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眠心情不错,伸展懒腰。

    就在这时,裴砚给她打电话。

    “怎么了?”

    “爷爷不愿意在疗养院待着,想要回家住一段时间,你和我一起去接人吧。”

    “我马上过来。”

    两人匆匆赶到了疗养院,老爷子已经收拾好东西。

    这段时间不知道是积极配合治疗的原因,还是因为孙儿结婚了,老人家精神不错,完全不像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老爷子看到纪眠热切地拉着她的手:“眠眠又好看了,咦?我怎么看着你还瘦了一点,是不是裴砚没把你照顾好?”

    “臭小子,你怎么养媳妇的?怎么越养越瘦?”

    老爷子的拐杖直接敲在了裴砚的腿上。

    纪眠赶忙出声:“爷爷,是我最近在减肥,觉得胖了不好看。裴砚一直劝我多吃点,是我自己的原因。”

    “真的?不是他没照顾好你?”

    “没有没有,他对我可好了。”

    “那就行,我还以为他当兵当傻了,他接触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我还怕他不会照顾你,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一路回家,纪眠给爷爷收拾了行李。

    一眨眼的功夫,爷爷就不见了,纪眠四处寻找,在主卧找到了爷爷。

    “爷爷,你累了吧,我们休息会就吃午饭了……”

    “这里,怎么没有裴砚的东西?你们难道不睡在一起吗?”

    纪眠:……

    裴砚开口:“我们睡一起,这是这两天我有点忙,睡在集团,日用的东西都搬过去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刚结婚就分房睡了呢,这可不行啊,这很影响感情的。去去去,再准备一套放在这里。”

    爷爷吩咐下去,裴砚的东西很快如水的进入主卧。

    拖鞋、牙刷、换洗衣物……

    “橱柜里放这么多被子干什么?拿走拿走。”

    “这个懒人躺椅也拿走,占地方。”

    打地铺的装备是一点都没有留下。

    纪眠也不好说什么,到晚上再说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裴砚表现得很好,给她夹菜,给她剥虾。

    “瞧你吃的,怎么弄得嘴上都是。”

    裴砚突然伸手过来,擦去了她嘴上的饭粒。

    “再喝点汤,补气益血的,对你身体好。”

    不得不承认,裴砚是个演技高手,表现得非常自然,看不出任何痕迹,连纪眠都有片刻的恍惚,觉得她们是恩爱的小夫妻。

    但很快,她又清醒过来,裴砚只是做戏给爷爷看,他瞧不上自己。

    而她,也不会再信任感情,信任男人。

    一顿饭吃得非常融洽,结束后爷爷就催促两人赶紧回房休息。

    纪眠犯难了,这晚上可怎么睡?

    没有多余的被单褥子,也没有沙发躺椅,难道要睡地板?

    “一起睡。”

    纪眠面颊一红。

    裴砚淡淡开口:“我有原则,女方不愿意,我是不会强来的。如果你信不过,我睡地板也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纪眠也不能真的让他打地铺。

    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一起吧。”

    裴砚先洗澡出来,然后到她了。

    裴砚将水龙头全部打开,又给她两个耳塞。

    “在里面待着,半个小时后再出来,听到了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

    纪眠被关了进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好奇心使然,她悄悄打开一条门缝,隐约听到外面奇奇怪怪的声音。

    “唔……”

    “啊——”

    男人粗喘的呼吸。

    女人细腻的呻吟。

    这是……叫床的声音!

    她面红耳赤,慌乱地想要关上门,没想到脚下一滑,竟然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裴砚见她这样,快步走来。

    “不是让你老实待着吗?你要是我手底下的兵,早就罚你跑圈十次了。”

    “戴上,别听那些污秽的声音。”

    裴砚训斥过后,将耳塞亲自给她戴上,然后再次将门关上。

    纪眠猜测,只怕老爷子在外面偷听墙角,想知道两人到底有没有夫妻之实。

    过了半个小时,外面没了动静,她匆匆洗完澡出去。

    裴砚神色自若地在用电脑处理文件,显然没有被那些靡靡之音干扰。

    “你先睡,我等会就来。”

    裴砚头也没抬。

    纪眠蜷缩在床上,起初还有点紧张,但想到两人相处的种种。裴砚虽然阴晴不定,说话也有点尖酸刻薄,但人是正义的,不然也不可能当兵。

    他也说过,他不屑捡垃圾,也不屑要她这种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所以,她怕什么?

    想到这,她打了个哈欠,很快进入了梦乡。

    男人处理完事情,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小人儿。

    他眸光晦涩:“胆子可真大,真不怕我把你吃了?”

    夜,变得漫长起来。

    第二天醒来,纪眠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滚。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床上怎么只有自己?裴砚呢?

    她立刻睁开眼,发现裴砚还保持昨晚的姿势,坐在椅子上。

    他竟然没有上床睡觉,在椅子上蜷缩了一夜。

    “你……为什么不上床?”

    “没有为什么,不习惯身边有人。”

    裴砚面带疲倦,直接去卫生间洗漱,洗完脸人也清爽了许多,看不出一夜未睡的异样。

    纪眠紧张的出现门口:“是嫌弃我脏吗?”

    她问这话的时候,小手攥得发白,脸上毫无血色。

    裴砚是知道自己经历什么的,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脏?

    裴砚身子一僵,蹙眉看着她。

    “你想多了,失去清白不是你的错,一个人干不干净,也不体现在哪个地方。我独来独往惯了,警惕性高,身边有人,我难以入眠。”

    “所以,别胡思乱想。”

    裴砚安抚她的声音并不算温柔,声线平缓有力,也没有避讳她的眼睛。

    她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诚的,没有戴有色眼镜看自己。

    她松了一口气,但也明白,就像有的人能接受同性恋,却不能接受同性恋爱自己。

    尊重是一回事,自己能否接纳又是另一回事。

    吃早餐的时候,裴砚将新烤好的吐司,涂上草莓果酱,放在她的面前。

    “吃吧。”

    纪眠最爱的水果就是草莓,自然没办法拒绝,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大胖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