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军阀一直担心大队长以抗战为名保存自己、消耗他们,但淞沪战场上,大队长在这方面没有瑕疵,手下的嫡系基本全都压上——这让军阀们相信了大队长的决心,在国家危亡、民族危难之际,摒弃前嫌,携手抗战。

    淞沪会战的三个月中,中国军队的顽强意志是有目共睹的。

    打了多年内战的中国军队,无论中央军还是地方军,在淞沪这个战场上,他们都做到了将不畏战、兵不怕死。

    但训练上的巨大差距、装备上的巨大差距却是意志无法弥补的。

    且大队长一直寄希望于国联能出手相救。

    因为他将上海当做战场的原因,就是让列强看到你们的利益即将被日本人吞噬。

    但悲哀的是,在11月3日举行的国联大会上,他们除了口头上谴责日本外,默契且冷血的选择了不制裁日本。

    淞沪会战爆发的本质,是:我判断出他要打我,我就先打他,先下手为强。

    但先下手为强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引起列强干涉,让列强为自身利益,干涉日本在中国的侵略!

    正是因为这个目的,所以才在淞沪会战中,出现了多次命令冲突的情况,所以才会出现前道命令为撤退后一道命令为原地休整的荒唐情况。

    但不可否认,大队长在淞沪会战时候不惜血本的行为,让军阀们相信了大队长的抗战决心,也让军阀们在民族危难之际、国家存亡之际,义无反顾的放弃了个人利益,团结在了大队长的身边。

    ……

    在无数人舍身成仁之际,一小撮的王八蛋却如黑夜中的皓月一般的显眼。

    特别组位于公共租界的五号据点。

    特别组中高层干部悉数到场,参与了这次的会议。

    这次的会议的目的只有一个:

    反腐!

    不是内部反腐,而是将这段时间某些将领不堪入目的行径汇总。

    汇总的结果让人不寒而栗。

    国防工事的专项资金被贪污,修出来的是豆腐渣工程,无数英魂因此含恨黄泉;

    上海各界为支持会战筹集的物资,多少人为此倾家荡产?

    但一些将领却中饱私囊,变卖这些筹集的物资,时常出现物资被各界人士冒死才送过去,转头就出现在黑市的情况;

    还有纵兵抢劫!

    某人纵兵抢劫了大量的物资,在运力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明目张胆的调动运输军资的船只,将抢劫而来的物资偷运到武汉出售;

    最可耻的是,某将领在前线打的尸山血海之际,居然意欲霸占民女!

    学生代表冒着危险前往某师师部慰劳,该将领居然无视手下的劝阻,恬不知耻的说:

    “英雄总是和美人联系在一起的,自古英雄都喜欢美人,尤其是我们在上海作战有功,做这一点小事没有什么!”

    (这位某人,执掌精锐的88师,此时正将谢晋元副团长和一个营留在了四行仓库。)

    当这些肮脏之事汇总后,上海特别组所有人的神色,都阴沉的可怕。

    李伯涵咬牙切齿的表态:“蛀虫!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老师,这件事必须上报!此等行径不可见报,但此种蛀虫,必须杀一儆百!”

    其他人都纷纷表态,倾向于将汇总的情报上报本部,由本部转交侍从室。

    这些并不是捕风捉影之说,特别组的成员们,专门搜集了大量的证据——淞沪战场是个大熔炉,目睹了无数国军的悍不畏死后,出身学生因报国之情加入特务处的成员们,哪个不大受感动?哪个不热血沸腾?

    可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这样的败类!

    张安平的神色也不好看。

    他之所以有反腐之心,是因为带领第一中队行动之时,亲眼目睹了狼兵们因为豆腐渣工程而损失惨重。

    可仅仅是简单一查,就查到了这么多的黑材料,这么多触目惊心的东西,实在是让他震惊!

    张安平在特务处,也算是见惯了黑暗的主,可这种大敌当前之下的无耻行径,在他看来比汉奸更可恨!

    面对这么多的黑材料,张安平咬牙切齿的道:

    “这件事我一定上报本部!”

    “国之蛀虫,死不足惜!”

    国民政府敢杀人吗?

    敢!

    有人亲口说过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网漏一人的残酷血腥之语。

    所以张安平认为,只要将这么多详细的证据上交本部,大队长得知后,必然会严惩不贷。

    所以在安抚好部下后,张安平携带巨量的材料,来到了苏浙行动委员会下属的游击总指挥部,面见戴处长。

    往常张安平见到戴处长,只要无人,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这一次却不然,精装的办公室里一个外人都没有,张安平依然一脸严肃,标准的属下之姿态。

    戴处长有点小紧张,以为又是哪里的噩耗,深呼吸一番后,示意张安平说话。

    张安平深呼吸一口气后,道:

    “处座,职部在最近十天,收集了一批为非作歹的案件,有倒卖募集物资的,有贪污国防工事款项致使国防工事成豆腐渣的,也有劫掠民财使用军船运去武汉倒卖的,还有强奸慰劳学生代表的。”

    “这是大概的情况说明,另有详细的调查证据42斤!”

    张安平将一份文件交给了戴处长,并用“斤”这个单位,来形容这些罪孽记录于纸张之上后的沉重。

    戴处长不是个好人,但草草的看完张安平提交的文件后,脸也黑了起来。

    他为了抗战掏空特务处的家底组建别动队,为了抗战这段时间把特务当做军人使用,可有人却在这个时候搞这些?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他妈的!”

    戴处长爆出粗口,向张安平保证一定会给牺牲将士一个交代。

    张安平信了。

    毕竟,大敌当前,团结一些之际,杀一些蛀虫祭天是应有之理。

    可一周之后,消息传来。

    几个尉官被低调的枪毙,理由是倒卖募集物资、抢劫民财……

    然后,没了!

    没了!!

    收到消息的张安平懵了,整个特别组也都懵了。

    他们的同僚亲自收集的证据,真正的幕后黑手也被标出——哪怕是放过幕后真凶,杀几个高级帮凶也行啊!

    可……

    特么就杀了几个微不足道的尉官!

    就杀了几只微不足道的苍蝇?!

    ……

    还是五号据点。

    还是开会。

    但这一次参会人数很少,只有特别组的高层在场。

    这一次张安平要布一个局。

    代价可能是自己暂时遭到软禁。

    但他觉得必须这般做——我特么奈何不了大老虎,起码杀一帮苍蝇出出气,也算是整肃下军纪,杀鸡儆猴。

    但可笑的是,他只能杀鸡骇猴。

    真正的老虎,他动不了!

    虽然真要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可自己身负重任,不能拿命去换一只老虎,能做的也就是用此番态度告诉为非作歹的混账们,终究是有人愿意拿命来整死你们的!

    做丧尽天良之事的时候多想想,会不会再引起第二个这般的狠人之怒。

    张安平宣布开会后,并没有讲述正题,而是用追忆的口吻说道:

    “去年10月特别组成立,我记得起步资金是三千块,当时我给你们每个组百来块钱,作为伱们的活动经费。”

    “后来,因为卡车被劫,我们插手了盐关,从刘凤奇身上狠狠的划拉了一刀,日子慢慢好过了。”

    “再后来,我们拿下了盐关,有了充沛的经费。”

    “粗粗算来,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只出过许忠义这一起贪污事件,各组面对巨量的经费,都没有做过出格的举动。”

    参会众人闻言默不作声。

    这一点主要是他们受张安平的影响——张安平从没有中饱私囊,这一点他们无比确认,有老师以身作则,身为学生的他们,在这方面都经住了诱惑。

    张安平则继续道:

    “我呢,除了对共党和日本人狠之外,对自己人是很少起杀心的,贪污嘛,自有国法处置,咱们一个特务机构,管他作甚?”

    “可贪污贪到国防工事上,让抱必死决心的壮士死不瞑目,我不能接受!”

    “贪污贪到社会各界砸锅卖铁支援而来的物资上,让热血爱国的人恶气难咽,我不能接受!”

    “大敌当前,抢劫到自己人头上,整库整库的劫掠,让支持我们抗战的商人气急身亡,我不能接受!”

    “热血学生冒死慰劳,却惨遭恶人玷污,我不能接受!”

    说到这里的张安平,浑身已经被骇人的杀机笼罩,参会众人却没有被杀机吓到,反而惊喜万分——他们的老师没有让他们失望!

    众人起身齐呼:

    “愿受老师差遣!”

    张安平起身,扫视过众人一圈后,冷声道:

    “这是名单!”

    “名单上的47名尉官、29名校官,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一定要把他们给我送进地狱!”

    “最上面的那个人,我去解决!”

    说完,张安平放缓语调,道:

    “此事之后,我可能会被重处!但我不后悔。”

    “有些事不做,终究是……意难平!”

    说罢,张安平转身离开。

    众人看着张安平离开的身影,心绪复杂。

    与会众人中,被提拔为行动组副组长的陆桥山,暗暗思索后,决定“救”老师一把。

    ……

    张安平是真的生气。

    上面对高官纵容,能无视百姓利益,但他忍不了。

    只不过,他终究是不想真正的撕破脸。

    所以,他才让陆桥山参与了这次的会议。

    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料的一样,就在他准备对那位进行裁决之际,王天风带人来了。

    见面之后,二话不说就掏出了戴处长命令,随后缴了张安平的枪,将他押上了车。

    王天风望着这个自己甘愿为他背锅的小老弟,痛心疾首道:

    “安平,你糊涂啊!”

    张安平一脸平静:“老王,真没想到会是你来。”

    “堂堂国民政府的师长,你都敢想着刺杀!你胆子太大了!”王天风说到最后,声音放的极低,几乎就是在张安平耳边说的。

    张安平冷声道:“他该死!”

    “他的事最上面会处理的!你区区一个小小的中校,怎么敢?!你这么做,难道不知道是造反吗?”

    张安平闭目不语。

    王天风见状,深深的叹息。

    他知道事出有因,关于那位的风言风语,他也有耳闻,可没想到张安平会这般的激烈,居然想着制裁——这胆子,捅破天了!

    王天风叮嘱道:“你见到处座不要顶嘴,就说是你一时糊涂。还有,这件事处座没有声张,没有知情人,你明白吗?”

    张安平依然闭目不语。

    ……

    游击总指挥部。

    戴处长黑着脸,不断的在骂人。

    他的外甥张安平的胆子很大。

    胆子要是不大,也不至于来上海不久就敢对杜越笙的徒弟下手,胆子要不是不大,也不至于往死里坑日本人。

    但他是真没想到,张安平会想着刺杀国军师长!

    他现在的军衔才是什么?铨叙军衔才上校,职务军衔也才少将啊!

    可自己的手下,就想着置一位国军师长于死地,这事要是真的发生,自己这少将,扛都扛不住!

    要不是他在张安平身边有钉子,以张安平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恐怕只有等出事以后,自己才能知晓,到时候自己都得折进去!

    “混账!混账!混账!”

    戴处长不解气的连骂三个混账。

    刚骂完没多久,王天风就来了。

    一看王天风,戴处长马上道:“那小子呢?”

    看戴处长余怒未消,王天风便小心道:

    “处座,安平知错了,要不……您等会再见他?”

    “知错?他会知错?!他是知错不改!给我带进来!我要看看这混账玩意到底要怎么狡辩!”

    戴处长气急败坏的下令。

    王天风无奈,只好出去将张安平带了进来,进入办公室前,他再三叮嘱:

    “安平,别跟处座犟!认个错,服个软,你这一次是真的错得离谱,明白吗?”

    张安平面对老王再三的叮嘱,终于吭气:“老王,如果我死了,你要是逮着机会,送那个人渣一程!”

    王天风闻言,胆颤心惊的看着张安平,那位到底做了什么,让张安平这般的意难平啊!

    关于某人的行径,戴处长明显没告诉过王天风。

    办公室。

    张安平平静的进入,没有嬉皮笑脸,就是平平静静。

    看着自己的这个外甥,戴处长的怒气突然消了一大半。

    外甥从加入特务处以来,就兢兢业业,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的事,被党务处抓捕要指认自己,外甥誓死不从;

    双十二那事,是外甥在紧急中为自己拨开迷雾,直指本质;

    后来更是愿以身饲虎,以无归之志,踏足西安。

    更别说前不久的惊险了——如果不是外甥发现了日本人的阴谋,一旦领袖和英国大使同车,后果不堪设想啊!

    想到这,仅有的一点杀心也没了。

    他长出一口气后,问:“为什么要做的这么极端?”

    “国法难容!但国法容了他。”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知道!”张安平平静道:“但我更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会让更多的人寒心!”

    “寒心?你怕别人寒心,可你想过我吗?我是你舅!你出事我难辞其咎!你想过你父母吗?你一旦出事,他们会怎么样?”戴处长怒道:

    “你只顾自己心念畅通是吧?别人死活和你无关对吧?”

    张安平闻言不语,面上出现了些许的波澜。

    沉默一阵后,张安平道:“表舅,我是真的不甘心啊!”

    “淞沪战场,我军几十万战士奋不顾身,舍生取义,多少人毁家纡难?可是,这种蛀虫,怎么能这么干啊!”

    “钱,是个人都喜欢!可这种国难财,这种拿自己人的命捞的黑心财,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他会不会被雷劈我不知道,但你敢这么做,一定会挨枪子!”

    戴处长怒道:“说到底,你还是不认为自己错了?张安平,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立刻停止特别组的刺杀活动,这件事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要不然,我先毙了你!”

    张安平脑袋一扬:“处座,自美国归来,职部就抱着报国效死决心!”

    “淞沪战场之上,几十万国军将士拿命在为国奋战!我一小小中校,于大势无碍,但一腔热血总还是热的!”

    “我一定要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没有天谴,也有人报!”

    嘭

    戴处长猛的拍桌,随后抽出配枪,直指张安平:

    “我现在就毙了你!”

    面对表舅的枪口,张安平不为所动:

    “特别组之属,已经全部接受职部命令,任务一日不完成,他们一日不会复命!”

    “这件事,我意意决!”

    张安平闭眼说道:

    “职部能有今天,是处座看重栽培所致。若是因此事件牵连处座,职部下辈子做牛做马愿偿还处座。”

    说完后,他再无言语,一副等死之状。

    张安平在赌。

    他要是真的杀了那位,估计表舅肯定会彻底的放弃自己以图自保。

    但自己没有杀那位,而是暗杀一堆为虎作伥的爪牙,这件事说起来严重,但自己的功劳在这里摆着,且关联后续上百万支美式步枪的生意,如果表舅力保,自己其实不会有太大的事。

    他有九成的把握,相信表舅会保自己。

    不是亲情所致——论亲情,夫人毛秀丛女士可谓是共患难之情,但现在呢?戴处长不满夫人“村妇”出身,安排去老家了!

    主要是自己有足够的价值,亲情的维系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自己的价值足够,且这件事在不考虑那位大老虎的情况下,老戴能扛住。

    一阵沉默后,戴处长愤怒的骂道:

    “混账!”

    骂完却收起了配枪,随后一脚踹到了张安平身上。

    “张安平,你就是一头倔驴!”

    张安平咳出一口鲜血,戴处长见状,怒火全消不说,还上前扶起了张安平,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枪伤都没有好,怎么就这么犟啊!”

    张安平道:

    “不杀一儆百,日后这种事便经常发生!处座,抗战是长久之战,若一直前方吃紧后方紧吃,长此以往,民众对我们失去信任,我们拿什么和日本人拼?”

    戴处长闻言暗叹,掏出手帕擦去张安平嘴角的鲜血,道:

    “你该跟我商量下。”

    “处座有大志向,职部所为,只为意难平,不愿牵连处座。”

    戴处长气笑了:“张安平啊张安平,你以为你做了以后,既是顶头上司又舅舅的我能置身事外?”

    “天真!愚蠢!”

    “这件事你既然要做,那你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了吗?”

    “职部可随时赴死!”张安平平静的看着戴处长。

    “仅此一次!若有下次,马谡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清楚。”戴处长拍了拍张安平的肩膀:“也就是你是我的外甥,换作别人,谁敢这样做,哪怕是有天大的理由,我也不能容他,你明白?”

    张安平一脸惊诧的看着戴处长。

    “其他人,杀就杀吧,反正都是一群败类。”

    “但姓孙的你不能动!动了他,你、我必遭反噬!明白吗?”

    张安平一脸的不甘。

    “黄埔生,领袖的心头肉,即便是跟了共党都未必能会杀,更别说只是做了这事。”

    戴处长告诫道:“此事领袖知道后,已经训斥过他了,他以后会收敛的,你万不可给我再生是非!”

    “还有,这件事特务处会给你兜底,但处罚一定是会有的,你不要有情绪。”

    张安平还是一脸的不甘心,但终究是点点头,在戴处长再三叮嘱后,认错道:

    “表舅,这件事……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对不起。”

    “你啊,终究是太年轻了。”戴处长无奈叹息,又一阵安抚后,便让秘书带张安平找医生做检查。

    张安平走后,戴处长坐在椅子上,发出了一声悠悠的叹息。

    终究是年轻人啊,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了!

    感慨之后,戴处长从保险柜中拿出了一份文件。

    准确的说,是一张写了一堆名字的纸。

    张安平的名字赫然在列,只不过处于第二梯队。

    他拿出笔,划掉了张安平的名字。

    这是特务处中高层内鬼的怀疑名单——戴处长在隐秘渠道获知,在特务处中高层中,有共党的高级卧底,代号不详。

    虽然此时是国共合作,但这件事戴处长确实如鲠在喉,一直在暗中调查。

    嫌疑对象很多,为了确保不网漏嫌疑对象,他连自己外甥的名字都写在了上面。

    但张安平这一遭的表现,却让戴处长彻底相信外甥和共党绝无瓜葛——首先,外甥不具备加入共党的时间条件。

    其次,如果外甥真的是共党,绝不会有这般大胆的行为——作为卧底,保全自己向来是首位,外甥这一次的举动,和保全自己沾不上边。

    看着划掉的名字,戴处长叹道:

    “还得再磨磨!刀是好刀,可惜就是太年轻,现在调归本部,不是好事,不是好事啊!”

    “飞”将军于07年去世,世人对其多有称赞,称其为抗日名将,狗作者很疑惑,只要是官高的,就都可以冠以名将之称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