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夺阵

墨画画完了厚土阵,如愿以偿,满意地点了点头。

阵法学以致用,才能算是完全掌握。

墨画站在生机勃勃的灵田中。

山风拂着他的面颊,灵稻轻抚他的手掌。

这片土地,仿佛也在感激着他。

墨画感觉自己对大地气息,也就是大地道蕴的感受,也越发清晰了些。

尽管精疲力尽,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墨画微微一笑,眯起了眼睛。

画完阵法,墨画就要离开了。

他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接下来就要去往下一个地方,去找别的阵法了。

他们东西不多,收拾得也快。

休息了一晚,整理好东西,次日便坐着马车,要出发了。

临行前,东山村的灵农,都来送别墨画。

灵石他们没多少了,便只能带了一些本地的特产,有的是灵谷,有的是蔬果,还有的是家养的鸡鸭。

墨画推脱不了,只能用储物袋装着,放进了马车里。

有了这些食材,路上他也能多试着做一些菜肴,给庄先生尝尝。

丁苗儿拽着墨画的衣袖,有些恋恋不舍。

墨画便叮嘱他:“好好修行,不要偷懒。还有我给你的东西,一定要好好学。”

“嗯!”丁苗儿郑重地点头,“哥哥放心!”

随即他有些低落道:

“我还能见到哥哥么?”

墨画便给他画饼,鼓励他道:

“只要你好好修行,将来一定能见到的。”

丁苗儿小小的脸上,立马期待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墨画又与东山村的村民们挥手告别,然后坐上马车。

傀老赶着马,大白拉着车,悠哉悠哉地迈上了大路。

没走几步,就被一群修士堵住了。

为首一人,正是孙家家主孙义。

他身后站着数百孙家修士。

这些人全部散开,将马车围住,也将路全部堵住。

墨画看了一眼庄先生。

庄先生闭目养神,什么都没说,也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墨画明白了。

师父的意思,是让他全权处理。

墨画便撩开车帘,走了出来,站在马车之上,遥遥看着孙义,神色镇定而从容。

哪怕面对筑基,以及数百炼气修士的围堵,也胸有成竹,没有丝毫慌乱。

孙义也不禁在心中赞道:

“好气度!”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识,遇事沉稳,从容不惊。

难怪能有如此阵法造诣。

孙义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孙泽。

在墨画露面的一刹那,他这儿子,竟然浑身颤抖了一下,要不是有这么多人给他撑腰,几乎就要掩面而逃。

似乎是因为火球术而有了阴影。

又或许是被千钧棒打坏了脑子。

现在孙泽目光游离,根本不敢正视墨画。

孙义气得眼皮直跳。

明明在家里的时候,孙泽神色兴奋,高声喊着要找这小子报仇,现在真见面了,又怂成了软蛋。

他可比这小阵师,还大上二十多岁啊。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孙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孙泽。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眼下最关键的,是他孙家祖传的阵法。

自从昨日感受到灵田中的那股气息,他便夜不能寐,连夜召集了孙家弟子,封住千家镇的大路小路。

为的就是堵住墨画,不让他们离开。

而等他偷偷去了灵田,近距离感受到了田间浓郁的生机。

心中不由大惊,随后便是狂喜。

这样的灵田,一年产出的灵谷,怕是要多出五成以上,换而言之,他们孙家,也能多出五成灵石。

这样的灵田,是个宝地!

而比了灵田更珍贵的,是那副阵法。

使土地肥沃,灵产富饶。

这样的阵法,才算是真正的绝密传承,才是他孙家老祖应该传下的阵法!

之前他还有些犹豫。

老祖留下的阵法,他自己虽说是孙家人,修为也到了筑基,但也未必就能学会。

但现在他的想法不一样了。

眼前这个炼气七层的小修士都能学会,他这个筑基修士,还有学不会的道理?

所以这门阵法,他势在必得!

孙义带着孙家修士,将墨画的马车团团围住。

墨画毫无惧色地与他们对峙。

他记得庄先生的教导,装模作样,也是一门修道的功夫。

所以墨画什么话都没说。

因为他要装高手。

高手从来都不先说话的,这样比较掉身份,小喽啰才会先开口。

果然,孙义就先开口了:

“小兄弟,把我孙家的阵法交出来。”

墨画早有所料,刚想说什么,忽而一怔,往身后一看。

可他身后什么都没有。

孙义微微皱眉,心道这小子故弄什么玄虚,他顺着墨画的目光看去,不久后,也是一怔。

因为不久之后,墨画的身后,便出现了一群灵农。

他们扛着刀叉,还有一些简单的灵器,将马车团团围住,也将墨画护在中间。

为首的大汉,是丁大川。

他记着长老的嘱托,面对孙家筑基期的家主孙义,虽然有些怯场,但还是神情坚毅道:

“你们孙家不要欺人太甚!”

“我们是不会让你们伤到小先生的!”

“没错!”

“保护小先生!”

其他灵农也举着手中的五花八门的灵器,高声喊道。

孙义冷笑,“胆子不小,竟然真敢造反?”

他神情镇定地冷笑着,但心底却有些发凉。

事情有些不妙了

他之所以没在东山村动手拦住墨画几人,就是为了避免发生这种状况。

他忌惮的,不是灵农。

灵农之中没有筑基,炼气九层的修士,也未必比孙家多多少。

真要打起来,不是他们孙家的对手。

他害怕的是,孙家会犯了众怒。

他们孙家,还指望这些灵农,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养活他们。

若是惹得灵农造反,不事耕种,他们孙家就没了灵石来源,也就没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总不能让他们孙家的子弟,受着风吹日晒,亲自去种地吧。

而且一旦犯了众怒,道廷司也不会纵容他们。

道廷司维稳,只要稳定,千家镇的修士,哪怕过得再苦再累,他们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一旦不稳,无故发生大规模修士动乱,那道廷司不介意拿他们孙家杀鸡儆猴。

道廷司若心狠手黑,不讲情面,甚至可以直接抄了孙家,既赚了外快,又向灵农卖了好,彰显了道廷司的公正。

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

这种事,道廷司真的能做得出来。

而最可怕的,是犯了众怒后的世代积怨。

现在他们孙家势强,还能镇压得住灵农。

一旦将来孙家家道中落,没有筑基修士坐镇,积怨爆发之下,是有可能被走投无路的灵农满门杀绝的。

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灵农怯懦,只要有一口饭吃,就不会拼命。

所以之前,他尽管盘剥灵农,但也会给灵农留一口饭,不让他们饿死。

灵农欠账,他也只是让他们卖身来还。

这姓墨的小子,于灵农有恩。

他想捉住这姓墨的小子,也没有直接在东山村动手,而是等他们离了村,快到千家镇的时候,才将他们拦住。

但他万万没想到,向来懦弱的灵农,竟然追了出来,要护住这小子。

孙义神色凝重,眼皮止不住地狂跳。

除非万不得已,他不想刀剑相向,发生大规模混战。

墨画也不太愿意见到这样。

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有的时候便是一种威慑了。

不一定非要打得你死我活。

这些灵农生活不易,即便反抗,也应该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家和妻儿。

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流血身死。

他们一旦死了,很可能一个家庭的支柱便倒了。

留下妻儿,生活就更艰难了。

墨画想了下,便道:“孙义,你想怎样?”

被一个低辈的小修士直呼姓名,孙义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墨画站在一群灵农中间,这群灵农,明显也听他的意思。

哪怕他年纪小,也的确有和自己交涉的资格。

孙义强迫自己,不在乎面子这些细枝末节。

他冷冷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交出我孙家祖传阵法,我便放你走,也不为难其他人。”

孙义说完,等着墨画讨价还价。

谁知墨画直接道:“好!”

孙义的思路被打断了。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谈下去了。

这小子,做买卖都不讲价的么?答应得这么干脆?

孙义愣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

“你别耍花招。”

墨画不屑道:

“你是大人,心眼会脏,我是孩子,做事坦诚,我是不屑于耍那些小花招的。”

孙义不知说什么好,皱眉道:

“你真要把阵法交给我?”

“说到做到!”

墨画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孙义仍不相信,“为什么?”

墨画觉得这孙义好歹是个家主,怎么婆婆妈妈的但还是耐着性子,竖起小手指,解释给他听:

“第一,这本就是你孙家的阵法,我学了,也算是承了你孙家老祖的人情。现在给你,也不过是物归原主;”

“第二,阵法不是用来敝帚自珍的,而是用来造福众生的。尤其是这种滋养大地的阵法,自然是会的人越多越好;”

“第三,我虽然不怕麻烦,但也不想惹麻烦。我们各让一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墨画口齿伶俐,条理清晰。

孙义闻言叹了口气,看了眼一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儿子。

心道果真货比货得扔,他这儿子,真不如扔

了算了。

墨画说完,问道:

“怎么样?”

孙义踌躇良久,仍旧拿不定主意。

墨画如此坦诚,他反而没有头绪,片刻后便缓缓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准备拿个假阵法糊弄我?你先把老祖的阵法给我看看。”

墨画无所谓,点头道:“行。”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册子,远远丢给了孙义。

孙义一愣,有些难以置信。

真给自己了?

这小子看着机灵,怎么做的,都是这种毫无算计的事?

孙义以神识扫视,确定册子没问题,这才小心翼翼翻开册子,看了两眼,然后又彻底愣住了。

册子上确实记载着一副阵法。

阵法上的阵纹错综复杂,阵枢结构陌生至极,阵眼的备注眼花缭乱,整副阵法包含十一道阵纹,相当匪夷所思

才疏学浅的孙义,只觉头皮一麻。

这是什么?

怎么一点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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