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师出有名。

    就是为自己的行动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曹家的军队南下进入豫州,并强势接管几个郡国的控制权。

    这多少是要拿出个说法的。

    哪怕这所谓的借口,完全是自己编的,那也该有就得有。

    此刻曹昂在府衙中等了一会儿。

    其父曹操,便已如约而至。

    父子二人将其余闲杂人等,全部屏退之后,关上房门,当即商议了起来。

    “唰!”

    将一幅简易的豫州地图摊开在面前,曹操当先指着与兖州毗邻的几个郡国,而后对曹昂分析道。

    “昨天夜里我想了想,眼下咱们想要南下插手豫州的事情,所竖起来的名义大旗,无非就是两个方向。”

    “其一是豫州深受盗匪之祸,州中郡内官民皆苦不堪言,陈王刘宠及陈国国相骆俊,向我等发出求援。”

    “而咱们曹家秉持着睦邻友好,且同为大汉忠臣,理应互帮互助的政略,哪怕身处于百忙之中,也从兖州为数不多的兵力中抽调了一部分,前去相助陈国清剿匪患。”

    这个思路,其实就和当初曹昂,在青州那边做下的布局,等有朝一日孔融向曹家求救,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曹操言语中的说辞。

    倒着实把曹昂给逗笑了。

    这老爹现在也算练出来了,那些外交辞令一套一套的。

    什么百忙之中,什么为数不多的兵力,这些全部都属于扯淡。

    曹操与曹昂父子二人,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一旦南下,就要尽起兖州之兵,把所有筹码全部压上,一波拿下这样一块肥美的土地。

    不仅接下来的战略重心就是南边,而且一调,就要调动大几万的军队。

    ……

    在轻声笑过之后。

    曹昂却是指了指陈国周边的几个郡国,而后颇有些顾虑的说道。

    “让陈王殿下配合我们,这件事情倒是不难,恰好豫州境内,也有小股黄巾贼肆虐,咱们打着旗号南下剿匪,实属名正言顺。”

    “只是颍川郡和梁国等地界,与咱们曹家素来没有交情,况且这些人立场左右摇摆,想让他们相配合的话,却不见得是一件易事。”

    曹操“嗯”了一声。

    一边微微颔首,以示赞同。

    一边指着曹昂放在桌案上的,那枚东郡太守印。

    “此路不通的话,那就走第二条路,为父以兖州牧的身份,上表咱们曹家宗族内的一人为豫州刺史。”

    “彼时咱们以豫州刺史的名义,光明正大的接管各郡国。”

    这种自己表自己的方式。

    在朝廷威信大减,天下纷乱不堪的时候,被使用的次数尤其之多。

    虽然没什么正统性。

    但图的也就是个名义。

    不管你认不认可,我说我是豫州刺史,我就是。

    你说你也是豫州刺史,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带上兵马比划比划,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正牌的豫州刺史。

    ……

    曹昂在略微思索了片刻后。

    追问起了曹操诸多细节。

    “父亲,据我所知,袁术那边也是早就表奏孙坚,为豫州刺史了吧?”

    曹操再度点头,以示肯定。

    未语先笑道。

    “当初讨董联盟解散之后,原本的豫州刺史孔伷孔公绪,没过多久就病逝了,这个位置也就一直空悬着。”

    “袁术是最先动手的,他先表了孙坚为豫州刺史,不过还有一人也不甘落后,那就是袁绍袁本初。”

    “他也同样表奏自己手底下的周昂,为豫州刺史。”

    “不过二人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各自表奏的豫州刺史,人都不在豫州,全部都是名义上遥领。”

    曹昂顿时心下明了。

    袁术这么做,无非是替孙坚抬一下位置,但他的战略重心是南阳,所以孙坚一直留在南阳郡帮他。

    而袁绍他唯一的目的。

    就是恶心袁术。

    毕竟一个州出现了两个刺史,在正统性上就得到了极大的削弱。

    倘若一旦刺史越来越多。

    那在各郡县官吏的心中,这刺史相比于县令,可能也好不到哪去。

    ……

    目前两个方案。

    很明显,后者要更为优越一些。

    只不过曹昂在沉思一阵后,却又提出了一种新的思路。

    “父亲,不如这样,您先表奏我为豫州刺史,但咱们先秘而不发。”

    “我待会儿就书信一封,派人一路送到长安去,利用那董卓的手,直接任命我为豫州牧。”

    “如此一来,不仅全面压过了袁家兄弟二人所任命的刺史,同时有朝廷的文书,还有天子的印信,在正统性上已经超过了所有被表奏之人。”

    乍然间听闻此言。

    曹操顿时悚然一惊。

    他还真把董卓这一茬给忘记了。

    现在想想,有相当的可行性。

    别人不知道,但他清楚的很,自己这个兖州牧,以及儿子曹昂的东郡太守,都是从董卓那儿得来的。

    这老小子远在长安。

    虽然在关东地区也布置了眼线,但对诸多事情的内情并不了解。

    偏偏儿子曹昂已经取信于他,把这董贼玩弄于鼓掌之间。

    可以料想到的是。

    倘若曹昂书信一封,在信上晓以厉害,并让董卓错以为眼下这个豫州牧的官职不得不给,而曹昂依旧心向于他。

    想必那狗贼会如实照办的。

    ……

    思及此处。

    曹操当即压低声音,而后对曹昂小声的说道:“此事我看行!”

    “只是你暗中和董贼有联系,并能够通过诓骗和利用的方法,从他那获得好处这件事,其余人并不知道。”

    “而且这件事若是传出去的话,将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所以你信写好之后就交给我,我手底下有绝对信得过的人,一来一回,必会守口如瓶。”

    “彼时天下人只当董贼,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搅乱关东地区的水,挑起我们和袁氏兄弟之间的斗争,却是不会另作他想了。”

    在经历过诸多事情之后。

    曹操眼下已经彻底转变了。

    利用敌人给的钱、粮,官职,反过头来对付他,还能有什么事情,是比这还要更令人舒畅的呢?

    若是当初没有董卓假借天子之手,给他任命的兖州牧一职,曹家又岂能有如今的地位,他曹孟德又何以聚集数万兵马,和二袁等人谈笑风生呢。

    所以对于继续用这一招。

    曹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甚至想着,日后自己父子二人,率兵攻破了长安,生擒活捉了董卓之后,他绝对要指着董卓的鼻子,当面笑他个两年半。

    ……

    而在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

    曹操看着曹昂拿出锦帛,然后在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堆。

    最重要的就是继续将冀州大乱的功劳,归在自己身上,并且向董卓表功,表示在自己的谋划之下,袁绍和公孙在互相损失了多少兵力。

    以及接下来要对付袁术。

    也是为了彻底斩断讨董联盟的根。

    毕竟当初讨董联盟之所以能够成立,赖以为支柱的,就是袁家两兄弟。

    如今袁绍深陷泥潭之中。

    再把袁术给搞倒的话。

    就再也不用担心联盟之事了。

    如此大笔书之,顷刻之间就写就了一封密信,以曹昂对董卓的了解,只要这老小子没有怀疑自己。

    那他一定会照着信上做的。

    而曹操在郑重其事的接过信件,并将其往怀里一塞后。

    方才随口对曹昂说道。

    “昨日我们进城之时,我就已经派人往昌邑县去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你母亲她们给接来。”

    “你这边也尽早做准备吧,把府宅什么的都上下打理一番,免得到时候事情临头,又仓仓促促的。”

    曹昂点头应是之后。

    父子二人又坐了一会儿。

    方才各自离去。

    …………

    当天下午。

    曹昂就按照曹操的吩咐,命令府中的下人们,开始装点和布置府宅。

    尽管母亲丁夫人,从昌邑县到这边,还要花上相当一段时日。

    但对于曹昂而言。

    他的时间还是颇为紧张的。

    大婚之事,甄姜过门。

    以及自己派去长安的信使,有所回应,带来豫州牧的任命。

    这两件事情全部做完之后。

    他就要立即率兵南下,以最快速度,将颖川郡等地收入囊中了。

    毕竟争夺地盘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夜长梦多,谁知道会出什么变数。

    正在曹昂静静思索之际。

    一名侍女突然从府中后院,一路小跑着向他这边赶了过来。

    及至身前时。

    更是气喘吁吁的说道:“公子,昭姬姑娘那边正在收拾行装,说是要搬出府去,奴婢是怎么劝都劝不住。”

    曹昂闻言,顿时头皮一麻。

    这名侍女是他专门给蔡琰安排的,哪怕蔡琰再怎么喜欢幽深僻静,独自一人居处,服侍的人肯定也少不了。

    眼下既然是这丫鬟前来禀报。

    那想必事情做不得假。

    得嘞!

    有些事该来就是要来,自己想躲也是躲不开的。

    不过曹昂此刻已经拿定主意。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蔡琰离开的,当初好不容易才把人拐来,现在要从他身边离去,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真要叫蔡琰出了府。

    那曹昂可就纯纯血亏了。

    思及此处。

    他当即大步迈向后宅庭院。

    ……

    同一时间。

    位于曹府的小别院中。

    蔡琰正在擦拭着她那张古琴。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除了这张琴之外,也无非就是一些随身衣物。

    至于平日里看的那些书籍。

    在归属权上,却是属于曹昂的。

    一想到曹昂。

    蔡琰那原本轻轻拂拭着琴面的右手,突然重重的捏紧了一下。

    指间、关节等处,因为使力太大,如今已是发白一片。

    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庞上。

    此刻已满是幽怨之色。

    雪白光洁如珠贝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本就未曾涂抹胭脂的唇瓣,眼下更是毫无血色。

    原本幽居在别院中,蔡琰是不太注意外界消息的,但她自从养成了,和貂蝉等人打交道的习惯之后。

    也隔三差五会走动一番。

    今日在貂蝉院门前,听见几名丫鬟商量着如何布置的事情时。

    蔡琰心中简直如晴天霹雳一般。

    为什么?

    明明是我先来的!

    ……

    正在蔡琰心中幽怨之际。

    原本少有人来的别院中,突然由远及近的,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抬起头来时。

    却发现来者正是她方才心心念念,也是此番幽怨所寄托的对象。

    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姿,无比熟悉的面庞。

    蔡琰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唰”的一声,起身便走。

    “曹公子,你来的不是时候!”

    语调中充满了冷漠,但曹昂却依旧能从这简短的话语中,听出来几分颤抖,显然蔡琰心中极不平静。

    “不,我来的正是时候!”

    言罢。

    曹昂当即快步上前。

    然后一手夺过古琴,另一只手则抓住蔡琰的手腕,强行把她给按在了,先前坐着的那个地方。

    蔡琰虽努力挣扎。

    但就凭她那细胳膊细腿的,在曹昂的巨力之下,又岂能挪动得了分毫。

    ……

    如此一番折腾之后。

    蔡琰顿觉气苦。

    本来丢掉了这么一桩姻缘,她就已经够委屈的了,结果到头来还要受欺负,想想就委屈的不得了。

    本想哇哇大哭一阵。

    只是思来想去,又觉不妥。

    只能暗自垂泪,泪珠简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疯狂的往下滴落。

    不过还没等她哭几下。

    脸上就突然多了一只手掌,温热的掌心正在她面颊上来回擦拭。

    “好了,别哭了,府上不少人都是看着我往你这来的。”

    “万一你哭的眼睛红肿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到这来,是按着你强行做了什么呢。”

    耳畔听着温和的话语声。

    蔡琰顿时回敬曹昂一个白眼。

    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之后,满是幽怨的说道:“你既已有了甄家的高门贵女,又何苦来招惹于我?”

    “你自是去迎娶你的夫人,我收拾行装搬出宅子,又与你有何关系?”

    这话听的曹昂耳朵发酸。

    咋这么浓一股林妹妹的味道呢?

    想来文艺女青年是这样的。

    ……

    在腹中整理一下措辞后。

    曹昂把琴往桌上一放,而后动作强势地将蔡琰揽入怀中。

    接着语气斩钉截铁的说道:“甄家女我要,你,我也要!”

    “待会儿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回去,我不允许你搬出曹府,倘若你真敢这么做的话,那我就把从洛阳带来的千卷藏书,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蔡琰顿时悚然一惊。

    顾不得挣扎脱离曹昂的怀抱。

    而是以粉嫩的拳头,在曹昂身上接连锤击了几下。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拿那些藏书撒什么气,这些书放在府上,就是你们曹家的底蕴,何苦付之一炬呢?”

    曹昂耸了耸肩。

    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什么底蕴不底蕴的,你要是敢搬出府去,天大的底蕴我都不要,说烧就烧,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曹昂当然是吓唬人的。

    他料定了蔡琰不敢赌。

    果不其然。

    蔡琰根本拿不定曹昂的态度,虽然子脩平日里表现的沉稳有度,很少做意气用事。

    但谁知道会不会犯一次糊涂呢?

    万一曹昂真的举火烧了这些书。

    那蔡琰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仅是她本人心痛不舍,日后在父亲蔡邕面前,也很难做交代。

    ……

    沉默了好一会儿。

    蔡琰才凄凄惨惨的说道:“你强行留我下来,又有什么用处呢?”

    “我待在你府上不清不白的,府里的丫鬟都不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身份,想来多半只是给你曹公子弹琴、念文的粗使人罢了。”

    曹昂抬手止住了蔡琰的话头。

    略微松开怀抱,而后将昭姬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摆正了一下。

    借着双手捧住蔡琰的螓首。

    目光凝视着如一泓秋水般的双眸。

    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你,蔡琰,蔡昭姬,也是我的夫人!”

    蔡琰闻言顿时怔住了。

    心里没来由的生起几分甜丝丝。

    原本幽怨无比的面色,愁肠百转的心结,却也稍稍缓和了几分。

    然而还未等她说些什么。

    耳畔就又飘来了曹昂的声音。

    “其实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夫人的最佳人选,如果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当初也不会说尽言辞,让你放弃去往河东郡,随我一同来兖州。”

    “而之所以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因为甄家乃冀州大族,我们曹家想要在冀州站稳脚跟。”

    “就需要一股这样的力量,需要和冀州当地宗族有紧密的联系,所以才会有我和甄家长女的婚事。”

    一边说着。

    曹昂一边在心中连叫惭愧。

    为了安抚住蔡琰的心,万不得已,只能扯几句谎话了。

    ……

    而在听了曹昂表明心迹之后。

    蔡琰的情绪明显进一步好转。

    倘若按照曹昂所言,那么他与甄家女的婚事,就只是一桩政治联姻罢了。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自己在他心里才有最重的地位。

    苛责幽怨的心思,一下就淡了不少,这也算曹昂谙熟人心了。

    “子脩,你所言可是真心实意?”

    称呼又从曹公子变成子脩了……

    察觉到了这个细节之后。

    曹昂当即精神一阵。

    赶忙拍着胸膛道:“真心实意,绝无虚言,昭姬你在我心里,地位绝对是等同于正室夫人的!”

    “你要不信的话,日后等我率兵攻破了长安,将伯喈公解救出来,我会亲自求得他的应允!”

    说到这里。

    曹昂想起一件事。

    赶忙趁热打铁的说道。

    “你可还记得伯喈公,之前给你安排的那桩婚事,也就是河东卫家的卫仲道吗?”

    在看见蔡琰点头之后。

    曹昂追着陈述道。

    “那边的消息我一直盯着的,前不久我在魏郡时,才收到过消息,说是这位卫家子弟,已经因为咳血痨症,药石无医,不治而亡了!”

    ……

    曹昂的言语如同浪潮。

    一波接一波的打在蔡琰的心头。

    愿意向自己的父亲蔡邕求得应允,这在蔡琰看来,就是曹昂给自己的保障,也是一种承诺。

    至于最后一个消息。

    更是令其感慨万分。

    距离自己当初被曹昂,一路带回兖州,满打满算才不过一年有余。

    然而就是这样短暂的时日。

    那卫仲道就已经病逝了。

    如果没有曹昂从中阻挠,以言语劝说自己跳出火坑。

    那她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蔡琰只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思及此处。

    蔡昭姬猛然间惊醒。

    站在此刻回望的话,便能发现曹昂的所作所为,对她而言实在益处良多。

    眼前这俊朗高大的男子,不仅对她有恩,还有情有义!

    ……

    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

    蔡琰已经不再提要走的事情了。

    而是美眸凝望着曹昂。

    足有许久过后。

    方才语调悠悠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子脩今夜就到我这来过夜吧!”

    曹昂:“???”

    当场就把曹昂给整懵了。

    什么情况?

    这转变的未免有些太突然了吧!

    前一秒还要死要活,后一秒直接发起福利来了,怎么个说法啊?

    或许是察觉到了曹昂那充满震惊,和迷茫不解的眼神。

    蔡琰悄然把脑袋撇向一旁。

    而后小声的嘟囔道:“倘若不这样做的话,我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强行让自己留下来不走。”

    “况且你已有正室夫人的话,我再没名没分的留在你府上,又像个什么样子,倒不如更进一步了。”

    “再说日后你若是向我父亲求得应允的话,不是木已成舟,他老人家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逐条逐句的分析。

    看起来颇为冷静。

    但实际上从曹昂的视角来看。

    蔡琰此刻已是面颊通红,从脖子一路攀升到耳垂,整个陷入了一片红晕之中,如同一只煮熟的大虾。

    甚至仔细观察的话。

    便可以看见蔡琰一边说话的同时,身躯还在不住的颤抖着。

    显然其内心,并没有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

    ……

    美人恩重。

    拒而不受,恐遭天厌。

    蔡琰所列出的几条理由,桩桩件件都是在为自己考虑。

    曹昂要说心中没有感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又不是冷血动物。

    如此情深意重。

    眼下自是难以为报。

    不过日后长安城中,蔡邕蒙难之时,自己却是要尽力解救了。

    且他日取大汉王朝而代之,彼时后宫后院中的这些女子,就不必再受限于什么夫人、妾室的身份了。

    这些念头在曹昂脑海里一闪而逝。

    仅仅只花了一息的功夫。

    曹昂便捏住蔡琰的双手,无比确凿的说道:“今夜我一定会来!”

    ……

    当天夜里。

    原本幽深僻静,人迹罕至的小别院,却是一直有响动传来。

    先是一记痛呼。

    而后就时不时传来猫叫声。

    一阵阵的,如同在耳边刺挠,抓的人心头痒乎乎的。

    伴随着猫叫声的停歇。

    在夜风拂动之际。

    又隐约传来了人语声。

    “昭姬,没想到你平日里看起来文艺十足,柔柔弱弱的,在关键时候劲儿还挺大,为夫险些拿不住你!”

    “说……说些什么混账胡话呢!”

    粉拳轻锤,床榻摇动。

    又是好一阵之后。

    才悠悠传来一句女子的声音。

    “子脩你才识过人,文思敏捷,如此天赋不能浪费了,往后你想到我房中来过夜,就必须先随我学习一个时辰的诗文!”

    “啊?!!”

    一阵夏日晚风吹来。

    别院中的枝叶一阵晃动。

    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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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浑身剧痛,头像是要掉下来,肚子也疼到一天跑五趟厕所,感觉是肠炎犯了,本来想请假的,但这段时间以来,乱七八糟的理由已经够多了,所以咬着牙写了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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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