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拉着邬少乾一起上祭坛,来到了“卡池”的前方。
那一团四十缕的彩光丹韵飘浮在祭坛上空一丈处,好像一片彩霞。
邬少乾轻声提议:“先献祭十缕丹韵试试?”
钟采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回忆着祭坛的使用方法,朝着彩霞指了指,朝凹坑里一比划,说道:“进行一次献祭。”
彩霞就像听懂了钟采的话似的,从里面分出十道彩光,陡然降落,没入到凹坑里面。
刹那间,凹坑里的白色火焰将彩光吞噬,火焰翻卷间喷出一团白光,晃晃悠悠地飘浮到钟采的面前。
钟采定睛一看,表情古怪。
白光里居然是个比成人巴掌略大的白色封子,上面缠绕盘旋着很多奇异的纹路,充满了玄妙感,让人不敢深思。不过这乍眼看去,可不就跟卡片似的吗——他这祭坛,还真就是抽卡了?
钟采把封子拿过来,上面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启”字,只要把玄气注入,就可以打开了。
邬少乾凑过去看。
钟采深呼吸,灌注一丝玄气。
下一瞬,封子飘浮起来,化成烟雾散开。
烟雾里面,飘浮着一块……沉甸甸的金子。
论分量,是一金。
钟采的脸有点僵:“我这破运气,就抽到了个最常见的。”
邬少乾一怔:“最常见的?”
钟采干脆拉着邬少乾坐到石座上,开始跟他详细说:“我确定选丹道以后才知道的,忘告诉你了。你看前面那个坑,里面应该有五种火焰,现在这种白色火焰的等级最低,每次献祭是十缕丹韵。之后是青色、红色、紫色、金色的火焰,每献祭一次,分别对应的丹韵是一百、一千、一万、十万缕。”
“根据祭坛的介绍,像这样最低级别的献祭,每次所出最常见的是一金。火焰换成青色时,最常见的是一颗玄珠。红焰、紫焰、金焰所出最常见的分别是下品玄石、中品玄石、上品玄石,都是一块。”
“除此以外,如果我同时献祭十次,得到的十样东西里会有那个级别献祭中能得到的、最高等级的宝物,也就是必出的保底资源。比如我现在如果是投入一百缕丹韵,出十个封子,就一定能拆出一株三级珍药。青焰池保底是一株四级珍药,红焰池保底六级珍药,紫焰池保底七级珍药,金焰池保底九级珍药。”
钟采猜测道:“可能跟我选的丹部有关吧,必出的全都是珍药,变相鼓励我努力炼丹?”
邬少乾了然:“还不错。即使只一金,也是白得的,赚了。”他笑着安慰钟采道,“一金足够买上几十份药材了,倘若你所得的是几株一级珍药,又或者是几银、几个铜子儿,岂不是还不如这一金?”
钟采想了想,也对,常见就常见吧,这可是明晃晃的金子!
这个世界的一金跟前世十两金子差不多,一银倒还是一两银子的重量,兑换比例也差不多,所以这世界的一金大概相当于一百银,要是换成前世,都得有一万五千块左右。
真不算少了。
于是,钟采兴致勃勃地献祭了第二次。
依旧是白焰吐出白色封子,被钟采打开以后,还是一金。
钟采把前后得到的两金都塞给邬少乾,豪爽地说道:“零用。以后凡是在这抽到的金子,全都给你做零用。”
邬少乾笑吟吟地接过来,收进芥子袋,口中则问:“抽?”
钟采随手把最后二十缕丹韵献祭掉,回答说:“你看那两个封子像不像是被那些丹韵从池子里抽出来的?祭坛的事儿不能对外声张,咱们以后就别提什么献祭之类的话了,但抽封……抽封太难听了,封子也挺像牌子的,统一改为抽牌吧。这样一来,就算咱俩不小心被人听到个只言片语的,他们也搞不懂内情,不也算是多一层掩护吗?”
邬少乾默然。
……像吗?
但这不重要,抽牌就抽牌吧。
邬少乾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连忙提醒道:“阿菜,你要留意,如果离开了邬家,哪怕是在密闭的房间里也不要召唤出祭坛来。”
“秘藏修者在开光境三重完满时,三魂七魄彻底凝聚为元魂,从而产生魂念,魂念扫过四方,凡是它经过之处,对它而言纤毫毕现。而如同邬家这样的势力会在整个宅子中布置出阻挡魂念的阵法,一旦有神念扫来,就是冒犯,族里强者会出面,要安全得多。”
钟采表情严肃,老老实实地答应道:“我会小心的。”
邬少乾见他这样,神情又柔和了些,说:“也不用太担心,以后咱们有机会买个能阻挡神念的东西,不论是阵盘玄器还是符箓,把它布置在房间里,就可以随意召唤了。”
钟采又灿烂一笑。
两人心情很好地看向最后两个封子。
钟采分给邬少乾一封,说道:“你也拆一个玩玩?”
邬少乾没拒绝,接过来。
钟采把手指放在“启”上,积极提议道:“来,咱俩一起拆!”
邬少乾依旧没拒绝,也把手指放在“启”上。
两人互相对视,然后,一起灌注玄气/玄力——
这一刹那,两个封子飞出去,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
钟采手里的那个封子骤然镀上了一层金光,闪烁着很耀眼;而邬少乾手里的那个,则是金色流光绕着封子边缘,迅速地转动了一圈。
紧接着,两个封子同时化为烟雾。
钟采前方出现的,是一个小瓶子。
邬少乾前方出现的,是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钟采抓住小瓶子,打开塞子一看,一股澎湃的气息弥漫而出,让他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又赶紧给塞紧了。
邬少乾则是观察了石头一小会儿,说道:“阿采,给我一把匕首,一只小碗。”
钟采本能地照做了,就见邬少乾把石头悬在小碗上方,在匕首中注入玄力,不疾不徐地把石头切开来。
一股淡淡的甜腥气散发出来,有细细的汁水从石缝里流淌出来,都落入小碗里。
色泽晕红,气味微微刺鼻,能量非常充沛……
要是以前的钟采肯定认不出来,但是现在的他却立刻知道了,惊讶地说:“老邬,这好像是二级珍药赤鳞血?我想想,这玩意每一滴都要一金,现在铺了个碗底得有三十多滴了吧。”
邬少乾说道:“我数了,三十七滴。”
钟采朝他竖起大拇指,又神秘兮兮地招招手,说道:“虽然你这次的运气很好,但是你绝对想不到,我抽到了什么!”
邬少乾看向钟采捏着的小瓶子,眉头一挑:“我猜,是丹药。”他故作思索,一笑说道,“而且,可能是三级丹药?”
钟采顿时瞪大了眼。
邬少乾抱着胳膊,笑道:“看样子,我是猜对了。”他得意地说,“你的封子整个都透着金,我的只转了一圈金光,明显是你的等级更高嘛。”
钟采朝邬少乾的胸口砸了一拳,恶狠狠地说:“算你不笨!”
邬少乾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人你推我搡地玩闹了一会儿,才一起去看小瓶子。
还是由钟采拿了一只小碗出来,把丹药倒了进去。
邬少乾愣了愣:“虎豹胎息丹?”
钟采点点头:“就是它。开光境时用来削弱灵魂融合痛苦的。服上这么一颗,能让一整个小境界的痛楚都压制到只剩三分。”
邬少乾说道:“你好好收起来,以后到了开光境时可以用。这种丹药不常见,大多数时候只有去拍卖会才能得到,市面上的价位是十万金,但真正要得到手,至少十五万。”
钟采稍作踌躇,却说:“我想带回去给我那个便宜爹。”
邬少乾一愣。
钟采说道:“老邬你仔细看,这只是颗下品丹。”
邬少乾当然知道是下品丹,他报出的也是下品丹的价格,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眉眼间有些动容:“阿菜,你的意思是,你以后能炼出更好的?”
钟采立刻笑了:“不愧是我铁子,就是了解我。”他清了清嗓子,“我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我觉得以后我肯定能炼制出不少品质更高的丹药来,而且我传承也挺不一般的,里面就有这个虎豹胎息丹的丹方。以后我要是真能修炼到开光境,我觉得我也起码能炼制出中品的来。”
邬少乾听到这里,倒是赞同。
钟采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来:“便宜爹现在是辟宫境的实力,我走之前忽悠了他一把……也不算完全忽悠吧,总之我们确定要保持联系。”
把跟便宜爹说过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后,他继续说道:“现在我嫁给你也七八天了,该回去看看他了,顺便把这颗丹药给他,就说是从你手里抠出来的,他要是知道你家底都还在,也会更乐意维持关系。咱们俩在这边最好是别通过邬家的渠道干什么事,但便宜爹手头还是有些人手的,到时候有些药材买不到,可以让他帮忙。”
邬少乾恍然:“你是想把你炼丹的事告诉他?”
钟采笑道:“对。不过便宜爹对我虽然有点感情,但不多,为了把这份关系维持住,我现在得用利益把他给圈起来。先给他点甜头,再告诉他我能学炼丹,他自然会更有耐心。”
“我对外的黄品下等资质在修炼上的潜力是最多修炼到开光境,但丹师有机会越级炼制丹药,‘伴生丹炉’又是二级里的极品,也可以说资质很接近黄品中等了,还是有希望成为四级丹师的……你帮我盘算盘算,到底告诉他我得到了多少传承更好?”说到这,他小声补充,“对了,我目前得到的是一级到五级丹药的丹方,分为普通丹方和精选丹方两类。”
“普通丹方里面有很多效果重复的,精选丹方就算是同类型丹药也会有一定的差别。”
“现在我一级丹方里有普通的一千八百多个,精选的一百六十八个;二级普通丹方一千七百多,精选的一百二十八;三级普通丹方的一千五百,精选的一百零八;四级普通丹方一千二百多,精选的八十八;五级普通丹方一千左右,精选的六十八。”
邬少乾沉吟道:“严格按照丹炉的品级来,就说你得了一到四级的丹方吧……”他嘴角微抽,“不如这样,既然各级丹方数目都是带‘八’的,你也这么安排,不分普通精选地只说一级丹方有二十八,二三级丹方都十八,四级丹方有八。”
钟采觉得有意思,利索地说道:“就按你
说的办。”
邬少乾笑道:“琨云城里开启丹炉传承的虽然不多,摆在明面上的也都有那么十几个,附带的丹方数目不一。我知道有个末品资质的,尽管传承只有一二三级丹方,他的一级丹方却有二十五个,二级的十个,三级的五个。你对外资质比他高,同等级传承里多几个方子很正常。”
钟采连连点头,兴高采烈地跟他商量:“对!方子的数目先定这么多,足够在咱们这琨云城里混了。要是有人想让我交出传承,我就只管找最普通的方子写,以后有需要用其他方子炼丹也不要紧,就说以前藏了一手呗。”
邬少乾莞尔。
钟采忽然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在方子里面找到了很多种可以续命的丹药。”他戳了戳邬少乾,“你懂的吧?从一级到五级,能分别续命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八十年和一百年。”
“我多嗑点丹药,多努努力,争取两百多岁的时候能突破到悬照境,就可以炼制五级的续命丹,所有丹药都合起来,能续上快三百年呢!到那时候我的祭坛说不定品级能提升,又说不定能吐出更多方子来,还能续上好几百年?”
邬少乾当然是懂的,忍不住有点感动,又忍不住有点好笑:“我只能维持天引境的实力,还活到那时候,岂不是你的累赘?”
钟采满不在乎地一摆手:“累什么赘,咱俩谁跟谁啊?真有那一天,我就把你装在祭坛里,走到哪带到哪。只要我安全,你就一定安全。”
邬少乾绷不住,又笑了起来。
“行,只要你不嫌弃,你去哪,我就去哪。”
接着,邬少乾让钟采把赤鳞血收起来,以后炼丹用。
钟采则拉着邬少乾跳出祭坛,打了个呵欠。
此刻,已经天亮了。
昨晚钟采熬夜炼丹,不知不觉就到了现在。
钟采连忙推了推邬少乾,说道:“快去洗澡,该睡了。”
邬少乾被推进浴房,又因为对钟采没防备,被他推进了浴池,一下子身上湿透了。
钟采看着这落汤鸡似的哥们儿,哈哈大笑起来。
邬少乾也不多说,只伸出手去——于是天引境十二层的废物就把天引境四层的菜鸡给拉进了浴池里,让他一下子也变成了落汤鸡。
钟采:“……”看我泼水大法!
邬少乾:“……”泼回去。
热热闹闹地打了一通的水仗,俩人各占据浴池的一边,各自扒了衣裳,痛快地洗了个战斗澡。
然后他们回到主屋里,倒头上床,又嘀嘀咕咕地补充了一些对外的说法,才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大早,钟采在向霖的保护下回到钟家。
钟家的门房当然不会这么快就把钟采给忘了,只是惯例询问了向霖是谁。
钟采笑道:“少乾公子的护卫罢了。”
向霖取出一块邬家的令牌。
门房见状,马上放行。
进门后,钟采带着向霖来到悦和园。
这里也有个看门的,是个身形壮硕的老者。
钟采冲他打招呼道:“钱叔,我爹在吗?”
看门老者钱舂赶忙回道:“六公子回来了?老爷现下正在院子里喝酒,还要你稍等一会儿,老仆前去通传。”
钟采秒懂,露出个微妙的表情:“行吧,那就劳烦钱叔去跟我爹说一声。”说着他压低声音,“不过钱叔,你跟我爹说,可别留其他‘长辈’一起。”
钱舂点头快步而去。
没多久,他又快步回来,打开了园门。
·
钟采仍旧带着向霖,一路来到了主院。
院中残留着扑鼻的脂粉气,摆放的桌子隐约透着酒香,地面也带着些酒水的气息。
钟冠林的脸上还带着潮红,满身酒气,正撑着下巴坐在锦凳上。见钟采走过来,他招了招手,笑道:“小六儿,嫁过去都这么些天了,才想起来在家里苦等的老父亲?果然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为父可怜哪。”
钟采却是一点告饶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爹要是知道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肯定是不会这么可怜的了。”
钟冠林来了点兴趣:“哦?你带来什么了?”
钟采一屁股坐到了钟冠林旁边的凳子上,从芥子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
“爹肯定认得!”
钟冠林随意地打开瓶子一看,然后猛地塞紧。
这一刻,他有些动容地看向钟采,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讶异地开口:“虎豹胎息丹?”
钟采得意道:“正是。”他更得意地说,“少乾公子给我的。”
钟冠林:“为何给你?”
钟采嘿嘿地笑,附耳过去,小声说道:“告诉你吧,我这次嫁过去,便宜占大了,少乾公子以前实力太强了,现在还保留着天引十二层的境界呢!压根称不上什么废人。而且我呀,成亲那天洞房救回少乾公子的命,第二天就借了他的运气,开启秘藏了……”
按照之前跟邬少乾商量的,钟采挑挑拣拣、遮遮掩掩,说了些“少乾公子心胸宽广记住了情谊没有迁怒”“家底如何如何”“现在的居住环境和仆婢”之类的话。
钟冠林眯起眼:“单单只是这样,恐怕说不过去。”他稍作沉吟,“你的传承——”
钟采不慌不忙地报出了那套丹方数目的说辞,又补充道:“少乾公子固然人品贵重,但他愿意培养我,还愿意把他这用不上的虎豹胎息丹送给我,却是因为丹方里面有一张……”他故意用气声说道,“……三级续命丹。能续上足足五十年的寿元。”
钟冠林的瞳孔骤然收缩。
钟采可谓是神采飞扬:“我现在已经很努力地在苦练补气丹,只要我能提供足够的丹药,少乾公子就能随意施展天引境巅峰实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群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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