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

    “叶锦潇,都是因为你,门主若是……我要你陪葬!”

    “月舞,你冷静一点!”

    “扶影,你叫我如何冷静?我一刻钟都坐不住,我恨不得杀了她!”

    “月舞!”

    激烈的训斥声、争执声,吵得整个后院都是,下人们退了出去,谁都不敢贸然靠近。

    叶锦潇并未还手。

    待月舞发泄够了,才开口:

    “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用,与其在这里责备,不如听我一言,若你们信我,听我安排,我有法子救他。”

    月舞冷笑:“你害了门主不够,以为我们还会信你吗?”

    扶影沉声:“不知叶小姐有何办法?”

    “劫狱。”

    两个字吐出时,月舞沉了脸:

    “就你厉害,就你能干,我们相思门都不敢贸然闯入皇宫,就你行。”

    叶锦潇看向她:

    “与人博弈,上策博的是权谋,中策博的是心理,下策才是直来直往的拳脚。”

    “直接动手,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月舞的脸色登时更黑了:“你的意思是说我莽撞,说我蠢?”

    “月舞!”

    扶影拉住她。

    她实在是太不冷静了。

    吵有什么用?

    叶小姐既然敢做劫狱的事,便是豁出了全部身家,为了门主,与整个皇家为敌。

    她是个能够信任的人。

    叶锦潇扫了眼周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找个隐秘的位置,我们在那里会面详谈,以后不要再来向月轩。”

    向月轩里都是无辜人。

    既然决定要劫狱,便尽早将这些无辜人撇出去,莫要被劫狱之事所牵连。

    扶影沉声问:

    “叶小姐,你当真要走一条不归路,可决定好了?”

    这条路一旦走了,就回不了头了。

    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生长的故土,还有聿王……便全要舍弃了。

    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还有可能会为此付出性命。

    叶锦潇道:“我知道你的疑虑,你们不用怀疑我的真心,即便没有君门主,我与皇家也注定了无法冰释前嫌。”

    君无姬出事,只是推动了她的步伐。

    “好,为保安全,那我们在西郊破庙会面再详谈,叶小姐,告辞。”

    扶影牵着月舞,立即离开。

    走到外头,看见正在候着的叶云羡,月舞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叶云羡:“……”

    待二人走远,他才入内。

    “四妹,听叶一说你找我?”

    叶锦潇回身,“来的路上可曾被人发觉?”

    “四妹放心,我今日带人出街查案,寻了个由头赶了过来,只消一刻钟内赶回去,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好,那我便长话短说。”

    叶锦潇道:

    “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若是事发,可能会有灭顶之灾,但我会尽量保你。”

    叶云羡神色一正。

    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都城乱成一片,只听四妹开口,他当下便猜到了大概。

    他没有丝毫犹豫道:

    “只要四妹开口,我定万死不辞!”

    当初在南城,若非四妹救他,他岂能活着回来?又岂能升官,坐在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

    叶锦潇直接开口:

    “我要皇宫和天牢的舆图,以及看守御林军的值班信息。”

    叶云羡倒吸一口凉气:“四妹,你是想……”

    光是一想,脊背发寒。

    那两个字根本不敢说出口。

    他在大理寺当差,所结识的人脉,办的都是刑案,常与天牢那边有所往来,想要弄到这份舆图,自然不在话下。

    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四妹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四妹,你别犯糊涂!你……三思!”

    “你不在意我,不在意叶家,我能理解,可你连你母亲难道也要舍弃吗?她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若有个好歹,便是在要她的命啊!”

    -

    翊王府。

    再说这边,自外室子的身份得到皇上承认后,翊王便安排人,准备将母子二人带回府,翊王妃自是闹了起来:

    “楚暮然,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怎能背着我,在外娇养女人,还有一个那么大的孩子,你怎么对得起我!”

    曲晚晴疯狂的摔桌打杂,抓住翊王的衣襟,失望而愤怒的质问。

    “我那么爱你,为什么!”

    她曾坚信不渝的爱意,在今日犹如破碎的铜镜般,再也无法复原。

    翊王安抚她:

    “晚晴,孩子只是我与太子争夺的筹码,我最爱的人还是你,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何必与一个外室庶子争风吃醋?”

    “那你也应该告诉我,而不是私下进行!”

    “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这个家,将来我若登基,你便是皇后,我们所生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嫡长子、未来的太子,不要拘泥于当下。”

    “我不听我不听!”

    “你背叛了我!”

    “楚暮然,你骗我!啊!啊!”

    曲晚晴疯狂的发着怒,不慎被花瓶碎瓷片划出好长的一条口子,登时惊得翊王不敢再跟她争吵,急忙叫大夫。

    下人们慌乱奔走。

    一片混乱。

    曲晚晴气晕过去,翊王一直守在榻前,一守,便是两三个时辰。

    他暂时分不开身,无法去亲自接回乔允儿母子。

    宋建见状,提了剑,趁乱便悄无声息的出了府……

    一处平民所居的地方。

    乔允儿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牵着楚向阳的小手,准备坐上马车去翊王府。

    “张叔,我们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轻轻一碰,却见那‘坐’着的车夫,竟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睁着双眼,死不瞑目,喉咙裂开,血流如注。

    乔允儿吓得险些尖叫,急忙捂住楚向阳的眼睛。

    “娘……”

    “阳儿,别看!”

    觉察不对,拉起孩子就要跑时,一把染血的长剑直指面门。

    “你!你是何人?我是翊王的女人,这个孩子是翊王的亲生骨肉,他马上就要来接我们了!”

    宋建冷笑:

    “翊王正忙着陪侍王妃,可没空搭理你们!”

    这对母子的出现,乱了王妃的心。

    胆敢破坏王妃的婚姻与幸福,真是该死。

    “你们若是一直老老实实的躲藏着,倒是能苟活一世,却偏偏想不开的敢去跟王妃争宠夺位,野心可不小呐!既如此,那就让我送你们母子一程!”

    冷声落,剑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