。”

    “姜大人说姑娘的衣物全都被劫匪翻动过,不宜再穿,他让绿珠给姑娘买几身换洗的衣衫。”

    正在洗漱的叶锦棠听连翘如此说,心想姜植想事情倒是极为周到,她有种想把人留在身边当管事的冲动。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能想想,她可没那本事让四品大员给她当管事。

    洗漱好,绿珠拿着新买的衣衫进屋给林锦棠。

    “姑娘,小镇上的衣衫多是以棉布为主,姑娘暂时先凑合一下,等我们到兴南城,姑娘在换锦缎的。”

    “无妨,反正都是男装,到兴南城直接丢掉就好。”

    昨夜下一夜的雨,这会儿打开窗,外面已经没有闷热的暑气。

    哪怕是穿棉布衣服,也不会热得慌。

    众人在客栈稍作休整,很快就收拾行囊离开。

    坐在马车上的叶锦棠,微不可察地舒出一口气,虽然马车略有些颠簸,但不用跟姜植同骑一匹马,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靠在车厢上,随着马车的晃动,叶锦棠没一会又开始昏昏欲睡。

    骑马跟在马车旁边的姜植,透过窗户见叶锦棠又迷迷糊糊睡着,心中不免感叹,小丫头简直就是睡神转世。

    昨天刚吃完晚饭她就回屋睡觉,大半个上午都睡没了,这会儿又继续睡。

    她总不会一路睡到兴南城吧?

    还真让姜植猜对了,叶锦棠只要在马车上,整个人就没清醒过,一直睡啊睡,一路睡到兴南城。

    “姑娘姑娘,快醒醒,我们到兴南城了,”

    绿珠的声音满是兴奋,她轻轻把叶锦棠推行,透过窗户一脸好奇的看向远处的兴南城。

    叶锦棠揉揉眼,顺着绿珠的目光看出去。

    只见不远处的兴南城城门,比越州城的城门还要高。

    城门外到处都是小商贩,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而进城的城门左右各开一个,右边进左边出,一切都井然有序。

    “进城的马车好多啊?这都排一里地外了?”

    叶锦棠没想到兴南城如此繁华,看那些排队的马车上全都装满货物,应该是从其他城来的商队。

    “兴南城在国内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城池,来这里经商的商队自然多一些。”

    姜植骑马站在马车一侧,看着长长的队伍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城啊。”

    “最少半个时辰。”

    马车需要排挺长时间的队才能进城,叶锦棠不想在马车上坐着干等,索性下来四处逛逛。

    城外官道左右两边,全都摆满各种各样的摊位。

    有卖小吃的,有卖布匹的,还有杂耍小玩意儿。

    从未来穿越而来的叶锦棠,对这些东西都充满好奇。

    她东看看,西看看不一会手里就多好几样小玩意,又走了一会看到一个卖绒花的。

    那绒花做得栩栩如生很是漂亮,配色也极为艳丽。

    如此好看的绒花,放在尘土飞扬的路边售卖,着实惹眼。

    “婶子,这朵绒花怎么卖?”

    叶锦棠拿起一朵石榴花,笑眯眯的看向卖绒花的大婶。

    “公子真是好眼力,这朵石榴花做起来很是费眼,你看这花瓣颜色层层叠叠,当时选线的时候,我女儿眼睛都要看瞎了。”

    大婶把石榴花夸上天,半天才说道,“我看公子长相不凡,家中娇妻定也是个美人,这石榴花我给你算便宜一些,一对只要一两银子。”

    “如果公子感觉石榴花上的簪子有些便宜,可以换成银簪,花尾这里留有活扣,换起来也方便。”

    如此手艺精湛的绒花只要一两银子一对,对于叶锦棠来说,价格简直太便宜了。

    她记着前世自己参加过一场慈善拍卖会,买了一对绒花花了几十万。

    “大婶这几朵我都要了。”

    富婆叶锦棠一次买了12支绒花。

    大婶卖出去这么多绒花,高兴的连说好多吉祥话,甚至连早生贵子这样的词儿都冒出来。

    一旁的姜植听的眉头紧皱。

    等大婶把绒花全都包好,叶锦棠还没来得及付钱,姜植伸手接过木盒,顺手递给大婶6两银子。

    大婶万万没想到会是姜植付钱,她明显一惊,目光微不可察的在两人身上轻轻扫过。

    叶锦棠简直无语望天,看大婶那八卦的神色,估计是把两人的关系给想歪了。

    她也懒得解释,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