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李烙饼,林忘与洛星晚继续向前走了许久,直到傍晚才返回客栈。
“林忘哥,我听说天炀晚上十分热闹,许多地方都有歌舞表演,最后还会放烟花呢,一会你陪我去看好不好。”洛星晚看向林忘,目光楚楚动人。
“呃,我忘了告诉你,我今晚还有些事情,怕是不能陪你了。”林忘面带歉意说道。
洛星晚“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之色,“那我自己去吧,你要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林忘点了点头:“我让阿呆陪你去,对了,记得晚上千万不要去永安坊附近。”
洛星晚乖乖的答应了一声,很识趣的没有去问原因。
到了晚上,一袭黑衣的林忘准时来到了永安坊玄女雕像处,他朝着雕像面对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朝着不远处的酒楼走了过去。
一进酒楼,林忘便在恢宏奢华的大厅中见到了秃顶男子齐勋,后者朝他微微点头,而后缓步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六楼,大家都在。”
林忘依他所言上了六楼,果然在正对楼梯的房间之内看见了其余五人。
这房间之内十分考究,随处可见价值不菲的古董书画,房间正中桌子上摆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可在场众人却无一人动筷。
“鬼脸,咱们还得等多久啊,我家那婆娘就让我出来一个时辰。”李烙饼神情焦急道。
“齐勋已经去探查了,过不了多久他便会传回消息来了。”鬼脸说道。
“呦,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听话了,当初咱俩相好时可没见你这样。”一旁的慕容小小阴阳怪气道。
“呸呸呸,咱俩啥时候相好过,你可别乱说,”李烙饼面露惊恐之色,“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打你的主意。”
正当二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拌起嘴时,一个身影在夜空中飘然而至,稳稳地落在了众人所在房间的阳台上,正是先前离开的齐勋。
“情况如何?”见他平安归来,鬼脸直截了当的上前问道。
“我估摸着,再有两炷香的功夫应该就到了,”齐勋道,“护卫有五十二人,其中多数身披重甲,应该是军中高手。”
鬼脸听后微微点头,随后转身看向众人:“诸位准备动手,杀掉陈江流后立即撤退,不可恋战。”
众人纷纷答应,而后一齐来到阳台处,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除林忘之外,其余几人在等待时不约而同的从各自衣袋中取出面具戴在脸上,林忘见状,也从身上一阵摸索,找出了先前墨柒送给自己的木头面具,小心翼翼的戴在了自己脸上。
说来也怪,林忘每次与人交手之后几乎都是遍体鳞伤、衣不蔽体,随身携带的贵重之物更是不知道丢失了多少,可偏偏这木雕面具每次都能安然无恙的保留下来,着实离奇。
“来了。”齐勋伸手一指,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便看到一队身披重甲的骑兵正簇拥着一辆巨大的马车缓缓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这辆马车很大,足足有寻常马车的四五倍之大,即使前面有四匹马拉着,依旧行驶的十分缓慢,而为了保护马车上的人,这一队骑兵也只得尽可能的放慢速度,让他们身下的马匹与这马车的步调保持一致。
除了这些骑兵之外,马车四周还有十余个衣着普通却满脸煞气的雄壮汉子,显然是被请来保护陈江流的江湖中人。
此时永安坊玄女雕像附近正是一片歌舞升平,身着各色艳丽长袍的舞女们站在街道两侧各处平台之上载歌载舞,每一处平台前都被好事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陈江流的队伍小心缓慢地穿行在人潮之中,好似一艘逆流而上的游船,恰逢此时,一条舞狮长队朝着陈江流等人相反的方向行进而来,在汹涌人潮之中与陈江流的队伍撞在了一起。两方人马相对而立,一时竟是谁都不肯让路。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这车上坐的是谁么,还不赶快让路!”陈江流队伍中,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重甲护卫怒道。
一阵喧闹之中,舞狮群中走出一个涂脂抹粉的中年男子,他快步来到己方队伍最前面,和颜悦色的说道:“这位军爷,城南王家今晚宴请贵客,这才请了我们过去助兴,眼看就要到开宴的时候了,您通融一下让我们过去吧。”
“笑话,难道只有你们急,我们就不急么?”重甲护卫怒意更甚。
那中年男子脸上也有了不悦之色:“瞧您这话说的,我们这些小人物自然是清楚诸位军爷的不易,只是那王家在天炀权势滔天,若是耽搁了他们的事,恐怕咱们都不会太好过的。”
听他这么一说,重甲护卫一时警惕了起来,他对天炀形势并不了解,并不知道这中年男子口中的王家究竟是何方神圣。
正在此时,护卫背后的马车中飘然而出一个声音:“王家?没听说过,你数三个数,若在不让开,便将这些下九流尽数绑了扔出城去。”
说话的自然是马车中的陈江流,他本就位高权重,前段时间又率军在万户城击退了蛮族擎山部,受到了皇帝重赏,风头一时无两,更何况如今他又搭上了东宫中的那位,区区一个王家他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一!”
舞狮队众
人之中议论纷纷,带头的中年男子此时更是向着那重甲护卫怒目而视,显然是没有要退去的意思。
“二!”
舞狮队依旧没有退去,议论声反而比先前更大了几分,甚至其中还夹杂了不少喝骂声,显然有王家撑腰的他们,并没有把眼前的这队人马放在眼里。
“三!”
重甲护卫话音一落,在他身后的其余几人便纷纷下马朝着舞狮队走去。
“你们想做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算你们是大胤的军士,也不能......哎呦,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舞狮队领头的中年男子话未说完,便被陈江流的几个手下按在地上一顿暴揍。
见自己这边领头之人被如此羞辱,舞狮队众人也是大怒,将手中的锣鼓狮头纷纷丢下,朝着打人的那几个护卫冲了过去,或推或搡或摔或咬,与他们厮打在了一起。
“机会来了!”见此情形,鬼脸伸手指向下方的马车,“诸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