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没有理会阿拉这年轻小伙子。

    一点好处就以为人家真心对你好,不知所谓。

    “不过这赵长官的确是有几分本事。”虽说不太认可阿拉的全部说法,但有些事不得不认可。

    “八十人在五百人手下撑了将近十分钟,硬是等来了援军,还斩敌七八十人,不简单呐。”

    孙老感慨着。

    一旁的中年人李胡儿也是点点头,“是的孙爷,这么看咱们要不要改变一下对这位赵长官的态度,或许他可以....”

    “不急!”

    孙老摇摇头,“此事暂且不急,听说这位赵长官受伤不轻,能不能挺过来还两说呢,挺不过来什么都是空谈。”

    “那要是挺过来了....”李胡儿皱眉反问.

    “挺过来那就有挺过来的做法,总之先好生款待他们,他们需要什么就给什么,不要吝啬。”

    这边在议论,与此同时另一边同样在议论此事。

    新来的场长没来几天就遭遇如此大事,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住,大家消息很多时候都是共通的。

    “可惜了,没想到他们动手会这么快!”

    这里是地处锡盟的南端,苏明峰附近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原之上。能看到延绵一条线的蒙古包,外围还散落着这些蒙古包。

    而此时正中心一间最大的营帐之内,几名汉子正对此议论纷纷着。

    如若赵铭在此一定能认出,为首之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前不久才见过一面的巴彦。

    听着下属部族长者们的议论,他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是啊,可惜了,这位赵长官就是脾气不太好,不然哪里会遇到这种事。”

    “是啊,咱们巴颜部最美丽的明珠要嫁给他,他竟然还推三阻四的,给他脸了!”

    一名年轻的壮汉嘴里叼着一根草满脸的不屑。

    此人是巴颜部最厉害的勇士,也是巴彦的长子,巴托。

    当时听说父亲要将妹妹嫁给一个汉人,他心里是百般不愿意,后来就算愿意心里也很是不痛快。

    眼下听到这事儿,心情便是格外愉悦。

    “不过我倒是听说,那赵长官还没死,此战乃是八十人迎战五百人,如此都杀不死这个赵长官。

    我觉得我等不能小觑这位赵长官呐!”

    就在这时一名老者微微捋须沉声道。

    老者是部落里的一位长者,他这一脉将近一千来号牧民,在巴颜部也算有点权势。

    当然能够在这里议事的都不是普通角色。

    “乌老,您的意思难不成咱们还得眼巴巴凑过去不成?”

    听到这老者的话,巴托顿时就有些不悦。

    “此次袭击这个赵长官的是哪个部落,我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出手的肯定也是独眼那厮!

    不过是草原上三流角色,他们的勇士早就沉迷酒色之中,根本无法与草原上真正的勇士媲美。

    这证明不了什么。

    而且听说这个赵长官生死未卜,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投靠任何一人,有这心思还不如想办法壮大自己部族。”

    巴托很有主见的述说着,他对乌蒙这类老一辈人很是不屑一顾,太过软弱一心只想靠着外人。

    那些汉人都是奸猾的贼人,草原人应该与草原人联合在一起才是。

    “够了!”

    见底下人有即将吵起来的架势,巴彦厉声低喝打断众人接下来的冲突,目光转而看向身边另一道人影。

    此人长得没有他们本地人这么壮硕,长相虽然与他们一般无二,但这却是一个从京城过来的商贾。

    年约三十岁上下,留着一缕山羊胡,因为早年跟随商队入草原置换物品。

    哪曾想遇到劫匪,与队伍走散,好在得到巴颜部接纳,再加上这人能说会道,之前还上过几年私塾倒也有几分学识,很快就成了巴彦的座上宾。

    赵铭以为的高人便是此人了。

    “杨先生,此事你怎么看?”

    被称之为杨先生的中年人撵须思忖,片刻后方才淡淡一笑道,“我觉得巴托和乌老所言都有理。

    这赵长官的确有几分本事,如若要我来决断,我觉得继续观望。”

    “继续观望?”巴彦皱眉,之前这位杨先生给出的意见都是比较确切的,还是第一次这么模糊。

    “自然!之前让您亲自去洽谈合作之事,我现在回想有些唐突了。

    现在不是我们缺这位赵长官就不可的时候,而是这位赵长官很急需我们的力量作为支撑。

    不错,诚然这位赵长官有几分本事,此番袭击为果。

    但一次不行,还有下次,这些人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所以咱们继续看戏,现在还不是咱们登场的时候。”

    说着杨先生一阵摇头晃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浑身抽搐不自在。

    听着这番话,巴彦眉头更是紧锁。

    “杨先生,我记得这中原有一句古话,叫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要是之后他要是不需要我们,又当如何?”

    “放心!没有我们谁又愿意投靠他呢?区区一个外地人,且又只携带不过区区三百人。

    这次听说就折损不少吧?如若再来几次呢?”

    杨先生一点也不慌,反而是和声细气的继续道,

    “所以,这位赵长官最终只能求到咱们头上,我们这就叫守株待兔,至于眼下,先作壁上观即可!”

    杨先生似乎很喜欢说成语,仿佛不这样不能凸显出他的学识。

    但他这番话却卓有成效,营帐内众人都是忍不住连连点头。

    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这边已经讨论出结果,而一道急信也是迅速从草原外围传到了张家口这座察哈尔首府之内。

    张家口并未有后世的繁华,相反这个年代的察哈尔虽然比一些中原小县城繁华一些,但总体看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座军镇。

    守备森严不说,不少城墙还在扩建。

    只是不少城墙用料都极为廉价,甚至干脆就是用夯土构建而成。

    但奇怪的是,这里的军爷有一个算一个,衣裳都十分整洁,背后的长枪也是锃光发亮,有的甚至还是出炉没多久的新枪。

    这点比冯大帅麾下的士兵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就连每一位军爷脸上都带着一些油光,一些军官的鞋子甚至还是皮革的,同样也是锃光瓦亮。

    如若说资产排名,阎老西的资产仅次上头真正有钱的几位阔佬,比如东北军。

    而此时一位骑马的传讯员正快速穿行街道,很快就在都统府邸门前翻身下马,与门房侍卫交谈了几句,便火速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