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阮白荷要晕了,她到底有多招弟弟?不,是儿子,怎么重生后遇到的几个,除了大伯兄外都是小孩?

    云朵:命主,十六岁不是小孩了!高门大户的少爷十六岁不都可以成亲了嘛!

    白荷:是这样,可你看洛三川和小狼,他们哪里像十六岁,又是任性,又是不会说话的……

    咦,小狼确定不会说话吗?那他是怎么跟韩世明交流,难道韩世明会狼语?

    白荷:“你可以不要啊吗,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可不可以也和我说话?”

    “嗷~”

    “别嗷啦。”

    白荷从地上爬起,因为有洛小三这个“珠玉”在前,她后面再被人吃奶已经见怪不怪,听说有些人就喜欢喝母乳,早过了喝奶的年纪,还一直养着奶妈让她们给自己挤奶,仿佛她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充当一头奶牛。

    “我不是你妈妈。”白荷强调,“而且你也该断奶了。”

    “嗷呜,你,是,雌性。”

    小狼慢吞吞的,还是说出了话。

    白荷眼睛一亮,说:“你会说话?太好啦!你是要找溯雪丹吗,所以才流连于苍雪山?”

    小狼点头。

    白荷马上将苍雪派要对他们动手的计划合盘托出。

    小狼转了转蓝色的眼珠,先是“啊”了一声,然后很慢很慢地说:“要走,天暖和了,就走。”

    白荷立即松了口气,小狼走了,狼群就安全了,韩世明也能放心了,其实她也很喜欢小狼,并不希望他死于苍雪派弟子的剑下,小狼则是眼神热烈地看着她,继续一字一字地往外蹦。

    “夜。”

    “嗷。”

    “名字。”

    “你的名字是夜?”

    小狼微笑,“你,呢,雌性?”

    “我叫白荷,你就叫我小白吧。”

    白荷揉了揉他的脑瓜。

    这狼王子是聪明,可惜,特别复杂的话还不会说,跟他交流要很慢,但不知为何,白荷一点也不烦躁。

    苍白的大山,山上阵阵清雪,小夜唤来灰狼,由于两人已经认识,灰狼面对白荷也收起了利齿,转而讨好地摇着尾巴。

    白荷从小就喜欢动物,狼,凶狠起来时她怕,一旦温驯了跟狗没什么两样,而且小夜所带的狼都很漂亮,个个身形矫健,皮毛锃亮。

    灰狼的毛色中带了点黄,白荷点了点它的鼻子,灰狼那浅色的瞳仁,犹如一块上好的琥珀,伸出舌头卷着白荷的指,白荷感到手心里麻麻赖赖,正准备去抱灰狼的头,小夜忽地不干了。

    “嗷!”

    不干的小夜又恢复了狼嚎,一脚蹬开灰狼,四肢着地,摆出战斗姿势,蓬松的头发也跟狼毛似的炸起,小夜的目光十分不友好,伏在雪地上用力呲着自己毫无威胁的小白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荷的脑子直接发懵,但很快更让她发懵的事出现了,被踢了一脚的灰狼竟然夹起了尾巴,这显然是服从。

    小夜也骄傲地扬了扬脖子,转身冲着白荷脱了裤子,随后“唰啦”一道尿射在她附近的雪边,白荷整个无语了,云朵却意识到这小狼孩是在圈自己的领地呢。

    他把白荷圈在领地内,不许灰狼靠近,想想他破防的关键,正是白荷摸了灰狼的鼻子。

    在狼群中,公狼母狼相互示好的标志就是碰鼻子,白荷无意中碰了灰狼的鼻子,而灰狼卷了白荷的手指含吮,这代表灰狼也喜欢白荷,尽管这份喜欢并不是小狼孩想的那样,毕竟生殖隔离,白荷还真能和狼有什么?但占有欲强烈的小狼孩还是炸了。

    这就是被野兽养大的,虽然还保有人的智慧,可他到底和狼一起生活了十来年,身上浓浓的兽性是挥之不去的。

    只是,他为什么会看中白荷?就因为白荷有奶吗?

    云朵感到疑惑,想着继续观察,就见那叫夜的小狼牵住白荷的手,指向丛林深处,“嗷,回,家。”

    “你是要带我回家,你在林子中的家?”

    白荷激动了,她还没见过狼洞呢,这山里的野兽是怎么生活,从前她都不敢想!现在,小夜和灰狼都对她很温柔,将白荷的胆子完全激了起来,连带着她的好奇心也激了起来。

    我可以近距离去看狼群吗,不知道狼群里有没有刚出生的小狼。

    一想到毛绒绒的奶狼,白荷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

    “在哪,很远吗?”她探着头。

    小夜则牢牢抓着她,往林子的方向拽。

    “家,林,嗷~”

    他半人半狼的又嚎了起来,似乎有些急,蓝色的圆眼睛湿漉漉的,像含了圈水。

    白荷心一下就软了,跟着小夜走了几步,小夜忽然把她抱起,放在狼背上,灰狼甩了甩尾巴,下一秒,拔足狂奔。

    白荷搂着灰狼的脖子,耳边是穿插而过的风声,扬起的飞雪,她看着前方崎岖的森林,交错盘踞的树杈,灰狼左闪右跳居然如履平地。

    小夜跑的也很快,明明是两只脚,却紧紧跟着灰狼,穿过一片密林,跑进空旷的平地,呼吸着迎面过来的寒风,望着头上一条白练似的天际,白荷忍不住大叫。

    太刺激了!!

    天空,大地,狼群。

    原来上山是这么好的一件事,大自然是这么壮阔、神秘又美丽。

    她感觉她的心要炸了,有一种冲动躁热挤压着她,撺掇她去冒险,见识遥远的河山,领略世间数不尽的风景。

    为什么过去都没想,仅是有一间院子,一日三餐,就满足了呢?

    那间院子那么小,从门前到房间,不过十步,十步以内的天地,她做饭、劈柴、哄孩子,偶尔去集市买个菜,都算出了趟远门,而比她高贵的豪门命妇们,也无非是住在更大的宅子,有个更大的花园,平素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她们可曾见过外面的世界?见过比花灯更美好,比庙会更气派的山、云、水?

    白荷不懂这种激荡的心情其实就是自由,而了解这一切的云朵,只是静静地充满欣慰——命主,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当你尝试过,感受过,你就会知道,幸福不是被动领取,是自己主动冲出去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