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

    陆峰对此不置可否,毫无疑问,在密法域,佛子是一个殊胜的词语,虽然许多小寺庙之中亦有佛子的诞生,并且在密法域这个地方,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有的时候,一座不起眼的小寺庙,甚至可能传承了数不清的时间,甚至还有伏藏传承,但是这些都和陆峰无有关系。

    陆峰/扎萨所在的甘耶寺,可能很古老,亦可能建立寺庙的地方十分特殊,但是那里面的主持尊者现在已经无有了再度转世,他还是一位尊贵的“呼毕勒罕”,但是“呼毕勒罕”无有了转世身,也无有了庙子里面上师们给他寻找转世身,那他也止不过是空挂着一个“呼毕勒罕”的名号在,并且因为这个名号还在,庙子的情况变得也极其的复杂。

    所以就算是主持尊者有“呼毕勒罕”的转世身,那也不是他,也轮不到他——只有在主持尊者圆寂的时候,才会有新的佛子出现,作为转世,可是主持尊者和法寺一起被厉诡消灭的时候,陆峰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学经僧,没有一个他那样大的学经僧变成甘耶寺佛子的可能。

    所以他不是佛子,他学习的快,是因为他的资粮和佛缘。

    陆峰无有给罗仁·次旦仁珠解释自己这一次辩经的水平突飞猛进是甚么原因,便是他也无有想再次如此“提高”自己的水平,提升效果好吗?拿命拼的。

    不管是班智达上师的讲经,还是“莲花钦造法寺”之中严苛的辩经仪式,随时随地死亡的威胁,还有最后的复盘,都仰仗的是陆峰自己的心性和他的人皮古卷的智慧资粮源源不断的加持,如火供一样,源源不断的帮助陆峰往前行走。

    叫陆峰在一群扎举本寺的上师,“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之中,暂时稳住跟脚,便是如此,他都差点的被割掉脑袋,要是辩经继续下去,难度升级,陆峰也无能保证自己不被割掉了脑袋,能够在密法域这样残酷的地界爬上去的上师,每一位都是有真材实料的——便是身后的靠山,亦也是真材实料的一种,密法域从来不在意力出于外的情况,庞大的家族便也是资粮的一种。

    陆峰现在所能依仗的,便也只有佛法二字了,只有自己佛法精深了,自己才有安全感。

    他叫白玛和侍从僧们收拾一下行李,开始准备自己这一次的离开了,他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明理长老庄园”,他须得去见见自己的“本尊上师”,看看可否通过自己的“本尊上师”,借着这一次的“智慧资粮”,学成第五阶次第学位须得学会的所有经文,还有小五明之中的“字典”寻摸的过来,方便自己切割杂湖朗诺山上的“魔口大轮”。

    陆峰便只是能削减一点点“魔口大轮”在自己身上,便就已经十分的心满意足了,“魔口大轮”威力到底如何,陆峰是不知道的,这也不是他须得“魔口大轮”的必要之原因,他之所以须得这“魔口大轮”,是因为这“魔口大轮”有一点殊胜的地方在于,它可以消解自己身上血海一样的“业力”。

    便止这一样,就足够陆峰对它势在必得了。

    止这一次出去,他须得将才旦伦珠带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的悉心教导,无管如何,才旦伦珠这个“天授者”,便都是一个珍惜的人儿,他还是陆峰的学生,对于自己的学生,还是要认真教授的。

    并且在这一次出去之前,陆峰又给自己的侍从僧们讲了经文,叫他们须得牢牢地记住,背会,并且将这些经文写在了雪地上面,叫他们在另外的地上临摹,在他回来之后,他是要考校功课的,不管如何,作为一个僧侣,会念经,是最基本最基本的素养,便是做“业巴”的功课,陆峰回来教育他们。

    并且这一次出去,也无用多少人来来去去的护送,这里便就陆峰一个人最厉害,再带着其余的人便都是拖累,反倒是不好,他止须带着白玛护法神,叫她化作白牛,自己坐在上面即可,自然,最后还带真识上师。

    真识上师自然也答应了,但是他无有护法神,陆峰问起来他护法神的事情,真识上师说的理由倒是出乎了陆峰的意料,真识上师修行的是“狮面空行母”密咒,“狮面空行母”秘法便十分的霸道,陆峰无有看到他的法器——那些法器之中,嘎巴拉法器占比极多,并且,修行了这“狮面空行母密咒”的上师,并不在自己身边豢养厉诡护法神。

    这也和“狮面空行母”的密咒有关,修行此密咒的人,无有甚么豢养护法神的必要,反而是直接将这些厉诡全部都撕碎了,叫它们都化作了净土的资粮,才是最简单最正常的手段,所以修行了这个密咒的上师,大多都不会降服厉诡,恰恰相反,他们都是直接将厉诡和障碍魔全部都撕碎的。

    所以真识上师便说自己只能走过去。

    二人达成合意,

    陆峰此次不但是将人皮古卷和卷轴、财宝天王示意的财富都带在身上,还带了一把子金珠,用以供养自己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顺便还要从明理长老的庄园之中换取诸多物资来。

    准确妥当,便要出发了,几位奴仆都将陆峰送走,他们都十分舍不得上师,其中旺杰大着胆子,给陆峰磕了一个长头说道:“上师呀,你这才在庙子里面住了几天便就要走,我们都想你呀,上师。

    无有了上师,我们便像是小羊羔子没有了母亲,连吃饭都不得香甜了呀上师。”

    陆峰微笑着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抚摸了头顶,赐予了祝福说道:“便总是要走的,止你们不要紧张,这一会我倒是要在这里住好几年的,等到我回来了,一切便都会安定,我去向外头去求取菩萨的保佑和真经,这一次我回来了,自然就带着菩萨的祝福回来了。

    伱们要是真的想我,便去那边叠玛尼堆,在那边转山,我会听到你们的声音的,菩萨会把你们的声音顺着风马传递过来,传递在我的耳边的。

    我也会听到了你们的声音的。”

    他说完了之后,白玛化作了白色的牦牛,真识上师无有坐在驮马上,一般的驮马是跟不住白玛的,所以他自己走,不过真识上师对于这个安排,也无有什么意见,止走路罢了。

    陆峰现在要去的便是速去速回,他说的无有错误,他是要在自己的庙子里面好好的修行的,他有了第五阶次第学位考取之后,才能有的“出离心”,所以这样,他就算是无有学位,但是他有这个资质,他就有了可以继续将密咒往上学习的资格。

    就有了将佛法修为更加学习的精深的资格。

    如此一来,等待他将第五阶次第的上师应该学习的那诸般知识都学会了,到了扎举本寺,他就可以一举考取第五阶次第学位的考试,得到学位,还可以再用一年的时间,在庙子里面学习第四阶次第需要学习的知识,考取第四阶次第的僧人学位,无情缩短自己的考试、学习时间,达成第三阶次第的资粮准备,做好可以去甘耶寺作为主持法台的基础准备之一。

    这些举动,也就是所谓的“厚积薄发”。

    他在这里的时间是一定而又不可调整的,因为但凡“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还活着,庙子里面还是由土司和宗本贵族把持的局面,他便轻易得不到举荐信,无法进入扎举本寺学习。

    “三足鼎立”的结构太过于稳固了,况且陆峰越是修行,越是觉得主持尊者将他们遣散离开的原因,无可能那么简单,仔细想了想,陆峰要是第三阶次第的上师,是转世的佛子,是殊胜的主持,在庙子里面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轻易的自断手脚?

    这并不符合他对于主持尊者,或者说是大佛爷们的了解,能够把持一座寺庙那么多年的主持尊者,便一定不会如此愚蠢,除非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许多宗本贵族和土司家族,他们距离第三阶次第实在是太远了,所以他们都无知道,第三阶次第的上师,到底可以做成什么事情。

    陆峰也是在“莲华钦造法寺”的辩经之后,方才察觉到的这件事情。

    这也算是另外一种“知见障”了。

    所以不管无尽白塔寺之中有甚么混乱,陆峰都不打算掺和进去,他在意的是主持尊者的圆寂时间,不管主持尊者到底有多厉害,但是既然有了“呼毕勒罕”制度的出现,便说明就算是第三阶次第这样的上师,亦也要进行转世轮回,不管是这是密法域的铁律还是有甚么陆峰不知道的原因,陆峰都愿意等待这个时机,等到主持尊者圆寂,新的佛子被恭迎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出现混乱。

    无论宗本贵族和土司们表现的多么正常,那个时候,庙子里面处处都是破绽,就是他动手的时候了!

    所以行走在了路上,陆峰便询问了真识上师一些关于扎举本寺的基本情况,现在无有比真识上师更知道扎举本寺是甚么样子的人了。

    听到了陆峰的询问,真识上师也无有隐瞒,他直言说了起来,现在的草原之上,便是要比大冰川以西的这密法域,脉络“清晰”许多。

    止以前草原上,是诸多王公贵胄,大部落主的天下,许多王公贵胄,都和中原王朝联系紧密,形成了巨大的势力,但是很可惜,现在也无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些王公贵胄,大部落主,都隐藏消失了,连扎举本寺,都无知道他们到底是去了哪里。

    止这个制度,秩序,开始逐渐消散,一种秩序的退去,一定会带来另外一种秩序的成长,当时草原上的人止两种选择,一种是做王公贵胄的奴仆,还有一种便是进入了庙子里面,做庙子里面僧人的奴仆。

    此二者都是可以避免徭役的手段,现在,扎萨克达变成了扎萨克达上师,札萨克变成了札萨克上师,变成了达上师,苏拉上师,王公贵胄的寝宫,变成了寺庙,寺庙变成了秩序本身,以前对于草原还有掌握的中原王朝亦都无有了踪迹,去中原王朝的路便都是庙子里面最大的秘密。

    便是这样,陆峰若是要以学僧的外来人去扎举本寺的庙子里面学习,须得要进行“大布施”方才过的舒坦,不然的话,亦是要和庙子里面本来的那些上师一样,都是要做活的,这一点,大小寺庙都一样,用钱开道,不养闲人,并且扎举本寺之中,底下的学经僧和第六阶次第上师,亦或者往上的佛爷之中,“派系”这一点很明显。

    用真识上师的话说,“你便是要挑选一位来站着,是同乡也好,是其余人也罢,便须得和其余人站在一起,否则的话,便会受到排挤,欺负!一般来说,无尽白塔寺的上师,便是和无尽白塔寺的上师在一起,若是你们的‘呼毕勒罕’进入了庙子,那便是要跟着你们的‘呼毕勒罕’一起,进行学习的。”

    陆峰闻言了然,知道这扎举本寺也不是一个好进去的地儿,等到陆峰问起来了考取第四阶次第的僧人学位是否困难之后,真识上师似乎毫不意外,他好似是知道永真上师是要问他这个问题。

    他正色说道:“永真上师呀,第四阶次第的上师,便是扎举本寺一年考取的也无有多少,除了一些庙子里面的佛子和佛爷,就算是本寺的上师,考取的也不多,到了第四阶次第,应如何言语呢?

    第四阶次第的上师,比之于第五阶次第的上师,是要立论的,这个时候,便不是看谁引用经文多的时候了,是看谁理解的透彻的时候了,上师呀,你可能不知道,第四阶次第上师辩经的时候,甚至会偶有出现异状!

    便如天降繁花,地涌金莲之类,甚至还有上师在辩经的时候,天边出现了五方佛的模样,导致对方佛性破碎,当场化作厉诡,被对方的上师降服。

    难呀,上师,难呀,上师!便是一个僧,用十年,二十年的苦修,有的时候都不得有第四阶次第的学位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