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

    军队看着眼前进攻好几日而不下的城墙,在一声声轰隆隆的雷声之后随时纷飞,城门坍塌。

    紧接着天降流火,不断地砸向城内。无数火光腾空而起,整个县城乱了。

    “神火,这是神火。”苏定远颤抖着身子痴迷的看着那三根炮管。

    “将军还是组织进攻吧,我们的攻击已经到了极限。”冷着脸的人看不起这种土包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过也享受这种崇拜的目光。

    “起来,传令进攻……”苏定远一脚踹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亲兵身上。

    自从大炮轰鸣开始,这个嚣张的不可一世的亲兵就尿了裤子。然后把脑袋死死的顶在泥土里面撅着屁股发抖。此时被将军踹了一脚才回魂。

    然后玩命的跑向军营传令去了。

    每一门大炮打了十五发,五发实心丹,十发落地开花。此时县城里面已经一片火海了。

    随后整个军营动起来,快速的冲进了县城。今夜所有人的情绪格外激动,我们有神威相助,哪有不成的道理。

    其实县城里面已经乱作一团了。

    先是城门篓子被雷神掀翻。紧接着天降神火四处爆炸肆虐。神火所落之处人马都被撕成碎片,房子全都四散纷飞,然后就是大火飞窜。

    “我们不该造反,这是天罚。”有人跪在地上哭嚎,无论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无数人陷入惊慌,甚至连守城的主帅都忘了反应,他眼睁睁的看着天火落下,然后轰然爆裂之中他的手下化作一片碎肉。

    “这真的是天罚么?”守城的主帅失神的看着不可思议的一切。

    他的认知里面根本不会有这种东西。除了老天爷之外没人能动用这种力量。

    “将军快跑吧,敌人冲进来了。”他的亲兵反应过来拉着他要跑。

    可是刚打开城门冲出去,就被迎面的人给兜住了。苏定远早就算计好了。万一夜袭成功他们逃跑怎么办。

    早就把后路给堵死了。

    “先生,此为何物,怎么会招来天怒?”苏定远已经懒得去指挥战斗了。

    如果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手下还打不赢,那他不如自己抹脖子算了。

    他更加感兴趣的是这三个神器。

    他的愤怒狂傲早就不见了。他知道如果军中有此物存在,攻城破垒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他变成了好奇宝宝一样。

    可是这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法器。为何能发出雷鸣一样的声音。

    而且喷射出去的东西能打碎城墙,能在城中点燃大火。

    “将军,如果您要是不亲眼所见,无论怎么说都不会相信的。这就是为何我之前说您不懂的原因。现在可懂了?”

    冷着脸的家伙冷着脸问道。

    苏定远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本将军跟你们道歉,我现在懂了你说的那句,说了我也不懂。所以我现在还是不懂。此物为何能招来天罚?”

    苏定远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此物是定北王所制,当初在破铁子关和襄城的时候,并没有此物,而只有这药物。”

    冷着脸的人说着拿起一个布包。

    苏定远拿起火药闻了闻,看不出个所以来。

    “这是什么药物,怎么可以招来天罚。”苏定远依旧不明白。

    “这种药物是定北王所制的,能在一瞬间召唤神的力量。把铁球给推出去。神力无穷,城墙扛不住神力投掷的铁球也就塌陷了。”

    冷着脸的家伙解释。

    安小山要是在这里,一定佩服死他们对于火药的理解。不过这样是没办法的事情,跟一帮人解释什么是剧烈燃烧,什么是化学反应。

    别扯了,这个世界就没有这种知识体系。他们对于超越认知的力量都归结于神。

    能把炮弹解释称神力抛出的铁球,就已经是相当理解了。

    苏定远迷醉的想要去摸炮筒。

    “将军不要。”冷着脸的人赶紧阻止。

    “哦,对对,神物不可亵渎,是本将军失礼了。”苏定远赶紧说道。

    “将军误会了,不是不能碰,而是神药会产生巨大的热量,您这个时候摸容易烫伤。”

    冷着脸的家伙说道。

    “嗨,本将军皮糙肉厚,不会怕这点热量。”苏定远舔着脸去摸铁炮。结果果然有些烫手。而且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爱不释手的各种询问,一直到了天亮整个县城被攻下,叛军一个都没跑掉。

    “定北王麾下有多少这样的神物?”苏定远问道。

    冷着脸的人没出声转身去收拾东西了。苏定远马上警觉了,自己这是问了不该问的东西。

    但是他心中有所计算,不需要多了,超过五十个这种东西,天下就没有什么城墙能挡住了。

    难怪定北王能视城墙如无物,原来有这等神器啊。

    进入县城之后,苏定远把这个炮兵小队严密的保护起来。好吃好喝的伺候,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听着手下说着天罚、神威等言语,苏定远只是默然不语,甚至任凭他们去传播。

    这种事情可以增加军队的信心,让他们认为自己平叛收到上天的眷顾,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这样的军队士气高昂气势如虹。

    接下来苏定远再接再厉又攻下两城。直接跟扶余山府的府城遥遥相望。

    “他们怎么这么快,野战未必打得过,怎么城守的也这么费劲?”

    陈天寿问道。这让他很担心。

    “将军,据回来的人说,方定远请动了阴神帮忙,因为这几次他都是采取夜袭的方法,每一次都雷声大作,天火下降,咱们守城的军心就已经先乱了。”

    来人报告说。

    “胡说八道,这种鬼话你也能相信,完全是扰乱军心!”陈天寿根本不相信,什么鬼神天火夜袭就是夜袭,不过都是被打怕了胆子而已。

    “将军我也不相信,可是逃回来的人无一例外都这么说想来了,苏定远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鬼神什么的不可信,但是我们不得不防备啊!”

    那个人说道。

    “此言甚是有理,我们这么被动防守也不是个办法,出去跟他打一场!”

    陈天寿做出了决定。

    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原因,那就是再这么下去,军心就被打散了。

    此时趁着人数有优势,跟苏定远打一次。现在陈天寿也遇到了困境,去年冬天那一场雪成全了他,但也让他困在原地,没办法走动。等到开春了能行动了,篱笆已经抓紧了,整个扶余山府都被包围了。

    苏定远眼看着要面对浮玉山府的府城了,他停下了脚步,因为开春了,道路畅通了,它的增补源源不断的到来。

    不但兵员开始充沛起来,各种补给也陆续到位。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优势会越来越明显,而陈天寿的劣势会越来越明显。

    毕竟以一府之地跟周围三府作对,力量悬殊之大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陈天寿这是接连获胜给朝廷送来了好消息。于是王元吉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南方的樊阳和周王。

    尤其是最近越打越出名的蓝江府,竟然硬生生以一府之地硬扛住了赵阙东征的队伍。而且一档就是一个多月。

    这是让朝廷完全意外的一个好消息。王元吉等人迅速反应过来。开始在就近调集兵力和粮草运往兰江府。

    铁子关陷入了奇怪的安静状态,外面南汉的人在奋力的筑墙。里边儿大乾的士兵百无聊赖的吃饱了晒太阳,谁也不干扰谁。

    “有船来了!”城墙上的哨兵看着江面突然间发现一片白帆在天水之间出现。

    “这是罗冲罗帅的补给船吧,说实在的,现在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吃这些补给了。我们在这儿到底干什么呢?进不能进退还不让退!”

    一个老兵懒洋洋的靠在墙上,一边从衣服里面翻出虱子来捏死,一边嘟囔着。

    最近这仗打的有点憋屈。眼看着对方筑墙,把自己这些人拦在了关外面,而上边却不让他们打,每天吃饱喝足就是养身体,如今又有补几床过来,他们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准带来了新消息,让咱们下去打一场也说不定!”另外一个老兵说道。

    “现在才去打,人家墙都垒起来了,还怎么打?我看啊,没准这些船是来接咱们的!”

    先前那个老兵把衣服穿好之后说道。

    “不能吧,咱们要撤了,贺兰大帅他们怎么办?”另外一个老兵觉得不大可能。

    这个话题就比较沉重了。当时他们按照荷兰将军的命令撤到铁子关,目的就是为了给苏城的贺兰将军留一条后路。

    现在这条后路,眼瞅着被人家封死了。他们却无所作为。他们都觉得对不起贺兰将军,甚至有人认为这就是朝廷的阴谋。

    只要这条路堵死了,让他们撤退就有了理由,朝廷不去救援也有了理由。

    “我的天哪,好多船!”哨兵惊讶的指着江面大声喊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江面上的船越来越多,以至于满眼之处都被铺满了。

    “坏了,看这规模,真的是来接我们的。这些船足以把我们全部的人马和补给运走了!”

    一个老兵悲哀的说道。

    其他人也默默的开始伤心起来,他们心中有悲愤,为贺兰将军不值,还有一腔热血想要出去拼一把。

    可是他们自己也清楚,他们位卑言轻,根本不可能说动这些将军,更加不可能让朝廷改变主意。

    “不对呀,这船也太多了,别说运,我们就是把铁子关拆了都能运走!”

    那个哨兵不由得奇怪的喊道。

    “是啊,怎么这么多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这铺天盖地的帆船扑了过来。

    帆船进了港口,开始往下卸人,一批批的战马,一批批的军械一队又一队的士兵。

    有的士兵刚一下船趴在地上哇哇的吐。有的战马萎靡不振,还是被人给埋下来的。

    “朝廷这是增兵了?还有骑兵,这是要打吗?这是要跟南汉开战吗?”

    一个老兵兴奋的说道。这个架势绝对不是让他们撤退,这明明是增兵了。

    铁子关的码头不是很大,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船只。

    一艘艘船停下卸下东西,然后下一批又进港。但是后面排队的船只依然遮盖了整个江面。

    “到底怎么了这是,这这也太多人了!”老兵震惊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