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阎老西如何收刮钱财用于军费开销,就是顶不住人家国府那边。

    那边背后不仅有江浙财团的支撑,还有海关这一税收重地,如此两个聚宝盆,只要不能一鼓作气打垮对方,几乎就只能等死。

    可见阎老西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别看现在他攻势如虎。

    国府那边估计也是被对方的攻势给吓到了,赵铭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才想火速下场。

    不然再拖下去,国府那边反应过来,细细思量后,估计也用不着这般拉拢他赵铭了。

    “诸位,这一战会很艰难,但上头不让咱们活下去,那咱们只能奋起反抗。

    这一战不打,咱们可能会饿死,但打了说不定还能活,但可能会有弟兄们战死。

    你们怕死吗?”

    伴随着赵铭这一番反问,下边很快响起一阵阵高呼。

    “不怕!”

    “不怕!”

    “长官,咱就是骨头硬,就是不怕死!”

    “对!干他娘的,不就是打仗吗?之前老子就没少杀人,死了也就死了,反正老子已经成婚,孩子都一岁大了。

    等孩子长大了,还要跟着长官混!”

    闻言赵铭笑着压了压手,示意大伙安静。

    “好了,多的话咱也不说,咱们都是大老粗,那些附庸风雅的什么壮行词我也不说了。

    上酒!”

    赵铭大喝一声,很快警卫营就开始拖着一辆辆骡车走了过来。

    骡子板车上则是满满当当的一桶桶酒水,随着盖子打开,一股扑面而来的酒香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因为这段时间的艰苦训练,军营早就严禁酒水,此时看到酒水,不少人都眼睛放着光。

    这年头当兵的几乎就没几个不会喝酒抽烟的。

    这在后世固然是陋习,但是这年头没有这玩意是真要人命。

    本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战事又是一波接着一波,没点这玩意吊着,人活着都没意思。

    很快一碗碗酒水分发下去,但分发酒水的勤务员则是不断地提醒告诉他们别急着喝。

    结果还是有几个愣头青接过酒水囫囵吞枣般就灌了一碗。

    直至一名警卫看不下去给了几军棍这才老实下来。

    赵铭也是一阵嘴角抽搐,特娘的,这不是骗吃骗喝吗?

    这让他想起东洋那边后世一个牛人。

    据说是航空编队的,喝了九次壮行酒,硬是没死。

    偏偏这玩意加入的还是神风特攻队,这种几乎必死的敢死队。

    要知道这编队的主要任务,就是一人、一机、一弹换一舰。

    飞机就是导弹,导弹就是飞机,属于是抗战时期东洋人疯狂发明下的产物。

    结果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拜了个好师傅,他师傅也是逃生大师。

    靠着师傅的法子,他第一次就成功苟活。

    然后他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家里给他举办丧事都举办了不知道多少次。

    因为按照惯例,特攻队每次执行任务都是必死,所以上级也会通知家属早早准备后事。

    结果这丧事就像是办着玩似的,一次又一次,可能这次丧事还没办完,接着又是下一场。

    长官对他恨的牙根直痒,就连他的亲属也是如此,特娘的骗丧葬费也不是这么骗的。

    看着那几个跳脱的家伙,心说还好自己弟兄们也就是嘴馋,不然他都想将这几人抓起来好好进行一下思想教育了。

    “诸位,共饮此杯!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狭路相逢勇者胜,兄弟们都给咱好好活着回来!饮!”

    随着赵铭话音刚落,他便仰头一口满饮此杯。

    见此众人齐刷刷朝着赵铭举杯,咕咚猛灌。

    上万人齐齐喝壮行酒,这一幕属实有些震撼。

    啪啪啪!

    密密麻麻瓷碗摔碎的声音响起,远处负责后勤的老孙头看的额头青筋一阵跳跃。

    这群小兔崽子,这碗老子还要回收的,谁让你们摔了?

    “开拔!”

    一声低喝,然而所有人都没急着走,而是齐刷刷朝赵铭行了个庄重的军礼。

    随后两个师共计两万三千多号人开始各自纷纷上马,上万人齐齐上马的景象给人一种震慑人心之感。

    随着各级军官开始下达开拔指令,大军开始有序朝军营外行进。

    随着大军走出军营,此时街道两侧已经站满了百姓。

    在新建的霍中屯内,大家都生活了一年之久,有的可能初来乍到也就堪堪在这里待过一个月。

    但哪怕一个月,这里依旧给了他们极大的凝聚感和归属感。

    如今阎老西在各地大肆收敛财富,他治下本就旱灾的旱灾,决堤的决堤,百姓这日子本就十分艰难。

    他如今这般一闹腾,可以说最近一两月人数直接暴涨十万,也有阎老西一份功劳。

    许多都是日子没法过,听说这边招工还管饭管住,还有工钱,大家自然是纷至沓来。

    而这一刻大家都知道,这支军队这是要代表他们反抗了。

    不少百姓心里暗暗挥拳,为军队中这些年轻面孔暗暗打气。

    一些士兵的家属在路边默默看着,没有流泪仅仅只是欣慰的看着,一些家中小辈更是流露出羡慕之色。

    这一幕也是被随军出征的张锴,王二等人看在眼里。

    两人都是战场上的老油子,见此都是不由感慨。

    “何曾几时,军人家属不再是哭哭啼啼了,赵爷这人心已定啊!”张锴低声呢喃。

    “张老哥,你这话可莫要被赵爷听了去。”

    一旁王二小声提醒,“我感觉赵爷似乎很排斥自立的想法,他经常和咱们说他所做只是为多年后的大战做准备。

    虽然赵爷一直没明说和谁打,但我感觉是东洋人,呼,也不知道赵爷怎么就笃定区区东洋人胆敢打到咱们国土的。”

    这话也是让张锴满心困惑。

    这同样也是他不解的地方,明明赵爷布局这么多,怎么看都像是要自立一方的架势。

    为此他还试探过好几次,结果每次都被否决,这也让他有些不确定了。

    按理说三请三让也就得了,怎么还真没这心思?

    但东洋人?他们有这实力和胆量吗?

    不是张锴小看东洋人,实在这是大多数国人这年头内心想法。

    不过张锴好歹是去东洋留学过得,他还是觉得不是没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