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弟兄们的汇报,赵铭眉头紧锁。

    如若说之前还只是虚张声势,现在就不一定了。

    “行,你们先下去休息,让轮换的弟兄们顶上去继续探查!”

    赵铭摆摆手,没有在外头多待,现在这天气真的越来越寒冷,寒风愈发猛烈起来。

    这在外头待一阵子都感觉骨头都在打颤。

    回到平日用于议事的营帐里,这里已经用牛粪干木头升腾起一团篝火,赵铭麾下几位主事的都在聊最近的一些趣事。

    看到赵铭走了进来,大家识趣的让出一个空位。

    赵铭也没含糊,将刚刚得到的情报述说了一遍。

    “赵爷,张家口那边今天也来消息,不过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人群中沉默片刻,老孙头将一份盖有公章的信函递了过来。

    接过信函,赵铭仔细看了看心里就是一沉。

    信函内容还挺多,说了很多,但总体归纳就一句话。

    现在时节不对,马上便是草原上的寒冬,大雪将至,外蒙入侵概率极小。

    其次,军中紧张人手有限,调派困难运送粮草困难,各地部众没有草原作战经验。

    大规模北上调派军队不可取,但会在最近几日调配军械抵达,故望赵场长谨防国境,不得有误。

    国土不容有失,否则法不容情!

    看着这封书信,赵铭牙齿都快咬碎,这还真是想要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啊!

    压力全给到了赵铭担着,这好处一点没有。

    军械倒是承诺了,不过赵铭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玩意。

    最后还来了一句警告,虽然我们知道你有困难,但国土不能损失分毫,不然你赵铭等着受处罚吧!

    一旁的王二刚刚也是看过书信,此时没好多说什么。

    跟着赵铭而来的弟兄都清楚现在局势,说白了当局这边欺负赵铭是外地人,没本地靠山。

    自然赵铭这头驴那自然是往死里用,用死了也不怕。

    办好事,多半功劳也要分润大头。办岔了就等着挨罚吧。

    合着里外好处都让人家给占了。

    “东西当时都送过去了?这个张主官怎么说?”

    赵铭瞥向王二,这求援信当时是让王二派人送去的,就连那些好东西也是一并送过去的。

    “赵爷!这....这东西是送过去了,但人家收了不办事啊!~我还多问了一嘴,结果人家说公是公私是私。

    然后人家就给我咱一份回礼,一车子香烟,现在这香烟就在库房那儿放着呢。”

    王二满脸的苦涩,脑袋也是耷拉下来。

    “还是送礼送少了啊!”赵铭眉头紧锁。

    这次送礼,就把剩下的价值九百多大洋的小黄鱼给送了过去,数目不多,其实也不少了。

    但很显然对于人家一地主官这种级别的大官而言,这还真不算什么。

    见屋内气氛有些沉寂,猴子一拍大腿,嘴里骂骂咧咧的,“他娘的,这也太坑人了,到时候这要是外蒙人真的打下来了,他张砺难不成还能袖手旁观?

    怎么这当官的都是脑子有坑不成?”

    “额!赵爷咱没说您!我说这张主官!”

    见赵铭眼睛横了过来,猴子赶忙打着圆场。

    “呵呵!侯爷,您这可就说错了,这当官的可不是傻子,人家精明着呢。”

    就在这时老孙头开口了,他敲了敲自己的旱烟枪,这才继续道,

    “人家这是想着用最小的代价办成事。

    而且人家又没有千里眼,总不能咱们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吧?

    再说咱们也只是说疑似,这疑似的不确定性太大。

    这大草原地域辽阔,这增兵少了不行,增兵多了这人吃马嚼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到时候人家就只是象征性在咱们边境晃悠,那这多出来的窟窿谁来填?

    这军里花销可是有数目的,而且咱们这儿指不定什么时候一场大雪就下来了。

    到时候这军队困在这茫茫大草原上,进退不得?这人员大量冻死这找谁说理去?”

    不得不说,老孙头还是人老成精,这考虑的事还真就是说到点子上了。

    不错,赵铭也想到这一层,这要是七八月份,人家张主官或许还会派一队人马过来查看情况。

    但眼下这季节,人家这么做还真没法说什么。

    “希望那种事不会发生吧。”赵铭摇摇头叹道。

    “也是!现在这季节,外蒙人发了疯才会对咱们下手。”猴子摇摇头。

    不过很快孙老头就摇头否决。

    “这可说不准呐!上次南下就是年初那会,年初同样有雪气温不比现在高只会更低。

    当时就是冒着风雪一路南下,人家是骑兵,靠着一路劫掠过活。

    攻占一处部族营地,他们便有一定时间缓冲,如若风雪大一些他们就借助其营帐渡过那段风雪最大的时日。

    风雪一小,他们便再度发动猛攻。

    攻势如同疾风,我还记得当初我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数千人连夜被迫冒着风雪迁徙离开那温暖可避风雪的营帐,一路上光是冻死就不下数百上千人!

    啧啧!当时谁又知道他们会冒着风雪袭杀呢?”

    孙老头说着话,一张脸却没太多变化,只是在篝火的照耀下有些阴晴不定。似乎回想到一段惨痛的过往。

    随着这句话开口,屋内再度陷入良久的沉默。

    明明篝火烧的正旺,大家依旧感觉浑身冰凉,好似有一股始终无法驱散的寒意笼罩全身。

    “通知草原各部吧,张师傅您亲自跑一趟,务必将此事告知给每一个部族。”

    良久赵铭这才开口打破沉默。

    “嗯!我这就带人出发,不过我感觉此事效果可能微乎其微。

    现在绝大多数部族早就对十几年前之事淡忘了,能有所提防的估计没几个。”

    张鹤点点头又摇头,对这件事抱有悲观看法。

    “甭管他们信不信,话要传递到位,以免说我身为主官到时候没提醒到位。好了!猴子,王二,你们两个跟我走,咱们亲自去那边瞧瞧情况!”

    说着赵铭已经起身掀开营帐朝外走去。

    呼呼呼!~

    刚一走出营帐,寒风便是往面门上疯狂猛击,面门一阵阵刺痛。

    “来这里没个厚脸皮还真不成呐!”

    赵铭笑了笑,转而朝自己营帐走去,这鬼天气不多穿点就骑马,那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