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墨怡收到了彭浦镇的消息后,转交给了张安平,张安平听完后一脸的惊诧:

    “什么,我父亲来了?”

    “嗯。”

    “老头不好好在武汉管他的财务,还真以为自己是江浙行动委员会的交通组长啊!”

    张安平吐槽,曾墨怡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

    “你说话注意点,伯……爸哪是老头?”

    “额,”张安平后知后觉,果断道:“今天就去彭浦,等明诚和汪曼春给我准备的保镖上岗以后再回来!”

    曾墨怡满意了,带着几分娇羞说道:“我去收拾东西。”

    等曾墨怡离开,张安平就悄悄的嘀咕:

    女人,真的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啊!

    想他张安平,曾经多么的威武,一声令下,她曾墨怡敢违抗?

    现在倒好……

    【姑娘这也是希望得到老头的承认啊!】

    正好有【党务处借刀杀人】这事,此时去彭浦镇还真说得通。

    往常除了任务外,从不精心化妆的曾墨怡,这次破天荒的化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念叨着要去买点礼物,但最后想了想还是作罢。

    一通收拾后,打扮的如换了个人似的姑娘,优雅的指派着张主任拎包,两人离家上车,直杀彭浦。

    到彭浦张家后,张安平在即将下车的时候,轻声对曾墨怡说道:“之前我教你的话都记得吗?”

    此时的曾墨怡一直处于忐忑中,毕竟是要见自己的“公公”。

    虽然之前见过,但彼时是冒牌夫妻,哪像现在,她已经成张家的人了!

    突然听到张安平的话后,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麻烦来了……”

    张安平嘴角抽了抽,随即露出一脸的笑意,轻松惬意的下车,为老婆打开车门,又不动声色的喊道:“人呢?过来接东西!”

    一名从未见过的下人从门里钻了出来,一边唤少爷少奶奶,一边将后备箱的行李拿了出来。

    张安平和曾墨怡跨步走入了张家。

    才踏入张家,拿着行李的下人就丢下行李警觉的将大门关起,紧接着院子里涌出来多名武装分子,一个个都拿着短枪直指张安平。

    接下来自然是大反派登场。

    徐处长出场了!

    张安平歪着头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眼徐处长,冷声说:

    “虽然我猜到这次没逮到共党,党务处就得甩锅给我,但没想到你徐处长居然会用这阵仗!”

    说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等笑声止住后,才说道:

    “我徐某人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再听信谗言,冤枉贤侄伱——姓徐的,你特么好歹等着你发过的誓凉透了再特么给我甩锅啊!”

    徐处长闻言嘴角直抽。

    打脸,确实打脸!

    他干笑道:“贤侄,这一次是例行甄别,还请贤侄你……”

    “别叫我贤侄!千万别叫我贤侄!担待不起!我总觉得当特务的都是些跟我一样的脏东西,毕竟,我们每天接触的都是脏乎乎的事!时间久了,再怎么干净也得脏起来!

    可现在才知道,和你这种人比起来,干特务的就是黄花大闺女!

    你说是吧,窑姐!”

    张安平一番话说完,那些拿枪的特务费了老大的劲才忍住没笑出来。

    他们都是特务,关于张世豪一怒之下发布刺杀名单的事可清楚了,再加上都知道党务处已经“坑”了张世豪两次了——真有证据,他真的是共党,用得着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吗?

    也不知道自家的处长是怎么想的!

    听听张区长的话,果然,和处长比起来,他们个个都是黄花大闺女……

    徐处长的脸黑成了煤炭。

    “我没说你是共党!”徐处长嘴唇蠕动了半天,才道:“万一是你不小心泄漏了消息……”

    “操你大爷!少他妈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张安平怒道:“我不是共党,那我老婆是共党?”

    “少废话!”

    “你想怎么玩我接着!”

    “最好把共党的帽子给我头上扣结实了!扣不结实被我翻案了,我以后天天查党务处!”

    “秘书是共党,手下的特务股股长是共党,天津的负责人是共党,这三人还都是党务处的元老!”

    “我就不信你党务处纯洁如雪!”

    张安平揭短的行为让徐处长的漆黑如碳的脸又红了起来。

    饶是他自诩涵养惊人,这时候也忍不了了!

    这厮打人打脸、骂人揭短的行为太可恨了!

    太可恨了!

    徐处长暴跳如雷:“带走!带走!给我带走!”

    “不用押,我自己走——还有我老婆,也带走,记得也用刑逼供。女人……最容易屈打成招!”张安平森然的说道:

    “上次动刑的六个人,我废了他们以后,在淞沪会战的时候一个个都解决了,希望你们……也能向他们学习!”

    徐处长这时候被张安平的话早就激的失去了理智,咬牙切齿的低吼:

    “都聋了吗?带走!还有她——”

    “等等!”

    有人突然从房间里出来,制止道:“徐处长,你想祸及家人吗?”

    徐处长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这次事情的主角,甚至可以说,自己也在怀疑名单中——他都自请审查了,怎么就被气糊涂了!

    他赶紧说道:

    “刘侍从官,是我糊涂,是我糊涂,来人,带张夫人去别处休息。”

    刘侍从官看着张安平被押送去后院的背影,道:

    “徐处长,我想知道一件事:他说的是真的吗?”

    徐处长愣了愣,尴尬的问:“刘侍从官问的是?”

    “你们以通共的名义又抓过他?”

    这个“又”字非常的有灵性!

    刘侍从官记得很清楚,民国25年的时候,自己在党务处的刑讯室里见过张安平,当时的张安平已经被打的失去了理智,嘴里一个劲的重复:

    “我表舅是忠于领袖的,你们别想让我污蔑他!”

    徐处长干笑一声,他还以为刘侍从官是明知故问的问自己被打脸的那事呢。

    “上海室前年抓过他……”

    “问出什么了吗?”

    “那是个误会,上海室的蠢货被共党耍了……”徐处长越说额头的冷汗越多。

    刘侍从官仿若没看见,又问:

    “那这么说,对他夫人动刑也是真的?”

    徐处长额头开始下雨。

    “徐处长,这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慎重。”刘侍从官自顾自道:“张世豪毕竟是特务处的干将,领袖不止一次夸过他!”

    “这样吧,让特务处的人也介入调查,你觉得好吧?不行的话就算了。”

    徐处长敢算了?

    他现在敢算了,刘侍从官扭头就敢说党务处这是要逼死党国虎贲!

    “在下思虑不周,还是刘侍从官考虑的周到!”

    “我记得上海站的站长是郑耀先吧?就让他也参与到审查——徐处长,是审查,不是刑讯逼供,这一点您应该知道吧?”

    徐处长不断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我去安抚下张夫人,张世豪到底是不是通共还别有一说呢!没定罪前,他就是党国虎贲,他的夫人,可不能受委屈。”

    刘侍从官话里有话的结束了交谈,只留下徐处长在原地继续用脑袋下雨。

    老实说,这件事一开始就出乎他的预料!

    他给戴处长发了一份情真意切、言辞陈恳的电报,目的不是拿下张安平,而是让戴处长知道:

    这件事不是兄弟我无能,你看嘛,就三个人知情,我的随从没机会,我和张区长不可能是共党,可事情它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

    但戴处长一看这电报,根本将他言辞诚恳的话当放屁了——这封电报,在戴处长看来,是这够鈤的要甩锅我外甥啊!

    那就查!

    你徐XX不是要甩锅吗?

    做梦!

    查!

    让侍从官介入,咱们查他个一清二楚!

    来自戴处长对外甥的无限信任!

    侍从官一插手,徐处长自然是只能“请”张安平过来了。

    他本想先声夺人,然后好言相劝,让张安平配合,可谁想到闹成了这样啊!

    ……

    张安平进了柴房。

    蹲在柴房中,张安平好悬忍不住要笑疯了。

    他停车的时候,就发现张家对面有人盯梢,立刻意识到所谓的父亲来了纯粹就是托词!

    此时此刻,能用此托词将自己骗来的,除了姓徐的还有谁?

    【姓徐的没这胆子弄我吧?】

    张安平当时是很不理解的,姓徐的只要脑子没进水,就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抓自己!

    直到进门后听到隐藏在屋子里的脚步声后,他才知道了原来姓徐的有这胆子,是因为有侍从室的人啊——侍从室他也跑了几趟了,当然记下了某些人的脚步。

    是侍从室的人,还是两年前跟表舅一起“解救”自己的侍从室老人,确定了这点后,张安平自然要给姓徐的挖一个天坑。

    这一次的事,钱大姐处理的如此完美,自己完全可以让党务处哭着回去了!

    他将自己临摹的纸条从身上掏出来把玩起来,待会儿得当着姓徐的面烧掉……

    “老徐啊老徐,希望你这一次别哭啊!”

    张安平在柴房呆了没多久,就有特务进来,请他到一间厢房去。

    厢房此时已经布置成了审讯室的雏形了,两张椅子一张桌子,给他留了个小马扎。

    张安平瞥了眼屋内的两人,满不在乎的坐在小马扎上,一脸鄙夷:

    “多喊几个人,要不然没法逼我画押!”

    徐处长不理会张安平的嘲讽,道:“张安平,这位是侍从室刘侍从官!奉领袖之命,彻查此次泄密事件,你不是认为你是无辜的吗?你完全可以向刘侍从官解释!”

    张安平闻言,收起了满脸的满不在乎,沉默了下后,说道:“刘侍从官,我应该见过您——我相信您的身份,有疑问您可以提,我配合解答。”

    “张区长,根据徐处长的讲述,关于共党成员的信息,只有你、他和他的一位随从知情。”刘侍从官直接开问:

    “经过确认,他的那位随从一直紧跟着他,也没有和任何人接触,可以排除泄密的可能!”

    “现在只剩下你和徐处长,徐处长也自请审查了——你如果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刘侍从官没有把话讲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你要是洗清了嫌疑,你可能会审查他!

    张安平闻言意动,马上激动道:“刘侍从官,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我需要解释的地方!”

    “嗯?什么意思?”

    “应该是5点多一点的时候,不超过5点10分,窑姐来我家的吧?”

    徐处长黑着脸点头:“是!”

    刘侍从官狠抓了下自己的腿,强迫自己别笑。

    “我们之间说了应该有一刻钟的时间后,窑姐就走了——我离开家的时候,绝对不到5点半,窑姐你躲在店铺里看着了吧?承认不?”

    张安平冷笑的看着徐处长。

    徐处长继续黑着脸点头:“是!”

    他没想到张安平居然看到他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正常,张安平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自己盯梢被发现,正常!

    “我从家里到特务委员会,应该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准确说,不会超过六点,按照门卫的登记习惯,差几分的话肯定会写六点整,这应该能在登记簿上查到!”

    张安平说得信誓旦旦,但徐处长听到这里却冷笑了起来,等张安平说完,就把一张照片拿了出来:

    “刘侍从官,您看这是我的人偷拍的登记簿的照片,上面写的时间可不是六点,而是六点十五!张区长,你少说了15分钟时间!”

    徐处长那叫一个得意啊!

    真以为我党务处没有人才?

    这点会想不到?

    想不到我的人拍照了登记簿吧!

    张安平却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徐处长看张安平傻眼,不由得意。

    让你喊我窑姐,让你不尊重我!

    “张区长,你怎么解释?”

    不理会窑姐——不对,不理会徐处长的话,张安平对侍从官道:

    “刘侍从官,我能看看照片吗?”

    侍从官是直接起身,将照片交给了张安平。

    张安平一看,顿时就笑道:

    “假的!”

    刘侍从官皱眉:“假的?”

    他不明白张安平为什么这么说。

    徐处长则冷笑:“我看你怎么编!”

    “76号看门的就三个人,他们的笔迹我都认识!这笔迹看似模仿他们,但这个车字笔顺不对,一看就是模仿的!这是模仿老范的笔迹——刘侍从官,76号有的是积压的登记簿,您可以想办法弄出来几份对照下!”

    “实在不行,我可以把老范喊来——他是我特二区的人!是我安插在特二区的钉子!”

    张安平说的轻松,但心里却骂娘了。

    麻辣隔壁的,这是故意要坑我啊!

    姓徐的没那么白痴,不会干这种事,所以,真相特么的只有一个:

    明楼!

    是明楼在坑他!

    张安平气抖冷!

    好你个明老大,好你个明老大,这一刀子捅的真特么的……狠!

    但你不知道吧,三个门卫都是我安插进去的人!

    刘侍从官不置可否,道:“这件事暂时略过,我会查证的——继续说。”

    张安平心里憋火,明楼狠狠的捅了自己一刀子,自己接下来还要给明楼打掩护。

    憋屈!

    等以后能表明身份了,一定要摁着明楼揍一顿!

    “我进去就喊的明诚和汪曼春,他们出发应该是六点半左右。”

    徐处长打断:“六点半?张区长,你开什么玩笑!”

    刘侍从官疑惑的望向张安平。

    “这……”张安平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刘侍从官,您应该知道,我是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吧?’

    “知道。”刘侍从官面无表情,心里是却暗暗佩服张安平的胆气——特务处上海区特二区的区长,跑伪政权的特务大本营当老大,这操作他做梦也想不到!

    “因为特务委员会是我们的敌人,我自然要好好的‘培养’他们,做事效率方面,所以就比较的……迟钝。”

    张安平用到了迟钝两字。

    侍从官暗暗吐槽,这叫迟钝么?

    徐处长却备受打击,特么的,被张安平养成猪的特务委员会,居然把第二次刚刚组建的上海室一锅端了!

    张安平说的对,投降的共党分子,真的是不能重用啊!!

    “所以在集合时候,是各种拖延……而且因为我的布局,特务委员会目前的分红减少,收入锐减,很多汉奸都无心工作,所以才这么慢。”

    “嗯,我确实有耳闻,没想到是张区长故意所为,这一点在下佩服!”侍从官由衷赞叹。

    他不怎么喜欢特务,但张安平的这种操作,真的让他大开眼界了!

    “六点半左右,特务委员会出动抓人的,最近的十来分钟,最远的四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张安平继续讲道:

    “但是,他们到的时候,共党都跑光了!”

    “而根据调查,最早的大约在一个小时前完成了撤离!”

    “最晚的,也在抓捕前10分钟左右完成了撤离。”

    徐处长反驳:

    “不对!最早的是在十几分钟前完成撤离的!最晚的只有几分钟!”

    张安平已然猜到是明楼“告”的密,听到徐处长的话,嗤笑道:

    “为了坑我,还真是不遗余力!”

    “但是,这种事你能统一众口么?当时残余抓捕的汉奸起码两百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刘侍从官打断张安平的话,问:“你说这些的目的,是想说明什么?”

    “侍从官,从这个时间点判断,共党最早应该是在六点就开始撤离的!”张安平解释:

    “这就证明共党获取情报的时间,最少要在半个小时前,也就是五点半,而通常来说,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更早,可能是五点二十或者五点十分,亦或者……五点之前!”

    “因为按照共党的组织构架,没有人可以掌握这么多地下党高层的住址信息,十三个共党高层,至少得四个人才能掌握他们的住址。”

    “而这四个人,至少要两个共党才能联系到他们!”

    “而联系到至少的这两个共党,一个人倒是可以——据体的流程应该是:向第一层的共党示警,第一层的共党向第二层的四个共党示警,第二层的四个共党向这十三名地下党示警,即便整个过程全部使用电话,也得十几分钟!”

    “而事实上,这个过程根本不能全部依靠电话!”

    “最最保守的估计,也得是超过半个小时!”

    张安平解释完毕后,冷眼望向徐处长:“窑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徐处长这时候有些懵。

    他之所以怀疑是张安平,也是根据这个时间推断的——在完美的理论基础上,张安平恰好满足。

    但这个的前提是:

    共党是跟特务委员会擦着躲过了抓捕!

    可如果这个时间前移,张安平就没有时间完成这一切了!

    他想到内线送出的情报,反问:“如果是你故意模糊了这个时间呢?你是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有能力做到!”

    张安平冷笑道:“我之前说过,足足两百人参与的行动,你不可能封了他们所有人的口,我也不可能封了他们所有人的口!”

    “所以我一直自认为这件事跟我毫无干系!我以为你不敢见我,是你自己身边出了问题不好意思见我!没想到徐处长是谋算着坑我啊!”

    “呵,时间在这儿摆着,查一查就知道了!”

    “对了,还有一个可能:”张安平嘲讽的看着徐处长:

    “我是上海地下党最高的负责人,我知晓他们所有人的地址,可以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他们,这样的话,我就没话可说了!”

    徐处长不理会张安平,转身对侍从官说道:“刘侍从官,这只是张安平的一面之词,我觉得需要查查,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事等郑站长来了再说吧!”刘侍从官可不傻,让你们党务处查,我能知道真正的真相么?

    张安平听到这句话,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变数,这特么不就是变数么!

    老徐啊老徐,你可真是宋江啊!

    “刘侍从官,”张安平这时候又道:“我能恳求您一件事吗?”

    “你说!”

    “帮我照看下我夫人——”张安平含恨看了眼徐处长,说道:“党务处做事没底线,我怕他们拿我夫人做文章。”

    “放心吧,张夫人暂时就住在我隔壁,由你的人照看,不会有事的。”刘侍从官看了眼张安平,意味深长道:

    “你是领袖亲口称赞的党国虎贲,两次冒险搭救领袖,没有人可以冤枉到你!”

    张安平闻言做感谢状。

    他心里嘀咕:侍从官在,这假纸条看样子是不能烧了,再等等!

    “徐处长,张区长是否通共还未可知,现在关于柴房不适合吧?”

    此时的侍从官,已经不由自主的偏向了张安平。

    无他,主要是他了解到了张安平这段时间在上海具体的功绩。

    他本能的将徐处长的行为,当成了党内的倾轧。

    而张安平的说辞,也证实了这点。

    徐处长嘴角抽搐。

    张安平,你可真是巧舌如簧、口吐莲花啊!

    “侍从官说的是——来人,把隔壁收拾下,让张区长暂时居住。”

    张安平这时候主动起身,冷声道:“窑姐,你要是审完了就走吧,我现在看不得你这张脸!”

    “假模假样!”

    “恶心!”

    “下贱!”

    徐处长强忍怒火,冷哼一声站起来就走。

    张安平朝侍从官致歉道:“让刘侍从官看笑话了,不是我不讲道理,实在是他太过分了!”

    “三次!足足三次了!”

    “上海室一事无成,两次全军覆没,自觉丢脸就想拉别人下水!呵,之前还求我帮着重建上海室,我看在全国抗战的大环境下,想着一笑泯恩仇,便答应了下来,没想到他转头就又反手捅我一刀!”

    “太可恨!太可恨了!”

    “自古最难防备的,果然是背后的暗箭啊!”

    张安平越说越憋屈,越说越愤怒。

    刘侍从官不由露出同情之色。

    张安平的战绩太彪炳了。

    在一个鬼子中队就能追着国军一个团的时候,他手上覆没了多少个中队了?

    日本人、汉奸们,在他手上吃了多少亏?

    对上日本人、汉奸乃至共党,都是从无败绩!

    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党务处算计,确实憋屈啊!

    张安平幽幽的叹息一声后,道:“让您看笑话了。”

    侍从官感叹道:

    “张区长,公道自在人心!”

    张安平做出感激状。

    这时候一名特务进来汇报:“特使先生,郑站长来了。”

    侍从官看了眼张安平,道:“请郑站长进来吧。”

    “侍从官,我回避下吧。老郑跟我关系不错。”

    “嗯——来人,请张区长回去休息。”

    张安平出来的时候,正好和郑耀先碰面。

    郑耀先主动打招呼,张安平笑了笑没有说话——但在不经意间,他手指敲动,发出了几个摩斯码。

    郑耀先自然收到了,翻译出来后心里却懵了。

    往死坑我?!

    张安平居然要让自己往死里坑他?

    为何?

    但此时张安平已经走开了。

    在和侍从官打招呼之际,郑耀先心念也在急转。

    终于,电光石火间,他做出了决定:

    按照张安平的意思来!

    张狐狸这是又要挖坑了吧?

    你小子可别把我坑进去啊!

    ————

    终于在12点前写完了,7000字!今天算1.8W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