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口中的侄女在一家大公司做高管,年轻漂亮就是忙工作,一直没对象,看墨非外形好又会说话,那颗保媒拉纤的心蠢蠢欲动。

    这一下给墨非吓够呛。

    且不说他和人家姑娘压根不认识,就是认识他也没有谈恋爱的心啊。

    谈恋爱哪有搞钱香。

    他也不知道怎么爱一个女孩,他就知道砸钱。

    遇事不决先砸钱。

    要是给不了人家情绪价值,那就不如不要开始。

    墨非想得很明白,被大妈一吓,舞也不跳了,拉着木槿赶紧跑。

    大妈一看这年轻人拉着另一个年轻人跑了,表情也是一皱:“兔儿爷啊。”

    至少没骗人姑娘,算是个人吧。

    吕春秋听说了墨非的遭遇,笑了一整天。

    这次估计能给墨非带来不小的心理阴影,一次的外向换来再也不跳广场舞。

    第二天三个人是在某知名全国连锁小吃店解决的早餐。

    这地方的食物对墨非来说,确实不对胃。

    只要对一个地方的景点没兴趣,在什么地方都能玩得好。

    戏园子上午没大戏,三个人一商量,去有名的古玩街逛逛。

    有没有眼力不重要,买不买东西也不重要,主要就是去看个热闹杀时间。

    上午的古玩街不算特别热闹。

    自从这地方出名之后来的游客也不少了,里面的东西更加真假难辨。

    墨非还私底下给吕春秋木槿传授了一下经验:“你们只要记住一件事情就不会有错——你们能看见的全是假的。”

    吕春秋和木槿都没控制住自己惊讶的表情:“啊?”

    “别啊了,反正咱们就是看,别从他们手上接任何东西过来,要拿也从桌上或者地上拿。”

    吕春秋了然点头:“这个我知道,万一摔了东西不好说。”

    木槿也一脸“学到了”点头。

    古玩街里有店面的不多,大多数人还是在地上摆块红布,往红布上摆商品。

    他们卖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常见的字画瓷瓶雕像不多说,还有老式的收音机bb机,塑吸包装的塑料小人、电线和脸谱傩面……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些一眼假的东西大家也就是看个热闹,真正能蒙人的东西一般来说也不会摆在外面。

    吕春秋看见一些串子,觉着漂亮就停下来脚步细瞧。

    端着碗还在吃饭的摊主一见有客到,放下碗就凑上前了:“姑娘眼光不错,这串你现在除了这上哪都瞧不见,你看看这筒,现在哪还有这样的。”

    墨非也瞧了一眼。

    那些串子上头有的是星月菩提,有的是多宝手串,看着有几分古意。

    吕春秋拿起来掂了掂:“这什么价啊?”

    “多宝手串三十,那星月一百一串。”

    贵倒是不贵,就是感觉肯定虚高了。

    吕春秋从前过过苦日子,就是喜欢也不会买价格虚高的东西,放下就走了。

    再往后他们瞧见的稀奇东西才更多。

    有仿古的银锭铜钱和袋装核桃。

    在影视基地混久了,墨非和吕春秋看这些东西都毫无波澜,甚至还能评价一下这玩意的做工。

    不过他们也懂规矩,在别人表示感兴趣的时候是不能在后面拆台的。

    坏人家的生意容易被套麻袋。

    特别这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只是逛着逛着,木槿走不动了。

    他看见一个摊位上摆着一尊黄杨木三清雕像,和柜子一样能打开合上的,而且合起来之后雕像只有一包抽纸那么大,非常便携,简直完美戳中木槿的心。

    木槿看着那尊雕像,满脸写着想要。

    摊主一看他这表情,心里也有数了,热情招待起来:“小兄弟学道的?喜欢就看看。”

    这孩子一直都没什么物质追求,难得喜欢一个东西,墨非和吕春秋也想给他拿下,就问那老板怎么卖。

    “这个可是好东西,三清雕像,上好的黄杨木,你看这雕工。”摊主铺垫了一堆,最后开口报价了,“看咱们有缘,八百带走。”

    他的价格一报出来木槿就开始掏兜,一副不还价就要拿下的傻少爷架势。

    吕春秋急忙摁住了他:“你傻啊,人家说八百你就掏八百?不还个价?”

    就是平时在实体店买个衣服都得讨价还价一番呢,古玩街这种地方敢不还价就是天选冤大头。

    木槿下山之前都很少买东西,砍价这个技能就没有点亮,顿时傻眼了。

    墨非和吕春秋对视一眼,也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这技能,他们也没点亮啊。

    秉承着砍价砍一半的原则,墨非试探着出声:“四百怎么样?”

    摊主一听就不乐意了:“哪有你这么还价的,一下给我干五折了,这不是要我亏死?不成不成。”

    “那你说个最低价,我们看看能不能要。”

    摊主看了眼木槿:“这哥们看着也是修道的,咱们又这么有缘,七百吧,七百给你。”

    木槿傻愣愣地又要掏兜,吕春秋还是觉得贵了,但是小孩喜欢,她也不好拦。

    “呦,这不是黑土哥们吗?怎么上这逛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侧边响起。

    三人一转头,来人吕春秋和木槿不认得,墨非倒是熟。

    这不是昨天才见过的金爷吗。

    金爷还穿着唐马褂,一手带着串一手抱着一条白色京巴,脸上还带着笑意。

    摊主见了金爷,表情局促起来。

    金爷没管他,和墨非打起招呼:“早说你来这地方逛,让拾久陪着多好。”

    “他也是在这溜达长大的,地熟。”

    “我们也是临时起意。”墨非笑着回了一句,又伸手去逗那条京巴,“遛狗呢?”

    他和金爷寒暄,木槿还惦记着自己的木雕,还在往外掏钱。

    金爷扫了一眼:“上周的机雕三清像,批发价能有三十吗?我记不太清了嘿。”

    摊主尴尬地笑笑:“这话说的,谁都没您记性好。”

    “几位认得金爷怎么也不说,这木雕才几个钱,送你们了。”

    摊主的话说得敞亮,就是敞亮晚了。

    他那报价和进价巨大的倍数差还是刷新了几个买家的眼界,吕春秋和墨非都没话说了。

    木槿还是满心惦记着那木雕,听见价格之后还乐呢:“不要送,那我可以多买几个带回去吗?”

    给师父师叔也带去,当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