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斛敢动么?

    完全不敢动。

    侍卫们趁机将他也捆了个结实,按倒在地。

    刚好他的脸正对着洪天全的头颅,吓得他又嗷嗷嗷地大叫起来,极为凄惨。

    见到羊献容皱眉,兆奂烔想都没想,就用手里的金锭塞进了司马斛的嘴里。怕是力气有些大,竟然将他的三颗牙齿打落,血流了出来。

    看到这里,文武百官再也不淡定了,统统都跪了下来,低首不语。

    羊献容看着司马炽,轻声问道:“皇上,你知道这就是皇权无上,这就是大晋皇帝的感觉!”

    司马炽看着下面乌压压的官员,那些衣玦抖动的声音,无一不彰显着此刻作为帝王皇后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而他们就是臣子,是要听命于皇权的臣子。

    他的心狂跳,眼神之中都有了狂热的光芒。

    “慧皇后,你是绝对的!”

    “多谢皇上夸奖。”羊献容微微一笑,“那后面的事情就交给皇上了,本宫有些乏了,就不在这里陪着皇上了。”

    “好的,稍后朕去天元宫探望你……”

    “其实,也不必了。皇上这要处理的事情极多,还是以国事为重才好嘛。”连杀了三人,抓了一个,羊献容竟然还能笑得极为灿烂。

    此刻,就连裴妃都忍不住抓住了自己的衣摆站起了身,说道:“臣妾恭送慧皇后回宫吧。”

    “也好。”羊献容也笑着看她,“裴妃帮着参详一下本宫新作的衣裙也是好的。”

    “好。”裴妃跟在了羊献容的身侧,而这两人带来的所有人都紧紧跟上了他们,离开了涵月宫,剩下那些可怖的污血现场的善后就留给司马炽来处理了。

    回到了天元宫,羊献容却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从墙上的破洞钻了过去,径直去了显阳宫。

    那里是之前司马衷住的地方,他也是死在了那里,至今只有一块牌位和持续不断的香火点燃,表示对这位大晋皇帝的尊敬。

    众人见到羊献容动作极快地推门进了显阳殿,也赶紧跟上。不过,他们也谁都没有想到羊献容竟然就硬生生地跪在了青石板的地上,朝着司马衷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等到她再抬起头的时候,早已经泪流满面。

    “臣妾没有大的本事,但也答应过你总是要报仇的。如今,杀了那个给司马越出主意下毒的蒲金山,还有那个当时送来有毒胡饼的小太监,还有偷了你金子的司马斛,臣妾尽力了。”

    除了裴妃愣在了原地,其他天元宫显阳宫的人全都跪在了地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们甚至觉得有那么一丝丝对不起羊献容,因为之前对于羊献容去了朝堂帮司马炽时,他们的面色都极为难看。可现在,才知道原来羊献容是这样计算的。

    所以,这群人在哭司马衷的同时,也朝向羊献容磕头。

    本来留守在天元宫没有去朝堂的人也纷纷来了显阳殿,张度和大喜跪爬着来到了羊献容的身边,哭着说道:“皇后娘娘,您做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他知道您尽力了!”

    “皇后娘娘!”守着羊献容的这些宫人依然愿意称呼她为皇后,也只认这位大晋的皇后。

    众人痛哭,天地悲悯。

    这十月的洛阳竟然落下了大雪,瞬间就令人白了头。

    “还有司马越没有死!”羊献容的声音低哑却极为有力,“毛鸿茂他们去查过了,蒲金山是主张毒杀皇上的,而那名送饭来的小太监,在事后我怎么都找不到,当时还在想会不会是混乱之中被杀掉了。直到我第一次在大牢外看到了蒲金山身侧的跟班,才确认他就是那日送饭来的人。或许,他以为我不会记得他那张脸,或许他也觉得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那日他又有了伪装,不会令我发现。真是小看我羊献容了!那一日发生的所有事情,我这辈子都会清清楚楚地记住!死都不会忘记!”

    “皇后娘娘!”众人在哭。

    他们没想到在这名弱女子的心中竟然一直藏着这样深刻的恨意,而且她并不是口头上说说要报仇,而是一直在寻找机会,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机会。

    “你呀……”裴妃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她的丈夫司马越才是加害司马衷最大的凶手。“这个吧,你再等等,就快了。”

    “希望能够再快一点。”羊献容死死地盯着裴妃,“反正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我会动手的。”

    “嘿,我不是说了么,我也会动手的,但你要等我安排好呀。”裴妃的脸黑了不少。

    “所以呢?我今日可是帮你把袁家女郎要了回来,武库的金银大部分都在司马斛的手中。这事情之前我并不知晓,但那日回宫后去悄悄看了看武库,发现里面的东西竟然被搬空了大半,能够打开宫门偷盗的,必然就是司马家的人。所以,也幸好是这个洪天全去偷盗了司马斛的家,才令我怀疑这些金银是被他搬走了。毕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怎么能够天天大鱼大肉宴请宾客,前日可是他要全款买下明月楼的……难道不是有问题么?”

    说了这么多,信息量极大。

    不止是裴妃瞪大了眼睛,就连一旁听着的许鹤年和秦朝歌都愣住了。许鹤年干巴巴地说道:“要不然师父说你心思细腻,凡事都莫要背着你……就这么一点点线索,都被你发现了问题。”

    “只是,有心罢了。”羊献容长叹了一声,“现在,我们势微,又不得不留在宫中,只能先帮着司马炽将这个江山做得略微稳一些。裴妃,我就再说一遍,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我要你做的,希望你莫要食言。”

    “好!”裴妃攥了攥自己的拳头,“一定会很快的。”

    此刻的羊献容才真正笑了笑,凄美之中又带了一些释然。不过,她转头看向了张度和大喜,暗暗点了点头。这两个人哭得声音竟然又大了很多,张度竟然抽泣到喘不上气,直接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