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辞哥哥!王爷!王爷……”

    柳明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下人‘请’出书房,模样略显狼狈。

    外面,有不少下人疑惑地望来。

    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不是最疼爱柳侧妃吗?

    “看什么看!”

    柳明月紧紧地捂着脸,怒视着外面的下人:“一个二个都闲着没活干了,就去把夜壶刷了!”

    下人们急忙低下脑袋,惊慌失措的散开。

    柳明月咬碎银牙,眼中迸出凶狠而狰狞的目光。

    贱妇!

    气死她了!

    都怪叶锦潇那个贱人!

    都是她害的!

    贱妇!!

    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活活掐死她!

    月珠痛哭:“侧妃,王妃好狠的心啊,她这么做就是想跟你争宠,如果再不还击的话,王爷就要被她抢走了!”

    “走,去冷院会会那个贱人!”

    柳明月攥紧帕子,将面纱挂在耳朵上,挡住脸上大片大片的毒斑。

    刚走近冷院,却被两名侍卫拦住了。

    “柳侧妃止步。”

    这是去冷院的必经之路。

    柳明月抬头:“这是何意?”

    侍卫道:“王爷已经下令,冷院这一块是王妃的地方,没有王妃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

    “放肆!”月珠冷喝一声。

    区区冷院,这种荒旧、不详之地,还成王府禁地了?

    “我家侧妃想去寻王妃聊聊天,说说话,难道也不行?”

    侍卫冷脸:“不行。”

    “你!”

    “还请柳侧妃莫要为难我等。”

    月珠气坏了,扬手就要挥上去:“胆敢对侧妃不敬,瞎了你的……啊!”

    侍卫手掌一扬,便抓住她的臂膀,稍一用力就将人推倒在地。

    “我等习武之人,拿捏不住力道,多有得罪。”

    “你!你们……造反了!你们这是要翻天了!”

    两名侍卫面不改色,只听命于王爷的指令。

    侧妃再得宠,终究是妾。

    王府森严,皇家规矩,绝不能让一个妾僭越到主子头上。

    柳明月哭得更凶了,泪水浸湿了面纱。

    王爷何曾对叶锦潇那般好过?

    变了!

    王爷变心了!

    整整七年的感情,竟然被那个狐狸精勾走了。

    她的聿辞哥哥!

    呜——

    柳明月捂着脸,痛心疾首的跑开了。

    “侧妃!”

    柳明月跑得飞快,心痛如刀绞,只想寻个地方躲起来哭,却不慎撞到了人。

    “柳侧妃?”

    是风行。

    风行见她这般,立即问道:“柳侧妃这是怎么了?”

    柳明月看见他,脑中思绪飞快地转了一圈。

    风行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平日里待她极为恭敬。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

    “原来是风行大人。”

    抹走眼角的泪珠,勉强笑道:“是这样的,我来寻王妃有些事,可王妃近日里似乎很忙,日日早出晚归,没空见我,不知她去了何处?”

    风行会意。

    原来如此。

    “侧妃莫急,卑职这就去探听王妃的行踪。”

    “如此,那便有劳风行大人了。”

    “这是卑职该做的。”

    风行拱手,没有多言,立即去办这差事。

    柳明月抚摸着脸上的面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半是憎恨、半是狰狞,脑中缓缓涌出一个计划……

    娼妇!

    毒妇!

    贱货!

    敢毁我容貌,我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

    晚上。

    叶锦潇回来了,前脚刚进冷院,楚聿辞后脚就来了。

    桌上摆放着四菜一汤,她提着筷子,正要吃饭,看着突然到来的男人,略感意外。

    主动问道:

    “莫不是柳侧妃又出什么事,该寻我麻烦了?”

    立即否决:

    “我今天很忙,一整天都在外面,下人们都能作证。”

    “……”

    一句话噎住了楚聿辞。

    他就不能因为别的事来了?

    “偌大的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想去何处,莫非还要请教你?”

    提步走来,径直坐下。

    男人正襟危坐,双手撑着腿上,那大刀阔斧的矜贵架势,惊得边上的柔儿不敢说话。

    “哦。”

    叶锦潇夹了点菜放进碗里,另一只手摊着本书,边吃边看。

    柔儿:小姐,王爷来了,您就这样晾着他?

    柔儿:奴婢要不要去给王爷盛碗饭?

    楚聿辞完全被忽视了,紧紧地抿着薄唇看着她。

    看了良久都不给反应。

    “难道没有多余的碗了?”

    柔儿惊讶:“王爷您怎么知道?”

    楚聿辞:“……”

    柔儿顿觉失言,吓得赶紧捂嘴。

    “冷院人少,每天的饭菜也是按需准备,餐具都是特定的,我不喜欢跟别人同桌吃饭。”

    叶锦潇淡声道。

    “有事就说,说完赶紧走,别在我这里摆你的架子。”

    楚聿辞胸口闷得慌。

    她日日早出晚归,行踪不定,只有晚上的这个点才能逮住她。

    这才没说两句话,她便不耐烦了。

    “太上皇那边……”

    刚开口,就看见叶锦潇把书拿高,挡住半张脸,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他呼吸一紧:

    “今晨,本王已修书一封,以南渊的名义,连带那两个杀手的尸体一同送往北燕国。”

    “北燕皇室收到后,必会收敛。”

    叶锦潇挑眉:“哦?”

    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

    “你这是在帮我绝除后患?”

    他今日莫非被驴踢了?

    “你是本王的王妃,自然不能被北燕国欺了去。”他理由合理。

    叶锦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想了几秒,然后就明白了:

    “你是想给柳侧妃求药?”

    懂了。

    他想一码换一码。

    楚聿辞没有这样的念头,今晨修书时,想的是叶锦潇日日早出晚归,应该是在忙此事,为其解决后患,也能让她安心。

    “本王只是想让你安心。”

    他与她,没有柳明月参与。

    白天时,一整天都是说不出来的烦闷,公务也没处理完,得知她回府了,立即来冷院,所有的烦躁竟在看见她这一刻、烟消云散。

    说来奇怪。

    就连他也不知为何会如此。

    叶锦潇登时觉得他更奇怪了。

    让她安心,承了他的恩惠,她就不会再针对柳明月了吧?

    嗤。

    他对柳明月倒是尽心尽力。

    “景易!”对外唤了一声,很快,景易闪身而入。

    叶锦潇:“王爷说修书往北燕了,有何证明?”

    楚聿辞手掌捏紧:“你竟不信本王?”

    他这个人从不屑撒谎!

    叶锦潇的怀疑对他而言,是一种羞辱。

    景易颔首,回道:“王妃,确有此事,您若不信的话可以去马厩看看,主子派自己的战马亲自去的北燕。”

    将夜早已不在马厩。

    将夜日行千里,只需半月便可赶到北燕。

    若是寻常的马,得跑一个多月。

    叶锦潇曾救过景云的命,景易非常心疼唯一的妹妹,故而她相信景易的话。

    “知道了。”

    他倒是舍得,让自己的战马干这跑腿活。

    指尖扣了扣桌面,须臾后,偏头道:

    “她脸上的毒没有什么蹊跷,只需寻来新鲜的老鼠屎,清水泡发后喝下去,一日三次,连喝三天可解。”

    “呕——”

    旁边,柔儿没忍住反胃。

    觉察失态,赶紧捂住嘴巴:

    “小姐,王爷,奴婢先行告退!”

    急忙走了。

    担心走晚一步会吐出来。

    楚聿辞:“……”

    她一脸正色的模样不似作假,天底下竟有如此……如此独特的解毒偏方?

    此时,守门的侍卫快步寻来:

    “王爷,府外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