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轴登场是……”

    “pon-pon酱和贞观文艺复兴乐队,联袂演出《大唐倭马亚》。”沈叙回道。

    真是我妈的呀,温月来不及吐槽,她看了下演出时间表,旋即发现,因为她演出的《优雅兵器》临时插入,导致这首《大唐倭马亚》被推迟了大约一刻多钟,而此刻,这两支乐队已经在重力立方体下,准备惊艳出场了!

    “拦住他们!我有直觉,他们要对立方体动手脚!引力!”

    “立方体引力系统由外场萨克斯帮直接控制,我无法用内场中控权限接管!”

    “那就动手!”温月尖叫道。

    尽管温月不知道行动局的人有什么办法,能在不出动大型工程机械、没有预设高能炸药的情况下,轰穿煤气管线下厚达几十米的岩石。但是,女人的直觉素来很准,迄今为止,温月的直觉还没有错过!

    “不!”沈叙坚决否定。

    “支援抵达倒计时十二分钟,我们不确定敌人数量、手段、目标,无法第一时间控制所有疑似敌人!”

    “坚持到支援来!”

    在场二组成员只有六人,纵使三头六臂,也难以掌控这样的千人演唱会局面,何况场上有装备精良的萨克斯帮坐阵,以及为数众多的黑市商人,这些都是有极大背景的精锐武力。不说是否愿意配合保卫局,哪怕是通知了,这群老油条会不怀疑保卫局是想假道伐虢?

    短短十二分钟,待到组长陈潇湘领机动队前来,大局可定!

    何必急迫这一时?

    听到沈叙如此分析,温月几乎动摇,但她脑中忽然浮出了自己在立方体中歌舞场景……七根可变换角度的重力发射器、立方体幕墙。

    空心装药?聚能破甲锥?爆轰波轴线塑性传导?

    温月脑海跳出这些名词之时,一阵颤抖感直冲天灵盖,这个推测甚至叫温月狠狠起了阵鸡皮疙瘩。她顾不得再与沈叙争辩,而是行动起来!

    她踏进处于待命状态的明光甲,这是套尚未生物识别的外骨骼,温月没空慢慢走程序,她粗暴地拽下自己半内置化了的皂绢甲外骨骼的挂载导线,这一拽,将温月两臂豁出了条大口子。

    顾不得血流满地,温月替代了明光甲对应的功能模块,强行组合了明光甲与皂绢甲,用后者的生物数据与保卫局权限,强行侵入了前者的中枢操纵系统。

    “识别码?去你的识别码!”但一套操作显然没有崩溃掉明光甲的中枢,哪怕是有硬件破解,明光甲依然稳如磐石,索要起识别码。

    温月瞅了眼裤裆湿漉漉、明显是大小便失禁了的尹一诗,她心说滚你妈的蛋的识别码,我大不了不用就是了!

    温月吐气开声,一脚踏折了尹一诗的黄金义体手,拆下了一根摩尔硬度极高的手指,当做凿子,生生挖出了明光甲内部的中枢芯片。

    温月拍下右手臂甲边的惯性骨骼按钮,这是所有外骨骼必备的按钮,旨在用人体作为驱动外骨骼的动力,使外骨骼变成一套仅具有防护、卡位功能的“死物”。

    明光甲完成封闭,温月化身为女御林军,掏出墨镜,将其嵌在头盔面甲中,由于丧失了智能中枢,墨镜此刻需要作为目视指示系统的反馈。

    最后一步。温月关闭了皂绢甲的重物压迫警告,并关闭模式自动切换,手动定为重载模式同时,开启了维护仓进入状态,并将其定死,这样,皂绢甲采取最大扭矩以承载明光甲的机械扭矩,而且处在维护状态下的全身适配扫描,会不断兼容外界容器。

    换句话说,通过一系列妈见打一般的违规手法,温月成功把皂绢甲的操作系统,塞进了明光甲里!

    在温月的世界观里,不存在小马拉大车!

    “检测到快速失血……系统已绕过,检测到人员垂危,凝血酶200单位,去甲肾上腺素20克,多巴胺10克,已注射。”

    既然要违规,那就违规到底!肾上腺素飙升,脑充血的状态下,温月不单彻底无视了沈叙不要打草惊蛇的警告,而且是扯掉了通讯耳蜗,唯我独尊!

    温月左右轻轻横跳,简单热了热身,沉息立定,怒喝一声,虎兽吞云样式的臂甲一拳轰出!

    包间隔音铁门倒飞出去,径直让一个倒了血霉的保镖刻了张全身模出来。守在外边、生怕打扰了老板正事的保镖们,见此场景,第一反应竟是,竟真有如此生猛的妞,连老板都驯服不了?

    当一匹无法被驯服的烈马脱缰而来时,最好真的有一片草原,供它驰骋。

    老板的妞的羞羞铁拳,尹一诗手下这几个空有军用级义体的保镖哪里扛得住,顷刻间义体手脚被废,仿生乳白血液满地,最惨的那个,连钛合金致密骨骼都被一掰两断。

    温月向外场奔去,一路抄起了自己伪装成吉他盒的智能苗刀,此时,她已听见了外场经久不息的“更进一杯酒。”

    饮酒,杀敌!

    ……

    外场观众自是不晓得内场又发生了什么,他们只需要欢呼,而不在乎为何欢呼。待十三“pon-pon”少女以重力牵引,空降入场,贞观复兴乐队饰演的太宗皇帝驭昭陵六骏,煌赫驾临,莫大的声浪,再度充斥于今日最后的压轴演出!

    乐队鞠躬致礼,灯光黯去,人声淡去。琴声怀古幽思,节奏舒缓,在黑红黄三色光束笼罩下,太宗皇帝驾骏马远去于大唐坤舆图的投影中,若有若无的箫声中,一个又一个玄甲重骑身影现出,静待于长安城墙下,二胡低鸣,似是诉说将士灞桥折柳,醉心功业。

    光影暗处,唐装点痣的十三少女挥水袖送别,双颊上那一抹晕染的绯红,浓烈了世人的梦,她们浅斟低吟,哀怨咏唱:

    “西出阳关,无故人~~~”

    叠音回响,故人二字无穷回响,直至逝去,西出阳关四字随琵琶声起,但闻滚珠碎玉,宛转慷慨,长笛一扬,军阵齐步,昂扬西出阳关!

    “西出,阳关!”

    “西出阳关!”

    “西出阳关!不破楼兰终不还!”

    琴声此时难能抑制,洒脱挥斥,贞观复兴乐队的六位主演负甲奔出,肩插大唐军旗,在重力牵引下,西征长驱,大食、拂林、天竺、波斯等古国武士,皆如土鸡瓦犬,不堪一击,横刀一扬,便是首级军功。

    “劝君~”

    “劝君!”

    “更进一杯酒!”

    琴曲层层高潮递进,唐军飞龙在天睥睨天下之刻,忽的漫天飞雪,行过葱岭,止步于低矮土城之下,玄甲重骑,终于遇上了宿命的对手,倭马亚札甲骑士。

    六名唐军武士,面对着持枪肃立却更矮一头的倭马亚骑士。重力与光束,憧憧人影便是金铁交戈,六千唐军对阵两万中亚武士,场中血光飞溅,箭矢铮铮,力战告竭的唐军,被十三少女饰演的倭马亚骑士围困。

    少女们披札甲,戴尖顶盔,手持弯刀,她们在高唱,在送别,似要见证大唐在西域从巅峰转下,直入天宝,至德不起。

    “西出阳关,无故人!”

    “无故人!”

    琴曲哀伤,无有援军,陷师异乡,何以见故人?

    弯刀行将落下,明光闪过,甲裙铮鸣,琴曲在此刻戛然而止,琵琶急拨三声,做最后的军旗之壮!

    大唐仍在,何以,无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