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沦陷的国家
傲慢的萨勒恩人（尖耳朵族群的学名，闪族的全称）和易怒的摩瑞尔人（矮人学名）究竟哪个更好打交道，路易斯不太清楚，但至少萨勒恩人已经灭绝了，而摩瑞尔人却在他周围到处都是，和这些人的交流让他相信还是摩瑞尔人更糟糕一点。
他们对于其他民族的人基本没有礼貌，也可能是爱德华兹让他们对平原人有着糟糕的印象。
总之，除了荷荷马，每个人都试图武力威胁路易斯一番。
把脑浆溅在他身上只是其中最无聊的一种。
要说矮人对抗爱德华兹的自信来源，那可谓是简单直接。
他们在最近的挖掘工作中发现了一种新的矿物，只要随身携带一小块，就能够有效抵御恶魔的力量——当然不是全部，它的效果和教会的圣物差不多，唯有持有者主动抱有抵抗的心态才能最大程度发挥作用。
“干得好。”狼人把侄女拉了起来，视线扫过校场边围观的人。
“好了，荷荷马，放下武器。这就是我们的新国王。”路易斯对着稻草人说。
路易斯正捂着耳朵，什么也没说，但他身边的稻草人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对着他竖起一根粗短的手指。
“为什么？”
国王不高兴地垂下长剑，转过身看向这个仆人，随后为他的脸感到吃惊。
“他们试图刺杀我。”克雷顿说：“你们不用管这事。”
“脑浆。”路易斯说。
井里没有落水声，反而传来一声痛呼。
“是爱德华兹的命令！”
看他们这副样子，分明离彻底的转化只有一步之遥了。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快压制不住自己的国王了。
两个重叠的人体之下，克雷顿的身躯猛然发力将他们掀开。站起来后，黑色的毛发从皮下涌出，将华美的服饰撑成一堆碎布，狼人伸长的利爪一经伸出就割断了一名卫士的喉管，让他闭上了嘴巴。
但即便这样，两名卫士抓住他的决心仍没有改变。
而路易斯的任务，则是通知身为国王的克雷顿，让他想办法配合他们的计划.
“我们是你们的近卫。”
女孩抓着剑，脸色苍白：“我我反应有点慢。”
不过这已经足够，恶魔的力量使这些摩瑞尔人身上的刃秘传力量衰弱，而只要他们恢复了力量，就足以驱逐爱德华兹。
大主教看起来灰头土脸，肩膀和背都不自然地佝偻着，像是刚去做了矿工，脸上还有奇怪的污渍。
所有人脸都看向她。
“侍卫！侍卫！”
卫士中的一个走向唐娜，生满角质的粗粝手掌抓向她的头顶。
这些侍卫的武技都不差，但他们居然听信了这种说法，毫无质疑地向他行礼后就离开了。
但爱德华兹为什么没来？
克雷顿懒得想下去，只是决定立刻离开此方国，无论爱德华兹是否发现之前是他攻击了自己的使魔，现在也该知道他不是个易于驯服之辈。
受伤的卫士将凶狠的目光投向克雷顿，而另一个卫士也在克雷顿身后蠢蠢欲动起来。
这两个近卫十分高大，几乎和克雷顿一样高，他们头上光秃秃的，并且脸上五官都放大变形，所在的位置也十分不协调，更像是一块画着五官的布披在他的光头上。
他们的撕打声引来了一些仆人和平民的注意，他们停在校场外围，静静地看着这里。
至少荷荷马是这么告诉路易斯的。
少女最近训练的效果立刻体现出来。
“爱德华兹让我们来保护你们，现在出了点事故，很快就会解决，但在那之前，你们最好回到城堡里，不要到外面来。”
两张愤怒，一张惊愕。
这些人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接近吃惊的表情，国王是个狼人这件事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但他们也没有表现出敌意。
他回头看去，发现唐娜从背后刺穿了那名卫士的脖颈，她抓住剑柄像是推磨的驴一样推动它，试图砍掉他的头，而卫士则抓住长剑穿出的部分和她角力，甚至还占了上风。
卫士的力量和速度都远远胜过她，但因为过于轻视她，这一步几乎没有留给自己后退的余地，他的腿几乎是自己踢上了剑刃。
但下一刻，唐娜的挥砍就将受伤卫士的两根手指砍了下来。
在空地上，人头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侍卫和平民们看着克雷顿，等待他发言。
两个卫士——毫无疑问是爱德华兹派来的。
又有人闯入校场，打断了克雷顿为唐娜精心设计的教学课程。
他回到城堡里恢复人形，换了一身衣物，期间，这些矮人一直不放心地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命令敲钟人传递自己的命令，将所有人引去校场。
剑刃破开空气的声音瞬间逼近，他的手没能放下去，国王的长剑将他的手贯穿了。剑尖从掌骨的缝隙穿出，几乎将手掌切成两半，但这里是仙境，没人把这样的伤势当一回事。
“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克雷顿对自己的“子民”们说，然后穿过人群离开校场，
克雷顿没有动，
他和唐娜惊讶地看着井口，这几个矮人并不是全部，矮人源源不断地从井里冒出来。这种情况让他们想起当初在热沃埋伏制皮师的猎人们。
卫士的喊声让一些目光消失了，克雷顿也试图用国王的身份命令仆人和平民帮助自己，但这个身份不太管用。
“让我们欣赏这美妙的音乐。”
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背后的敌人松开了手。
卫士们听到她的话，脸上竟都涌现了得意的神色。
克雷顿和唐娜惊讶地等了几秒，然后看到路易斯从下面爬了上来。
“艹，我要吐了。怎么有人往井里扔人头的？”他们抱怨着，然后在看到狼人之后全部举起武器，紧张地应对着他。
“抓住他们！”受伤的卫士咆哮起来。
“会说话的孽物？！”
“哎。”
“或者这样能让你更配合？”
克雷顿用黑色的手指指着他的脸问：“你脸上是什么？”
“我想我应该还算国王。”
接着井下又传来响动，几个衣衫褴褛的矮人拿着镐子和锤子爬了出来，里面还有克雷顿见过的稻草人。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他皱眉问路易斯。
克雷顿一个跨步，长剑再度前刺，剑尖穿过肋骨间的间隙精准刺入卫士的心脏，但这样的伤势无法停止他，他完全放弃了一切防御，顶着长剑深入的痛苦扑过来，保住克雷顿扭打起来。
唐娜看清他们的脸后也吓了一跳，手上的利剑几乎要指着他们。
全副武装的侍卫也赶来了，他们看着地上的两个卫士，询问克雷顿：“陛下，刚刚发生了什么？”
克雷顿试图震慑住他们，同时慢慢收回武器，卫士们对视一眼，攻击的架势微微收敛。
狼人歪过头，顶着背后敌人的攻击将牙齿刺入身下卫士的脖颈疯狂撕扯，直到他的一颗牙齿嵌入脊椎骨之间，这个敌人终于不动了。
克雷顿正想随便说点什么拖延时间，但路易斯却在人群后朝他招了招手。唐娜也似乎得知了什么，惶恐地做着同样的手势。
这显然不是人头自己发出的声音。
他竭尽全力微微向右侧倾斜身体，反关节的左腿收回蓄势，随后猛地向斜下方蹬出，锋利的趾甲将左边卫士的右脚脖子切断了三分之二。
他一个趔趄，摔倒克雷顿的身后，正好抓住狼人的两条腿，和同伴一起压在克雷顿的身上。
一连串的反抗让他们恼火起来，他们重新扑过来紧紧抓住狼人的双臂，然后奋力后拉，试图将他扯成两半。
爱德华兹没有直接给他们指使，这或许是他们现在没有与克雷顿敌对的原因。
她本能往旁边一滚，长剑顺势切过这名卫士的脚腕。
另一个卫士没有帮助他的想法，直接扑向唐娜。
来自左边的拉力瞬间减轻，克雷顿任由着这名卫士继续拽着自己的左手，借助右面卫士未放松的力量向右扑去，一下子将右侧的敌人扑倒。
“你照做就是。”其中一个卫士蛮横地说。
稻草人的态度让克雷顿很不喜欢，但路易斯也向他点了点头，他只好相信他们这一次。
“你还是人类？”
克雷顿已经能感受自己的肩胛骨在呻吟。
似乎是爱德华兹消除了所有人的战斗意志，只有少部分人在他许可的情况下能做出攻击行为。
所有人都听到了剑刃在骨头上拖割的摩擦声。
两名卫士面朝人群高喊，他们试图召唤更多的人来压制克雷顿。
爱德华兹利用他们的同时也在防备他们。
“一个狼人？”稻草人嘟囔着，但还是放下武器，走到克雷顿身边：“你，去让所有人都到校场集合，记住，是所有人。”
克雷顿赶紧给了他一耳光，他的头就旋转着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唐娜也向后摔倒。
他从唐娜的手里拿过长剑，将另一个卫士的头也砍了下来，然后提起两颗脑袋走到城堡旁的一口井边，将他们都扔了下去。
“这是命令？”克雷顿问。
“让你去你就去，我们赶时间！”
他的两臂都被这个动作扭断，但牙齿还派的上用场。
此方国的人不多，但校场也不大。
躲在树荫下的矮人们都捂住耳朵，热切地看着校场。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地下传出，大片的烟雾升起，遮住了克雷顿的视野。
当空气重新恢复清澈，校场的人群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的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