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镇北面出口处立有一杆阵旗,旗帜上一面绣有火焰图案,另一面绣着一个“北”字,一位黑袍紫衣的钦天监正倚靠着旗杆闭目养神。
在他身边不远处,还有一众披甲执枪的守军正严阵以待,将一切可能出现的威胁扼杀掉。
与福寿镇中的腥风血雨相比,这里要平静许多。
忽然,倚靠着旗杆的钦天监睁开了眼睛。就在同时,他脚下的土地龟裂开来,冒出一个头戴斗笠的壮汉,一把抓住了钦天监的脖子。
那钦天监也非等闲之辈,手中现出一把匕首,朝着那斗笠壮汉的头直刺而去。
他这一刺便是想要逼迫这壮汉松手自救,不然只会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谁知这斗笠壮汉不闪不避,任由匕首插进自己眼睛里,而他手上也是猛然发力,一把将这位钦天监的脖子扭断。
这位钦天监至死也没有想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惜命的家伙。如果自己出手能再快一些,匕首插得再深一些,先死的恐怕就是这斗笠壮汉了。
可惜,上天不给任何人重来的机会。或许这位钦天监还有一身的本事没有施展出来,实力远超对手。可在那一瞬间,因为他做了错误的决定,就只能赔上自己的性命,有再大的本事再多的手段都施展不出来了。
斗笠壮汉将插入眼眶的匕首拔出,眼球和一些与其相连的肉组织被一并带了出来,可他似乎毫不在意一般,随手便将匕首扔在一旁。
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从斗笠壮汉出现到他杀死钦天监,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一旁的诸多守军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地上便多了一具脖子扭曲的尸体。
斗笠壮汉完全没有理会不远处这些守军的意思,一把将插在地里的阵旗扯出,而后双手把住旗杆,一记膝顶将旗帜折成两段。而后这斗笠壮汉似乎还觉得不够,便又将旗帜扯下,撕个粉碎。
一众守军看着这斗笠壮汉在他们面前为所欲为,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毕竟先前那位钦天监的下场他们都看在眼里。
毁坏阵旗之后,斗笠壮汉又大摇大摆的穿过守军的队伍,走入了福寿镇中。
卢灵台在镇口一块大石头上盘膝而坐,在他身前摆放着一个方形的阵盘。这阵盘四角立着四杆小旗,中心有一个凹槽,似乎是用来盛放贵重之物的。
距他不足两丈远的地方,也竖着一杆旗帜,与镇北处相同,一面绣了火焰,另一面却是绣着一个“南”字。满面不忿的傅小寒蹲在旗杆下,百无聊赖的抠弄着脚下的湿土地。
他先前顶撞了卢灵台,因此被罚做这“天火大阵”的南护旗。
护旗可是个苦差事,阵法启动需要大量的内力支持。内力从哪来?自然是从他们这些护旗身上来了。若要完全激发阵法,恐怕四位护旗需要将全身的内力都输入到阵法中。
将自身内力全部消耗,往往需要数日才能恢复过来,若是稍有不慎还可能会反噬自身,正因如此危险,才没人愿意去做阵法的护旗。
不一会,烟尘四起,于众人身前停下一匹骏马,马上下来一位同样穿着紫衣黑袍的钦天监。他下了马,三步并作两的跑向了卢灵台,如献宝一般的将手上拿着的檀木匣子递给了他。
卢灵台接过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正是一根四寸有余的红色兽角。
“不错,正是此物。”卢灵台点点头,甚是满意,“发信号给各个护旗,准备......”
正当卢灵台吩咐手下时,阵盘北一角的那一杆小旗却悄然断裂了。
在场所有人尽皆失色,唯有“南”旗下的傅小寒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这“天火大阵”威力不凡,布置出来所需的东西虽不算多,却各个都珍贵得很。首先便是这“魔焰兽角”,魔焰兽是乱山海中的一种罕见的妖兽,貌似猿猴,头生独角,身上始终燃着烈焰,直至死亡时才会熄灭。
它们每修炼百年独角才会生长一寸,像今日从清州送来这根,怕是生前已有近五百年的修为,珍贵程度可想而知。可虽是如此,卢灵台却仍能从清州将其索要来,钦天监权力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只是这“魔焰兽角”虽然稀有,却比不上这四面阵旗珍贵。
这四面阵旗乃是由钦天监五官正中的四位联手制成的,每一面旗帜上都可以储存大量的内力,并借此引动天地之力形成大阵,降下天火。如此珍贵的宝物自然不是卢灵台私人之物,而是他为了应对此次危机,特地从钦天监中借来的。
四面阵旗共同构成一个阵法,缺一不可。任何一面阵旗遭到破坏,“天火大阵”都无法形成,甚至可以说,另外三面阵旗此时已经毫无价值了。
“郑熙,鲁茂你二人随我去北阵旗处,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卢灵台此时心疼不已,弄坏了钦天监的宝物可是需要赔的,这一套阵旗价值抵得上他两三年的俸禄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再将其千刀万剐,“傅小寒,你留在此处看守南阵旗。若有闪失,定会问责于你!”
几息的功夫,三人便消失在了傅小寒的视野中。
待卢灵台三人身影消失,傅小寒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
王八蛋,还问责于我!东西是你借出来的,等回了监里,看看到底问责于谁!我呸!”
傅小寒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朝这南阵旗狠踹了几脚。可笑的是,等他撒过气后,便有些担心阵旗被自己踹坏了,于是又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损坏后才松了口气。
傅小韩刚刚放松下来,便听到了几声驴叫,他赶忙起身向远处看去,只见远处烟尘滚滚,竟是有三人骑着两只木驴向着自己这边直冲而来,而且那木驴速度极快,远超一般的马匹。
“墨柒,这驴怎么停不下来了!”
“老毛病了,不打紧的,撞到个什么东西就能停下了。你看前面有杆旗,这不是正好么。”
远处这一问一答听的傅小寒如坠冰窟,他赶紧大叫道:“别,别,别撞,不准撞!”
可当他喊叫时已经晚了,载着两人的那只木驴狠狠地撞在了南阵旗的杆上,只听得“咔啪”一声,旗杆应声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