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哭的肝肠寸断,安正谦只能咬牙甩开她的手,“千不该万不该!你只能拿那么多的银子去救济那个赌鬼!”

    “我是没法子了。”安正谦颓废的坐在一旁,抬手指着安若晚的方向,“她已将此事攥了在手里,总不能为了你一人,将整个相府都毁了!”

    安芷宁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看向安若晚的眼神一片阴狠,“姐姐当真是好手段。”

    “没有你的手段厉害。”

    对上安芷宁要活寡了她的眼神,安若晚只是冲着她轻轻挑眉,“别明日一早了,今晚就把人送出去吧,省得明日百姓围观,丢了你们相府的脸面。”

    “哦,对了。”

    安若晚对着旁边的彩环道:“把她手上的手镯摘下来。”

    听闻要摘她的手镯,安芷宁挣扎了起来,“这是太妃娘娘赏赐给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抢走!”

    “此物是皇家之物,留在你身上恐有不妥,你放心我不会吞下这镯子,我会让人替你还给王爷。”

    彩环到底是力气大了些,硬生生从安芷宁的手腕上将玉镯摘了下来!

    安芷宁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缩在孟知意身边啜泣。

    安若晚留下一个讥讽的笑,转身带着青峰和彩环离开。

    回到院子,安若晚让彩环将镯子递给青峰道:“你回去吧,替我多谢你家王爷。”

    “王妃不必客气。”青峰自始至终低着头,领命之后离开了安若晚的院子。

    安若晚正要回房,安怀明气喘吁吁地从前厅追了过来,“若晚!”

    转身,安若晚瞧见安怀明站在院外的模样。

    彩环在一旁低声道:“小姐,要不要奴婢替您将三少爷应付走?”

    “不必,你先去忙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小姐。”

    安若晚走到院门前,目光淡淡地看着安怀明,“还有事?”

    “经过这一遭,兄长们和父亲母亲他们也得到了该有的惩罚,我想代他们同你道个歉。”

    “我看他们是恨我入骨,恨不得马上掐死我,你来道的什么歉?”

    安怀明脸色一白,“我知道这都是他们的错,若晚你心地善良……”

    “你错了。”

    安若晚打断他要说的话,黑眸盯着安怀明,勾唇冷冷地笑起来,“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

    “若……”

    安若晚转身抬手,“春梅,送客。”

    此刻荣亲王府内。

    顾北尘房内的案桌上点着根明亮的蜡烛,他看似在看书卷,听到青峰的话,唇边划出一道弧度。

    “她胆子倒真是不小,不过是点拨了她一分,她倒是差点把相府掀了。”

    青峰恭敬地将镯子放在案桌之上,“王爷,这是太妃娘娘赐给那安家二小姐的手镯,王妃让属下送还给您。”

    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玉镯,顾北尘的眸子染上意味不明的笑,“这烫手山芋,她倒是让你扔给本王了。”

    “罢了,明日你将玉镯还回去,顺便替我递个话入宫。”

    “是。”

    夜半更深,梆子才响了三声,相府的马车在寂静的夜色中出动,马车里正是睡熟了的安芷宁。

    孟知意站在相府后门擦着眼泪,“老爷!你怎么真得舍得把咱们女儿送到庄子里去!她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你是还想等着此事闹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我这可怜的女儿……”孟知意泪眼婆娑地看着离去的马车,“这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安若晚倒是睡了个好觉,第二日一早,彩环端着水盆进来伺候她梳洗,说起昨晚的事。

    “小姐,老爷和夫人果然没敢耽搁,昨晚夜半就把人送了出去。”

    安正谦向来是利己的性子,他会老老实实的把安芷宁送出去,也是在她意料之中。

    “知道了。”

    “还有小姐。”彩环放下水盆,走过去拿出怀中的信,“奴婢早晨在前门收到的,镇国公府大公子给小姐您来的信。”

    安若晚接过信拆开,仔细看了看,眉头轻轻皱起,表哥还是要去赈灾。

    只不过与上一世不同的是,他这次出去赈灾,果然没有带着那个李奎,而是将宋渊表哥戴在他身边。

    她将信纸合上,“彩环,你这几日多顾着些镇国公府,赈灾的事一旦有什么消息,你立刻告诉我。”

    “是小姐。”

    昨日安若晚送到顾北尘手中的镯子,如今被青峰完好地送回了珍太妃的宫中。

    珍太妃拿起托盘中的玉镯,仔细瞧了瞧,而后看向跪在殿下的青峰,“王爷这是何意?”

    “王爷说这镯子珍贵,有些人的身份配不上娘娘赐下的玉镯。”

    “呵呵。”

    珍太妃轻笑了两声,眼眸微抬,旁边的人把桌子端了下去,“那他又可知安若晚那丫头的品性,要娶她做王妃,岂不是惹得皇室上下笑话!”

    “回娘娘,王爷要属下向娘娘回话,他认定的王妃就算是人死了,他也要娶回府上。”

    这话的言下之意,是在警告珍太妃莫要有其他动作。

    珍太妃拢了拢指甲,神色不见一丝变化,“你回吧,本宫知道了。”

    “属下先行告退。”

    大殿内寂静一片。

    清芳屏退殿中其他宫女,将昨日长街上发生的事一一回禀,“娘娘,安芷宁这步棋,看来是没用了。”

    “她不能做正妃,那本宫就抬举她做妾。”

    珍太妃抬眼瞧向清芳,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笑,“这事儿是越来越有趣了,找个机会让安若晚到宫里来。”

    清芳点头应下,“是。”

    第二日清晨,彩环打了水来给安若晚梳洗。

    “小姐,奴婢叫人给了宋志明一百两,已经送出城了,少说一段时间他是不敢回京城的。”

    “嗯,做得不错。”

    彩环忍不住低声提醒,“小姐,这宋志明不算是善类,您这次将他放出去,有可能是放虎归山。”

    “放虎归山?”

    安若晚轻轻勾唇冷笑,“他现在如同一条疯狗,待他舔舐过伤口,想报复的必定不止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