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若你真要为祸一方,秦某即使豁上身家性命,也要与你势不两立。”

    秦浩强忍心中怒火。

    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挖湖是好事,你为何不采取温和一点的方式?”

    “夺人家业,毁人祖宅的行为,怎么温和?”

    叶青伸手摄来一张椅子,抱着秦若霜坐下。

    “连周猛和王涛这两条土生土长的地头蛇,尚需威逼、强迫,加上利诱,才能腾空这片区域。”

    “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若秦大人你有温和的手段,我这便去制止他们。”

    “这……”

    秦浩气势一滞,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可是!

    云海县自古干旱少雨,有湖无水又有何用?

    语气一转,他换了个角度,再次发问。

    “挖好湖后,湖中的水从何而来”

    “地面无水,不代表地下深处无水,自然是从地下而来!”

    叶青挥手汇聚水汽,凝出一缕清水。

    不过,大肆开采地下水,会导致地下水位降低这种事,他没有解释。

    “以我的武功强行抽取地下水,让水井变成一口泉眼,不难。”

    确实!

    普通人做不成的事情,对某些强大的武者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看着萦绕在叶青手指周围的清水,秦浩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是了!

    既然城内能抽取地下之水,城外为何不能?

    若是在城外建湖,何须占人土地,夺人祖宅?

    此人在假公济私,亦或是在骗他们。

    秦浩即将熄灭的怒火,再次燃起。

    “你为何非要城内建湖,在城外建湖岂不省事?”

    “我建湖,首先,是为了方便我享乐,游玩,其次,才是解决饮水问题。”

    叶青对于自身的想法和目的,没有丝毫的隐瞒。

    他不介意顺手做点好事。

    但绝不会为了做好事,而牺牲自身应得的利益。

    “秦大人,你不会认为我堂堂一个先天高手会不图回报,整天耗费真气,枯坐在野外,给人抽水吧?”

    “……”

    秦浩无言以对。

    别说他,就是东玄帝国的开国皇帝。

    也不可能强行让一位先天武者,整天消耗真气,枯坐在野外,去为一群无亲无故的普通人干活。

    “少爷,是若霜错了!”

    秦若霜低声认错。

    想要转移叶青的注意力,给她父亲留几分颜面。

    “哦!现在知道错了?刚才你咬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吃我的肉呢?”

    叶青明白怀中的人儿的心思。

    但得势不饶人。

    现在不提条件,不说要求,还等什么?

    “若霜,你说我如何处罚你?”

    处罚?

    秦若霜身体一颤。

    以仆伤主,在东玄帝国可是重罪,即使当场打死,也不会有任何人指责。

    过往听闻过的种种刑法,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

    过了好一会!

    她才克服心中的恐惧。

    “是若霜错了,少爷是打是骂,若霜都认。”

    “这可是你说的,走,随我出去!”

    叶青心中一喜。

    介于身体强度的问题,虽然暂时只能看,不能动,但过过眼瘾,还是可以的。

    记忆中那么多好看的衣服款式,应该让怀中的人儿,穿哪套呢?

    他放开怀中的人儿,率先向院门走去。

    “霜儿……”

    秦夫人忍不住低声喊了一声。

    想拦住女儿。

    “娘亲,有些事是躲不起的,我们只能面对。”

    秦若霜眼神坚毅,仿佛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

    至于吗?

    不过是闹点小别扭,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般?

    叶青强忍笑意,转身又说了一句。

    “对了,若霜,你去取点银子,我们得去选匹好布。”

    轰!

    仿佛晴天霹雳,秦浩夫妻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秦若霜更是呆在原地。

    “少爷,您若想处死若霜,可否让……”

    “等等,谁要处死你了?你死了,谁来伺候我?”

    叶青发觉事情不对,好像引起了什么误会。

    “我只是想买匹好布,给你做几套好看的衣服,虽然用料有点少,但只是让你私下里穿给我看看,这个处罚应该不重吧?”

    做衣服?

    秦家三人眼神复杂。

    来回打量着眼前的叶青,怀疑他是在装傻骗人?

    堂堂一位县令,岂能不懂帝国律法?不知权贵人家的规矩?

    也许真的不懂,不知。

    秦浩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若换做平时,他定然怒斥叶青。

    但现在他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通体生寒。

    眼前这位连为官的基础常识都不知道,他这县令是怎么来得?

    千万别是歹徒假冒的。

    抱着侥幸心理,秦浩开始验证。

    “叶大人,你好像不懂帝国的律法,也不清楚权贵人家的规矩?”

    “你怎么知道的?”

    叶青不打算不懂装懂,也没有隐瞒的想法。

    “因为以仆伤主,在帝国律法中是重罪,轻则驱逐,重则杖毙,但为了彰显主家威严,多是杖毙,而无驱逐。”

    “而权贵家杖毙的男仆,多以草席裹尸,杖毙的丫鬟,多以布匹裹尸。”

    说到这里,秦浩怒极反笑。

    可笑一生为国为民,招人诬陷被贬也就罢了,连女儿可能都被欺骗,做了歹人的丫鬟。

    上天对他是何其的不公。

    “你连这些都不知道,说!真正的云海县令在哪?”

    “这么大声干嘛!那倒霉蛋不出意外,应该是死了!”

    揉了揉耳朵,叶青轻声说出实情。

    那模样,那神态,好似在说吃饭喝水之类的小事。

    什么?死了?

    秦浩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杀死朝廷命官,并冒名上任,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你……你……不怕被朝廷知道,灭你师门,诛你九族吗?”

    站稳后,秦浩指着叶青,说不出话来。

    连带着秦若霜母女二人,也被话语中蕴藏的信息,震的愣在原地。

    “有什么好怕的?”

    叶青一脸的无所谓。

    之前死了好几个云海县令都没人管。

    除非当朝皇帝的脑子进水了,才会为了这点小事。

    出动坐镇朝廷的宗师级武者或调集武者组成的精锐军队,来抓他问罪。

    何况,即使打不过,他还跑不过吗?

    大不了,抱着自家丫鬟换个地方,继续过日子呗。

    “少……你杀了新任云海县令,并冒名顶替了他?”

    秦若霜感觉天都要塌了,声音都有点颤抖。

    没想到她第一次做出决定。

    就看错了人,坑了父母,毁了父亲的一世英名。

    “若霜,你乱说什么?”

    叶青不乐意了。

    在县衙门前,他可是清清楚楚的报了自家的姓名。

    绝无冒名顶替之事。

    “我可没杀那个倒霉蛋,更没冒名顶替他,顶多算占了他的职位。”

    什么?

    秦若霜只觉峰回路转,宛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缕火光。

    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莫非她又误会了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