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楚琰回答,她又说道:“我先提醒王爷一下,你跟我说的信息越多,对你的治疗越有利,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本姑娘也不会勉强你。”

    算是提前打了一剂预防针。

    “五年。”这次楚琰很爽快的答应。

    “中毒所致,还是别的原因?”

    “被挑断了脚筋。膝盖被敲断。中毒……或许也有。”

    沈音笛蹙眉,竟然如此残忍?

    她的医疗空间里有设备,这种情况肯定要手术。

    问题很多,沈音笛并没有慌乱,她打算一个个解决。

    “我知道了。”她应了一声。然后专心给他扎针。

    “本王这种情况应该救不了了吧?无碍,本王已经习惯,沈姑娘无需……”

    沈音笛直接接过他的话:“等等,你先别习惯,本姑娘还没说不能治呢!”

    “王爷可以质疑我的丑脸,但不能质疑我的医术,明白?”

    她的语气中带着某种确定,楚琰都不知道她的自信从哪儿来的,但竟然莫名让他相信。

    “嗯。”他只能应下来。

    随她怎么弄吧,反正再糟糕的境遇他也已经经历过了。

    “可能痊愈的时间没有那么快,但一定会好,信我。”说完,还不忘给他抛个Wink。只可惜她现在的疤痕太多,Wink做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

    “多谢沈姑娘。”楚琰不敢直视。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

    “留着以后等你好了再好好谢吧。”

    “如若有那一日,本王定会满足沈姑娘一切要求。”楚琰从不是喜欢许诺的人,但这句话他竟然脱口而出。

    沈音笛满意的点点头。

    “行,本姑娘记下你这句话了。”

    “王爷就等着吧。”

    之后沈音笛继续给他扎针,没多久,他的腿上就跟刺猬一样。

    “有感觉吗?”沈音笛问他。

    “有,隐隐的痛觉。”

    这是让楚琰诧异的。

    之前是完全没有知觉的。

    “有感觉就好,还有救的,把心放进肚子里。”

    楚琰砸砸嘴,这丫头说话的方式……

    大约半个时辰,沈音笛把银针拔出,然后出去拿了热水和药包。药包是从医疗空间拿出来的。

    “来,你先热敷。坐着也行,躺着也可以。”

    “把药包放在腿上,轻轻按压,等它自然凉透就行。”

    沈音笛仔细的叮嘱着。

    顿了顿,她又说道:“如果不行,你再叫福婶帮你,我要跟福伯出去赚钱啦!”

    沈音笛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

    楚琰依旧不太放心:“你要紧跟福伯,集市上人很多,别走丢了。”

    “哎呀,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儿了!”

    沈音笛大手一挥,潇洒的离开。

    楚琰看着她的背影,无声的叹气,怎会有这样的女子?

    福伯下午只拿了他们编的草鞋和框子,楚琰的字画沈音笛不允许卖了。

    福伯只能听她的,其实他也心疼,不愿意拿王爷的东西出去贱卖。

    他赶着一辆驴车,能坐得下两个人,后面装着要卖的东西。

    市集比较远。

    沈音笛之前都没发现家里还有一只驴。

    这样也好,不用走路。等她赚到钱了,再换马车。

    还要把房子也换了!

    “福伯,我们现在要去的集市是大楚帝都的集市吗?”

    “对啊,附近也没有别的集市。”福伯驾着驴车,还不忘回答她的问题、

    沈音笛挑眉,那感情好,帝都肯定是最繁华的,她看到了很多商机。

    “当今皇帝有几个儿子啊?我们家王爷排老几?”沈音笛还要多打听一些信息。

    “有十个皇子,五个公主。王爷在众多皇子中排行第三。也曾是皇上最器重的一个皇子。”福伯说着,脸上难免带着几分唏嘘。

    “啊?那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沈音笛诧异。

    最器重的一个皇子竟然沦落到如此落魄的下场,这中间到底经历过什么?

    福伯叹气:“这个说来话长。”

    “那您就长话短说。”总得让她知道一些。

    “王爷的生母是番邦国献给皇上的一名舞姬,当时皇帝很宠她,封她为贵妃,后又诞下皇子,也就是王爷。皇上也非常喜欢。”

    “王爷七岁时,贵妃殒了,至于为何殒,都是后宫的一些勾心斗角,老奴也说不清。”

    “没有生母依靠,王爷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得到皇上的青睐。”

    “王爷文韬武略,天赋异禀,十八岁便随皇上御驾亲征,击退敌寇,立下赫赫战功。”

    “当时大家都认为皇上要立他为太子,谁知后来一次他亲自率军出征,却遭遇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而跟王爷交战的敌人,正是王爷生母的国家。”

    “从此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福伯一直摇着头,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他喝了一口水。

    沈音笛认真的听着。

    她大致能猜到都说了些什么。

    福伯略显苍老的声音在继续:“王爷受了重伤回来,皇上对他失去了信心和信任。可能是听到过太多的揣测。帝王生性多疑,认为他确实是他们口中说的奸细,故意败给对方。”

    “那样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对大楚赤胆忠心。曾经是被人追捧的战神,最后却落得如此。他承受了太多诋毁。”

    “那次兵败,大楚元气大伤,后来大皇子率军亲征,大获全胜,从此得到皇上的器重。”

    “皇上没有让王爷死,只是也没有管他。可能他现在也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

    “可我们家王爷哪怕变成如此,那些皇子依旧不放心,时不时派人过来打探。大概王爷没死,他们都没有办法睡安稳觉。”

    “他兵败那年是多少岁?”沈音笛忽然问道。

    “刚满二十岁。”

    联想到今天他说的他的腿变成那样是五年前。

    现在也才二十五岁。

    短短二十五年,却仿佛已经经历了别人的一生。

    从最辉煌到巅峰,直接跌入谷底。

    谁听了不唏嘘?

    沈音笛更加确定,如果他脸上没有那些红斑,绝对是天下第一美男。

    舞姬的颜值不容置疑,还是献给皇帝的舞姬,那必定是倾国倾城之貌!

    “所以现在的老百姓听到楚琰的名字,他们依然还觉得他是叛国之贼?”沈音笛又问道。

    福伯有些伤感,但对这样的现状却很无力。

    “是,不过他们对我们王爷也都讳莫如深。”

    沈音笛点点头,她大致明白了。

    看来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不知不觉间,集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