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石的眉头一皱:“是因为舅舅武艺不强吗?我听说不少京城的世家子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走路都会喘,舅舅至少还练过几天武,能跟我们跑着捉迷藏呢,来,舅舅,打一套长拳,让玄哥哥看看。”

桓蒋马上摆开了架式,想要耍套拳,桓玄摆了摆手:“不不不,你们误会我意思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他说着,叹了口气,指了指桓蒋下巴上的那个大瘤子,“这个实在是不太雅观,刘小姐见了公子的画像,那是死也不愿意啊。”

桓蒋睁大了眼睛:“这个,这是爹生妈长的,我有什么办法?”

桓玄叹了口气:“公子啊,你大概不知道这些京城里的小姐,她们未必看得上孔武有力的壮士,也不一定要夫君满腹经纶,但一定要长相过得去。我知道公子有文武才,但是那刘小姐是京城著名的美女,总是说要找个俊俏郎君,你这什么都好,就是这个瘤子…………”

桓蒋急得快哭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桓玄勾了勾嘴角:“这个嘛,我们荆州江陵城,倒是有个妙手神医,可以给人割这种瘤子,只要刀快,就不会有大的事情,我这回带兵路过寿春,过几天就去拔营回荆州,到时候把那个神医叫来,帮公子解决此事,如何?”

桓蒋睁大了眼睛,一边用衣袖抹着眼角渗出的泪水和鼻孔中流下的鼻涕,一边问道:“真的,真的有这样的神医?”

桓玄点了点头:“有的,我们桓家以前冲锋陷阵,多有受创或者长痈长疮疥的,都是这个神医妙手回春,清理伤患之处。你这个肉瘤应该是体内的毒素淤积所致,只要切掉,再抹上点伤药,应该就可以了。”

桓蒋哈哈一笑,刚要说话,一边的朱龄石突然说道:“玄哥哥,您这一走,再让那神医来,要几天时间?”

桓玄眉头轻皱,掐指算了算:“我这回是带兵前来的,大军开拔回江陵,走水路大约要十天时间,不过我到了江陵就会让神医上路,他一个人顺流而下,应该能快出不少时间,五六日即可。这样算起来,少则十五六天,多则二旬,神医就能到寿春啦。”

朱超石继续问道:“那这个神医现在一定在江陵城吗?听说秦军南下,荆州那里也是出动大军北上抗秦,如果有这样的神医,应该也是这时候在北边的军营里,为将士们治病吧。”

桓玄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哎呀,小朱兄弟说的是,这点倒是我疏忽了,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会派人快马到军营之中,让他先来寿春的,毕竟这是我答应的事情,军中缺一个大夫,关系也不是太大。”

朱龄石的眼中光芒闪闪:“玄哥哥,是不是这个毒瘤,只要用刀割掉,再敷上伤药,就可以治好了?”

桓玄微微一笑:“这种瘤子在军中很常见,一般的军医们也会把这些因为毒气而生的瘤子直接切掉,不会留多少血,只要事后抹上一些清凉去毒的金创药就可以了。不过,现在我的军中没有这种创药,从建康回来时,我们的辎重有不少给北府军扣下了,现在只有粮草,没有药物,对于桓公子,我是爱莫能助了。”

朱氏兄弟对视一眼,对着桓玄拱手道:“多谢玄哥哥指点。您军务繁忙,请先回吧,我们再商量些办法就是。”

桓玄点了点头,拍了拍朱龄石的肩膀:“小伙子,我很看好你哦,以后你长大了,来找我,我会给你们兄弟建功立业的机会!”

朱龄石微微一笑:“我们早就等不及为您效力啦。”

桓玄笑着转身而走,路过院门时,他脸上的笑容变得阴毒起来,两个朱家仆役打扮的人飞快地奔到他的身边,低声道:“世子,有何吩咐?”

桓玄轻声道:“去,把朱家药房里的金创药里加点活血上火的热毒,那两个小子,应该心动了!”

桓玄的身影消失在院外,桓蒋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龄石啊,等我成亲了,一定会请你们喝喜酒,到时候舅舅是成家的男人了,你们可不能象现在这样胡闹啊。”

朱龄石的眉头一挑:“舅舅的心可真是大,你真的以为这亲能结成?”

桓蒋的脸色一变:“怎么,不行?桓世子不是说了么,他会找神医来帮我切了这个瘤子的,还能有假?”

朱超石不屑地抽了抽鼻子:“人家最快也要半个月才来,若是那神医到北边的军中,只怕是要一个月以后的事了,那个刘小姐如果真的是吵着要走,她能等这么久?”

桓蒋一下子脸色变得发白,声音都开始哆嗦了:“那,那怎么办,要不要,要不要我们现在去找名医来切这个瘤子?”

朱龄石咬了咬牙:“我的舅舅啊,这些年你为了治这个瘤子,都找了多少大夫了,人家也是说要开刀割瘤,但你怕疼死活不同意,现在这瘤子长这么大了,谁人敢切?”

桓蒋一下子觉得五雷轰顶,顿时就两腿一软,坐到了地上,放声大哭:“天哪,连送上门的媳妇都娶不到,我不如死了算啦!”

朱龄石咬了

咬牙:“舅舅,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娶到娇妻,不过,要冒点风险,不知道你肯不肯。”

桓蒋精神一振,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中除了泪水,更多的是期待:“快说,有什么好办法?现在爹娘不在,我可以自己作主!”

朱龄石看着桓蒋,沉声道:“让外人来动刀,他们估计不敢,我们兄弟帮你把这瘤子割了,然后用爹药房里的金创药给你抹上,去年的时候超石背上生疮,咱就是这么干的,既然大夫和玄哥哥都说你这个瘤子是毒气,那割了最多是疼一点,只要忍住了,就能治好,你要是没了这东西,那个什么刘小姐也就没有理由悔这亲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