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要喂饭是调情,女人主动喂饭就是蠢,当然,如果是喂茶酒水那用嘴便又是调情,可惜白荷心中无郑毕然,这有和无差别很大。有一个人,哪怕不是刻意勾引,只是下意识的行为都会让人感到情意绵绵;没有一个人,再去勾引,若手段还不高明,就显得难堪。

    曾经的白荷满心满眼都是季春棠,因此跟季春棠相处时总是不自觉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憨,郑毕然是没这福气的,两次面前的小女子示好都十分僵硬,男人想起第一次,这女人竟直勾勾往他鞋上撞,要不是那一夜的滋味太过销魂且日日有邪魔入梦,他真不会冒这么大险去招她。

    果然,人都是欲拒还迎时最美,这一旦窗户纸捅破,那种暗自生长的美好就消失了。

    郑毕然的脸上又挂上了冷淡,男人就是这么贱,你不搭理他,他要凑上来吸引视线,你搭理了,他又开始端着了,还好白荷也只是演戏,不然又要伤心一遭。

    “我去给弟子上早课,茶你自己喝。”

    被无情拒绝白荷也不恼,放下茶,忐忑不安地问:“那我今天能出去转转?天气好,前段时间我在后山腰上发现一块地,想着把它利用起来,正好是春天,左右无事,我想去撒把韭菜,大哥可不可以让我去山上溜溜再种把韭菜?这开春的最新一茬就割给大哥吃。”

    她不叫大伯哥,而是一口一个甜腻腻的大哥,答案已昭然若揭。

    郑毕然并不奇怪她会选自己,只是他以为她要再拉扯两三天,钓足他胃口,再给自己卖个好价钱,想不到才一晚她就想通了,该说这女子聪明,还是笨?

    说她聪明,她不知道要怎么和男人拉锯调情;说她笨,她又能选中最正确的选项。有他的庇护,她在洛宅,在清河镇才算真的高枕无忧,未来那个接入府中的奸生子,也能真的尊贵如小姐。

    所以说,这是个有点机灵但不多,却极有运道的家伙。

    郑毕然的眸光暗下来,运道他不怕,毕竟阮白荷是奚乘风亲算的强运以及强孕之人,他就怕运势之人心术不正,那后宅就鸡犬不宁了。

    哼,一个美丽的小骚猪,他倒愿意多给几分恩宠,并且……

    目光下移,今天白荷同样穿了件开衫,日头好,她用的布料也薄,阳光一晃,水蓝色的布料熠熠生辉仿佛波涛。

    在他的私人丹阁,她不必掩藏身份系着裹胸带,那对大而饱满的脱兔也是一跳一跳,他突然有了兴致,手一拢握住那对脱兔,白荷眼睛一眨,想要挣扎,最终还是忍住。

    清晨浅浅的阳光下,她被那名义上的大伯哥按着,从里到外摸了个透,与初经人事懵懵懂懂的沐雪不同,郑毕然是情场老手,亲吻爱抚无不精通,几个来回白荷就败下阵来,在男人宽阔的怀里娇喘连连,而郑毕然则是颇为得趣地笑了。

    “怎么,从窑子里出来却一点勾人的招数都不会?以前我还以为你是装的,是故意卖蠢想要扮清纯,却原来……真的这么清纯?”

    “身子是身经百战,心却是朴朴实实的一个,你倒说说,你质本洁来的一颗心,都给了谁?二十一年,难道就只有一个季春棠入你的眼?”

    演武室,温惜正心不在焉地挥着一柄长剑,最近他真是寂寞的可以,长松剑派长老已到,下月的那场籍考至关重要,明着是向人展示他们苍雪山弟子的武艺,实际上是给四长老搭个舞台挑婿,而他最疼爱的孙女,爱闹腾的展红梅,也回到了他的身边。长松剑派其他师兄弟对五月的籍考极为重视,纷纷摩拳擦掌要给未来的小师妹夫上难度。

    因派内事务骤然增多,凌云志作为首席弟子忙的不可开交,不能与他切磋剑艺,他最喜欢的世明近期更是繁忙,从不爱修炼的他此时正夜以继日的修炼,这种改变温惜自然清楚为了谁。

    韩世明喜欢上展红梅,如今一门心思要做四长老的孙女婿,他看在眼里苦在心中却无法告白。原想多陪着世明,世明慢慢会发现他的好,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世明心里没他,纵使不是展红梅,也不会是他温玉子,他和世明,男子和男子,不单天地不容,他们之间也从未心有灵犀。

    温惜喉间满是苦涩,又挥了几下,实在没心情,索性收起剑一路往后山跑去。

    四月中旬,山上一片葱青,淡蓝的天,清凉的风缓解了他的躁郁,温惜信步走着,可能是心之所向,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几天前白河搭的棚子。

    那时下了雨,他和白河在棚中烤竹筒饭,煮竹罐汤,外面是灰色的雨幕,脚边是灿灿的篝火,那种超脱物外寄情山水的释然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清甜的玉米咸香的竹筒饭他也不会忘记,还有当时忙的都抬不起头,只顾着劈竹子的蜜桃一样的男孩阮白河。

    河哥儿……

    温惜闭上眼,脑中是河哥儿白皙莹润的一张脸,哼着不知名小调,他过去,他微微一笑,好似春雨浇打的花苞。

    他说:“高兴要吃饭,伤心也要吃饭,韩师哥有他的日子,可你的日子是你的。”

    然后背过身更加卖力地砍着竹子,圆滚滚的屁股在火光中一耸一耸。

    那是个非常鲜嫩的哥儿,鲜嫩到你都不需要含进嘴就知道他的鲜美,鲜嫩到只是在一个地方坐着,下面就漫满了他的汁液,是桃子味的汁液。

    河哥儿可爱、豁达、能干、迷人,他遇见他,是三月的初桃,熟识他,是四月的嫩桃,而他本人是六月的熟桃,香甜软烂,咬下去,一口醉人的芬芳。

    他现在,在哪?

    离棚子仅一个山坡之隔的熟桃:“云朵,你真的看见温惜往这边来了?”

    云朵:“看见了看见了,你快点弄吧,等他来了你挖好洞,他刚好可以和你一起撒种,你不又能和他增进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