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袁禾硕瞪圆了眼睛,就连一旁的蒲金山以及其他尚书处的一众人等甚至都有些愤怒。蒲金山直接说道:“皇上,这可是国家大事,岂能当做儿戏呢?慧皇后不过一介女流之辈,何必来这里捣乱呢?还是回宫带孩子才好。”

    “就是!听说慧皇后身体不好,还是回去养着吧。”

    “大牢之内阴暗晦气,别再招惹上什么病!”

    “这娇滴滴的,咱们可伺候不起。”

    这些人说话,越发不客气,甚至露出了不屑和鄙夷的神色。跟在羊献容身边的秦朝歌已经黑了脸,暗暗都将自己的腰刀抽出了一半。

    许鹤年站在他的身侧,略略用自己手中的拂尘捅了捅他,示意莫要冲动。

    “那就别磨蹭了,赶紧打开门,让朕和慧皇后进去。那个谁,赶紧去把嫌犯提出来!”司马炽虽然气势很足,但近距离观察,他明显也是底气不足。羊献容站在一旁,轻轻笑了一下,才对他说道:“皇上也莫要着急,咱们先进去好了。当然,本宫还需要……袁大人是吧?可否帮本宫准备一些东西呢?”

    “哼,朕和慧皇后是来审案子的。怎么着?你们是不是想看朕的笑话?”司马炽更生气。

    “哦哦哦,慧皇后吩咐。”袁禾硕拱了拱手,他与裴妃关系极好,因此对于羊献容相对来说也多少要客气一些。

    蒲金山是个直脾气,又扯着嗓子说道:“慧皇后,这可不对,你是来审案子的。”

    袁禾硕将女儿红和烤羊肉送过来的时候,羊献容和司马炽刚刚坐稳当,正听着狱卒讲起了嫌犯洪天全的过往以及这些时日在大牢之中的表现。

    但这些人听到秦朝歌的声音之后,反而议论的声音更大了。“我们可是审了大半个月了,什么结果都没有!你一个……咳咳咳,怎么可能?”

    “那卑职可没听说过!”蒲金山回头看了看一众官员,见他们都在支持自己,声音和底气就更足了一些。

    “那这一次你可以见识一下。”羊献容也没有生气,还是看着他以及众人,那双美目之中清澈见底,丝毫没有玩闹之意。

    袁禾硕摸了摸胡子,问道:“慧皇后审案的事情,卑职也曾经听说过一二。不过,这一次是涉及到巨大金额,可莫要当做儿戏才好。”

    美食美酒审案,真是闻所未闻。

    “什么?三天你就能破案?开什么玩笑!”这些官员的声音又大了。

    许鹤年的唇语却是:“你瞅瞅咱们才几个人,人家大牢的人有多少?哪里打得过呀!”

    秦朝歌扫了一眼,的确也是如此。如今,就连袁蹇硕他们几个都不在身边,跟着羊献康走了。不过,这么些时日过去,他们又被迫回宫的消息,羊家兄弟应该也知道了吧?

    “帮本宫准备一坛上好的女儿红,一盘烤羊肉。”羊献容的表情很是平常,但那些官员们又炸了,嗡嗡地议论起来,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说羊献容什么都不懂,跑这里来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么?大晋真是要完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皇后呢?

    “袁大人,去帮本宫准备吧。”羊献容也没有理会那些人,又对司马炽说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总是要拿出一些气势的,对不对?”

    这温柔语调激发起了司马炽的斗志,他立刻挺直了腰杆,命自己的红衣长矛军在前面开路,也不管那些尚书处的官员们如何叽叽歪歪,他们要先去大牢之中的审讯厅。

    “不敢,不敢。”这些官员们这才略略低了头。

    袁禾硕去准备这些的时候,将消息也传了出去。有不少还在皇宫之中的官员们也忍不住好奇心,悄悄溜了过来,打算亲眼看看这个貌美的慧皇后到底要怎么做。

    羊献容跟着司马炽进了大牢的审讯厅后,很是嫌弃这里的味道,转身又去了狱卒们休息的房间看了看。这里倒是面积很大,也是干净整齐,重点是这里还有个长长的火炕,下面已经略微生起了火,令屋里很是温暖。

    另一边,杨总管就跟着司马炽,看着这两人全都坐了下来,他又忙不迭地指挥着狱卒们把这里的灯火点亮,土炕里的柴火添了几块。

    “这里挺好的,皇上坐吧。”羊献容自己挑了一块安静的地方,翠喜立刻上前又打扫了一下,这才扶着羊献容坐了下来。许鹤年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凑过去,但那地方明显也站不了人,就只好和秦朝歌站在了一旁,又紧紧跟着翠喜。

    “那么,几日能够破案呢?要知道这名嫌犯极为狡猾,出尔反尔,若是不认罪,不指出藏金之地,我们也是难办的。”袁禾硕也在提醒她。

    “是呀。”羊献容点点头,“审案子需要这些。”

    其实,就连司马炽的心都抖了一下,一瞬间都在怀疑自己之前的选择到底对不对。他看着羊献容,真是想问一句。但杨总管站在一旁扯了他的袖子,也就硬生生的忍住了。

    羊献容感觉到了这两人的小动作,只是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摇了摇头。

    “肃静!”秦朝歌是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他要为羊献容立威。

    “不会的。”羊献容也很是郑重。

    羊献容又是点点头,“袁大人也莫要担心,本宫自然有自己的方法。三日破案,可好?”

    秦朝歌用唇语说道:“都欺负到脑门上了,还不揍他们么?”

    “怎么?慧皇后之前也是审理过案子的,现在不可以么?”司马炽还是拿出了皇帝的尊严,直接吼了一嗓子。

    袁禾硕整了整官袍,这才说道:“只是慧皇后甚少出门,大人们一时间有些新奇而已,请皇上和慧皇后莫要见怪。”

    狱卒都不敢抬头看羊献容,因为她专注的眼神令这几个糙汉子都有些脸红。

    “不敢不敢。”君臣之礼,这些人还是懂得的,至少在面子上也让他们能够过得去。

    所以,到是这一刻,不少人都安静下来。

    房间里也有了皇权至上的氛围。

    司马炽暗暗坐直了身子,感受着这种被尊重的帝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