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

    正在这时候,二婶正好端着一盆不知名的汤上了桌子,招呼大家赶紧趁热尝尝她的手艺。

    看着这汤有些奇怪诡异的卖相,瑰丽莫测的颜色,大家顿时都有点退缩了,这不是尝汤,这特么是试毒啊!

    “小杜,  你接着说。”杨保国赶紧主动岔开了话题。

    杜卫国自然是心领神会,决定拉他一把:“二叔,我父亲就是一个为了工作全心投入,废寝忘食,抛家舍业的英雄烈士!受人尊重敬仰。”

    杜卫国他停顿了一下,才用沉闷的语气接着说:“我妈当年半夜突发心疾,生生疼死在了家里的床上,  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被发现,我恨老杜!”

    杜卫国声音有些幽怨的说:“我当年离家前对着我娘的遗像发过誓,  当有一天,我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组建了家庭,绝对会守护好我爱的人,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杜卫国此时抬起头,理直气壮的说:“所以,我很自私,我不是胸怀大志,舍家为国的英雄,我只是一个热爱简单生活的普通人,劝我放弃这样生活的人,就是道德绑架,都是我的仇敌!”

    杜卫国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非常强大的理由,  没错,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舍小家,为大家,  舍家为国确实高尚,  但是绝对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尤其是在和平年代,杜卫国现在的演技也可以算作是相当精湛了,声情并茂。

    杨保国点了点头:“嗯,小杜,你的理由也是无可厚非的,人各有志嘛,也谈不上自私,从你一贯的工作表现,你还是非常优秀负责的同志。”

    杜卫国打蛇随棍上:“所以啊!二叔,我本职工作干得好好的,也算敢打敢拼的,小有成绩,胡斐他凭啥折腾我啊?”

    杨保国被他逗得开怀大笑:“哈哈哈,还不是因为你敢打敢拼,而且表现无比神勇嘛?杜阎王你现在在我们那可是挂了号的,各个部门抢着都想要呢。”

    杜卫国讪讪的说:“啥阎王啊!差点见阎王还差不多,二叔,  您看这事?”

    杨保国大手一挥:“放心吧,只要你自己不愿意,就没人能强迫你,  老胡那边我也拦得住。”

    杜卫国听到他想要的答案,当即就眉开眼笑了:“谢谢二叔,嘿嘿嘿,那个二叔啊,我已经吃饱了,现在伤口还有点不太舒服,我今天就先告辞了!叔再见,二婶再见。”

    杜卫国看见二婶已经开始帮二叔盛汤,鼻子里闻到了一股不非常不美秒的味道,杜卫国果断逃跑,杨采玉自然是紧随其后。

    二叔一脸的的错愕与无奈,生无可恋的表情,看起来特别可爱。

    一出门,杨采玉就忍不住了:“哈哈哈,杜为国,你怎么这么鸡贼啊!你看见刚刚二叔的苦瓜脸了吗?”

    杜卫国也笑着说:“采玉啊!你二婶的手艺,我实在是不敢恭维啊!不跑我都怕中毒了。”

    杨采玉笑得前仰后合的:“哈哈哈,你说话可是真损啊!”

    “嘿嘿,实话实说嘛。”

    杨采玉止住笑,严肃却动情的说:“不过你刚刚和二叔说的话,我很感动,卫国,你一点都不自私,不爱家的人根本就没资格说爱国,面对敌人,你从来都没有退缩过,卫国,你才是真英雄。”

    杜卫国笑容满面:“采玉啊!你赶紧拽着我点,你把我夸得都要飘起来了,我这就是非常典型的爱美人不爱江山啊,究其原因还是你太好看了,简直就是祸国殃民,六宫粉黛无颜色,从此君王不早朝!”

    杨采玉啐了他一口:“呸,臭词滥用,难道我是你的绊脚石吗?”

    “呵呵,采玉,和你朝夕相处,举案齐眉是我的最大心愿,与此相比,功名利禄对我来说都是浮云,屁都不算。”

    “卫国,你喜欢我什么?”

    杨采玉突然抛出了灵魂拷问,让人猝不及防的,不过作为嘴强王者,杜卫国表示不慌:

    “采玉,广义上讲,我喜欢你的全部,大到你的样子,声音,性格,脾气,穿着,习惯,世界观,小到你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四肢双手,每一根发丝,每一个行为举动,一颦一笑。

    从狭义上讲,我喜欢你这个人,只有你,也只能是你,春华是你,秋月也是你。”

    杨采玉捂着脸说:“哎呀,受不了了,太肉麻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杜卫国,我发现你现在的情话水平,简直就是突飞猛进啊!都可以办班授课了。”

    杜卫国没脸没皮:“采玉,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让为夫的情话水平进步如此神速,来,让为夫香一下!”

    “滚,你这个臭流氓。”

    小两口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一路飞奔而去,路灯把他们背景拉的无比修长,仿佛哈哈镜一样光怪陆离。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无风也无浪,杜卫国也逐渐安心下来,舒服的享受着闲暇且宁静的时光,岁月静好。

    秦淮茹住院2天才出院回家继续静养,据三大爷说她就只是高烧没别的毛病,杜卫国估计她有可能是脑膜炎之类的引发高烧类。

    不过啥病都无所谓,跟杜卫国有毛线关系啊!

    秦京茹也没有再来找过杜卫国,那天杜卫国公事公办的姿态已经非常说明问题了,摆明了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私人瓜葛。

    礼拜五,杜卫国照例又在看书喝茶,老郝正在撸猫。

    “小子,我最近馋肉馋酒了,礼拜天请我老头子吃顿羊肉咋样?”

    老郝放下小黑猫,喝了一口茶水,点了一根烟,懒洋洋的说话,姿态悠闲。

    “呵呵,郝叔,许大茂的案子下来了?”

    杜卫国放下了手中非常有逼格的《弗洛伊德与荣格》,笑眯眯的问。

    郝山河笑眯眯的说:“呵呵呵,你这小子最近倒是越过机灵了,嗯,下来了。”

    杜卫国好奇的问:“郝叔,最后咋弄的?”

    郝山河抽了一口烟:“轧钢厂这边肯定是直接开除了,四合院那边离婚净身出户,公安那边是罚款300块,劳改6个月,他那个姘头白寡妇好像是5年。”

    杜卫国暗自咂舌,呵呵,够狠,果然是生不入官门,死不进医院啊!真特么是不死也要扒层皮啊!

    工作没了,房子没了,媳妇没了,还罚300块钱,进去蹲半年,姘头也折进去了。

    从此以后,许大茂可就再也不好浪了!

    没钱没名没工作,甚至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特么还浪个蛋啊?

    呵呵,果然是恶人自有恶报啊。

    郝山河瞄了杜卫国一眼,揶揄的问:“你就不问问他的那个小媳妇,哦不,现在已经算是离异小寡妇的工作情况啊?”

    杜卫国脸一黑:“不问,管我毛事!”

    郝山河笑着说:“呵呵呵,那个秦京茹好像被庞百里她媳妇给安排到咱们轧钢厂女子浴池里了,干清洁工。”

    杜卫国点点头:“那挺好,合情合理。”

    “所以啊,小子,我老头子这忙前跑后的,操心劳神的,吃你一顿酒肉合情合理吧?”

    杜卫国连忙应允:“合情合理,绝对没问题,不过郝叔,这个礼拜天真不行,于淮海正好那天结婚,要不礼拜六晚上或者下个礼拜天?”

    郝山河琢磨了一下:“嗯,那就下个礼拜六晚上吧!第二天休息,可以一醉方休。”

    杜卫国腆着脸说:“郝叔,我这身体还没痊愈,可不能喝大酒。”

    郝山河笑骂道:“滚蛋!跟特么谁装病呢?”

    杜卫国嬉皮笑脸的说:“嘿嘿嘿,郝叔,那咱别去吃羊肉了,道太远了,大晚上喝完酒还得颠回来,挺麻烦!”

    “我看你就是抠吧!”

    杜卫国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哈哈哈,也算是吧,蒯老三家好吃是好吃,但是死贵死贵的。”

    “呵呵呵,瞅你那点出息!”

    郝山河也笑了,他也很喜欢现在的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殚心竭虑,没有无休无止的猜疑和灵魂拷问,每天摸鱼撸猫,看书喝茶,因过竹园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折腾一辈子了,老了老了,也该舒坦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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