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十年春。

    豫州府十九县有官员草菅人命,贪赃枉法者,共计四十六人。

    皆惨遭白虎卫无情屠戮!

    一时间衙门官员空缺,全州上下人心惶惶。

    所幸吏部来人够快稳住了局面,这才没酿成大祸。

    与此同时。

    一行由八百豫州府军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豫州府城。

    为首者,正是白虎卫指挥使,陆少泽!

    随行官员除了一众白虎卫外,豫州知府严子孝也赫然在列。

    只不过如今的他,却早已褪下了官服。

    一袭素衣加身,狼狈不堪的纵马相随。

    陆少泽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他。

    实在是京城路远,大家都是骑马而行,给他弄个马车不像话呀!

    队伍前方。

    陆少泽携不二打着头阵。

    此次回京,路上注定不会太平。

    但有不二在侧,他陆某人无惧!

    “呵呵,就是不知这位严大人,会选在哪里动手呢?”

    陆少泽心中嘀咕着,随即回首扫了一眼严子孝后,嘴角便不由生起了一抹弧度。

    他在豫州府待了十日,也派不二监视了严子孝十日!

    可这十日来,严子孝整日不是在练习书法,便是与家人温存。

    日子过的平静如水,规矩的要死。

    若非此人先前下过毒的话,都差点将陆某人给骗过去了!

    “驾~”

    马儿急行,渐行渐远。

    而落后陆少泽几个身位的温书语,此时却满脸苦涩的望着前方那道纵马狂奔的背影。

    “唉,或许真是造化弄人吧!”

    自从上次借钱被拒之后,她一连十天都未曾露过面。

    本来温书语是想着,既然陆少泽此路行不通,那便另寻他法。

    待回京之后,亲自去找舅父借点盘缠,随后就离开盛康城,去大康那江湖走上一遭。

    但可惜,天不遂人愿!

    就在几日前,她接到了舅父的家书!

    舅父信中所言,并未有任何隐瞒。

    赐婚!

    要是换成从前的话,温书语或许会高兴。

    但现在不同。

    陆少泽对自己无意,甚至还有点厌烦。

    就算嫁给他,真就能得偿所愿吗?

    同时,温书语内心也是有着诸般苦涩!

    大康一行,自己在人前露面的次数颇少。

    为何会进入大康陛下的眼中呢?

    “恐怕自己的身份,也早已暴露无疑!”

    “唉,赐婚!”

    “到时风华铁骑北上,大康只需宰了廖长青等叛贼,在由本宫这位公主出马,便可将风华纳入自家版图。”

    “好算计啊!”

    温书语的心,在这一刻彻底乱了!!

    她想逃。

    可事到如今,她不能!

    她若逃了,那这天下之大,将再无她温书语立足之处。

    “命运多舛,本宫难道就只能认命了吗?”

    不知不觉间,温书语的眼眶红了。

    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滚落!

    “唉~”

    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还真是有些憋屈呢。

    一路无话。。

    ……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众人除了赶路还是在赶路。

    而眼看着队伍即将出了豫州,踏入泉州地界时,一路懒洋洋的陆某人,却忽然变的精神了许多。

    再有十里,便是豫、泉两州的交界之地。

    飞云涧!

    若他是严子孝的话,定会选在此地,派人埋伏自己!

    在来豫州之前,陆少泽见过飞云涧的地形。

    四周皆是悬崖峭壁,只有中间有一条能容马车通过的小路。

    算得上设伏的绝佳场所!

    “在豫州府地界不敢截杀本世子,那进入泉州地界,总该是时候了吧?”

    摇头暗笑,陆某人立马对关海使了个眼色。

    关海会意,当即高呼道:

    “天色渐晚,再有十里便是飞云涧,大家加快脚步,今夜在飞云涧歇脚。”

    “快快快,都快一些,跟上!”

    “……”

    关海几声高呼,队伍的速度也逐渐加快了许多。

    但腰酸背痛趴在马背上的严子孝,闻言却皱起了眉头。

    “在飞云涧歇脚?”

    严子孝低语,又抬头看了看夜色,不知怎的心中就多了些许不安。

    如今方才申时,距离天黑还有将近一个多时辰。

    按照现在行军的速度,他们这一行人完全可以赶在天黑前,抵达泉州的清河镇。

    为何要在飞云涧扎营歇脚呢?

    “是巧合?还是?”

    凝视着前方纵马而行的那位少年,严子孝忽然有些慌了!

    “莫非他猜到了自己的打算?但这怎么可能呢?”

    “绝对不可能!”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吧!”

    严子孝心思百转,一裹马腹也就跟了上去。

    事到如今,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那也得跳!

    时间推移。

    酉时刚至,飞云涧便已遥遥在望。

    大军前行,飞云涧也越来越近。

    就在距离飞云涧百米时,陆少泽忽然勒马止步,停了下来。

    “为避免山顶落石,今夜便在此休整,散!”

    招呼一声,陆某人率先下马。

    并随意找了一棵大树,就坐了下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止步。

    巡逻、埋锅造饭等,井然有序的开始了忙活。

    与此同时。

    关海快走几步,将严子孝从马儿身上扶下来道:

    “严大人,我家大人有请。”

    “陆大人唤我?”严子孝疑惑问道。

    他是个聪明人。

    此刻遇山涧而不过,且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正好又能避开从山顶而下的落石。

    种种迹象表明,陆少泽要么是天生警惕性强,要不就是知道些什么!

    当然,他更愿意相信的是前者。

    毕竟如果是后者的话,明知有埋伏还如此镇定自若,那便是有恃无恐了!!

    “严大人想什么呢?”

    “哦哦,没什么,就是腿有些麻,一时有点恍惚。”

    “如此便好,还请大人快一些,莫要让陆大人等急了。”

    关海提醒一句,随后也不等严子孝同意,便架着他快步朝着陆少泽所在掠了过去。

    “关大人,下官自己来,自己来就可。”

    “严大人何需客气?您乃一介文人,又骑马奔波了几日,想必早就累了吧?”

    “还好,还好。”

    “行了,这不是到了吗?”

    关海带着严子孝施展轻功,速度飞快。

    眨眼便到了陆少泽近前。

    哪曾想就在这时,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