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赠了阎罗一把软剑,他会听您的话吗?”

    离开的马车上,荆天赶着马车,微微侧着身体对着身后的华贵车厢说。

    “依属下之见,萧姑娘身旁的那个叫叶七的男子,虽看样子不喜言辞,恐怕才是真正大隐隐于市的高手。”

    马车内,传来女子平稳、端重的话音:

    “用人在于精。”

    荆天不懂权谋之术,只觉得那阎罗就是个话多的主儿,说话直来直往,行为大手大脚,一点都不沉稳。

    今日,他连二皇子府的追杀都应付得吃力,又能为公主办什么事?

    公主未免抬举他了?

    “公主抬举萧姑娘,才会费尽心思的留了一手,收买阎罗,用于防着她。”

    “她不姓萧。”

    荆天一惊:“什么?!”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叫萧锦?

    那她是谁?

    -

    再说这边。

    宗政烨寻不到重明鸟,还在大公主手里吃了瘪,可谓是阴暗得很,回到二皇子府,又被凤璃黛指责了一番。

    本就郁结于心,想要发火,又硬生生的忍下了。

    “黛儿别急,我一定会为你寻回重明鸟。”

    凤璃黛的语气充满指责与不悦:

    “杀了萧锦!”

    “你杀了她啊。”

    宗政烨道:“我也想,可她是皇姐的人,碍于颜面,我不便在熙临居闹开,影响皇室声誉。”

    凤璃黛面露讥讽。

    小小桑南国,巴掌大的地方,要什么皇室声誉?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明的不行,你就不能来暗的?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多派些人手,总有她防不住的时候。”

    这段时间,皇上病重,宗政烨忙着夺位之事,哪曾想半路杀出个萧锦来。

    他会想办法。

    此时,一名卫兵私声来报:

    “殿下,韩大人那边……”几声私语。

    宗政烨会意,立即让人伺候好凤璃黛,便匆匆去了书房,处理要务。

    凤璃黛看着他匆忙的模样,一天到晚又忙不出什么名堂来,还弄丢了重明鸟,实在恼火得很:

    “真是个无用的废物,要不是我实力不够,早就灭了你桑南国。”

    旁侧,霍礼眉头轻皱,出声提醒:

    “少主。”

    慎言。

    尊上声望极高,人心所向,若少主在外横行,坏了名声,只会令尊上不虞。

    桑南国再弱小,也是一个国家。

    “霍礼,我的重明鸟被人抢走了,你为何不为我夺回来?还有那个萧锦,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霍礼颔首,不卑不亢:

    “重明鸟乃无主之物,它野性难驯,连我都拿它无法,想必那萧锦也奈何不了它。”

    至于杀了萧锦。

    “我已经替少主教训过她了。”

    还没有到置于死地这么严重的地步。

    “我不喜欢她!”凤璃黛怒极,“你杀了她!”

    霍礼淡声:“请恕霍礼不能从命,我奉尊上之命,保护少主,少主若决意如此,大可将琉璃诀突破第三层,自可取她性命。”

    凤璃黛登时怒了:

    “你什么意思?”

    是在嘲讽她武功太弱,打不过萧锦吗?

    “琉璃诀是家族亲传功法,非常难习,就连父亲至今也没突破第七层,我年纪轻轻,怎么可能练得这么快!”

    “就连父亲都夸我是习武的好苗子,而你不过是父亲身边的一条走狗罢了,有何资格教训我?”

    霍礼低头,不言。

    尊上当年跟少主这般大时,琉璃诀已经突破第六层。

    可天意弄人,他偶然结识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又凭空消失,犹如昙花一现,却令尊上魂牵梦萦。

    为了寻她,还有唯一血脉的女儿,尊上不惜踏遍九州数国,寻遍各地,无心修炼,这才导致多年还未突破第七层。

    这其中的缘由,又岂是少主能懂的?

    书房。

    宗政烨来时,一箱箱的纹银从后门悄悄的抬了进来,那刺目的银光几乎闪花了眼,被蜡烛照得十分炫目。

    白花花的一大片。

    “殿下,这是韩大人本月的账目。”心腹卫兵双手奉上账本。

    宗政烨看见数额,满意的同时也叹了一声:

    “为了创建日月教,我费尽了多年的心思,却不想竟栽在南渊国那谢家手中。”

    “即便苟活了一些人手,可短时间内,想要东山再起,又岂是这些银子能扶起来的?”

    翻了翻账目,扔到桌上,吩咐道:

    “把这些银子都送过去吧,不要引起任何注意。”

    “殿下放心,属下明白。”

    -

    熙临居。

    晚上,饭桌上。

    大公主留有伺候的下人,但叶锦潇只要了两个厨房做饭的婢女,其他人全遣走了。

    饭菜上桌,她先用银针试了试。

    “无毒。”

    叶二见状,这才一一盛饭、舀汤、拿筷子:“小姐,叶七大人,阎大人。”

    阎罗端了碗,低头便吃,闷不做声的。

    叶二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下意识看向叶锦潇。

    叶锦潇没留意他,注重另一件事:“今日让你去商会管理处蹲守,可有打听到什么?”

    说到正事,叶二腰板都挺直了几分,神秘兮兮的说道:

    “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商会管理处的韩大人,是二皇子的人。”

    叶锦潇反问:“这不很明显吗?”

    “啊?”

    叶二错愕,“小姐,你知道?”

    “如今皇上病重,朝中官员纷纷站队,不是大公主的人,便是二皇子的人,商会是桑南国的经济主体,二皇子自然将财政大权攥在手里。”

    叶二听完分析,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还在小姐面前卖起了乖。

    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头就看见旁边坐着的叶七大人也在淡笑。

    脸登时一红。

    就连叶七大人也取笑他……

    “今日傍晚,天黑之时,我瞧见商会管理处出来一支奇怪的商队,运着好几只木箱子,往二皇子府的后门去了。”

    “全程护的严实,我不敢贸然靠近,但看那架势,八成有鬼。”

    叶锦潇拿起一只清蒸的海虾,慢慢剥壳,道:

    “连你都能轻而易举的发现端倪,那大公主又岂会查不到?”

    叶二抬头:

    “小姐的意思是……”

    夜冥接话:“桑南国的商业经济体系出事,与二皇子有分不开的关系。”

    叶二一拍脑门,幡然醒悟:

    “我知道了!”

    “大公主明知二皇子有问题,却又没有挑明了说,而是让小姐您去办,既能解决问题,又能端着自己温顺宽和的架子,还不影响姐弟之情。”

    “她这是拿您当枪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