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听到管家杨进的话语,杨达直接冷笑了一声,“可不要把那陆辰与其他人相提并论,那家伙从来都不是能以常理度之之人!”虽然因为庆州的来信气恼了一阵,不过现在杨达已经冷静了下来,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杨达对杨家安排在长安“眼线”再不满,也是无济于事的,现在只能想想后面该如何处理。

    其实杨家与陆辰之间倒是没有什么如萧家、王家这些世家一般的过节,甚至杨达还在思考如何能把这位长安县公拉到秦王李世民这面的阵营里来。

    现在就杨达所知,陆辰除了与李秀宁关系特别好以外,身居娘子军军师一职,对于太子李建成与秦王李世民这两个人,都是一碗水端平的态度,对谁都没有那种相对“暧昧”的态度,基本上属于李建成有事求他,他会帮忙,李世民有事找他,他也会帮忙处理。

    尽管杨达不清楚陆辰此次去庆州说是要吞下哥伦和那两万突厥骑兵是否有可能,甚至陆辰是否真的有这种能耐或者说是军事才能,但是陆辰创造出来的东西,以及那出人意料的敛财的手段,是杨达很重视的。

    “难道不尊他号令之人,他还敢动手不成?”杨进有些不信服地撇了撇嘴说道,“老爷,能够坐镇边陲之城的众将可都不是那么好相与之人的!”杨进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出口以后有些不妥,赶忙找补了一句。

    “杨进,你跟在老夫身边多少年了?”杨达抬头瞥了杨进一眼,有些平淡地问了这么一句,杨达这话说得好似很随意,但是杨进听在耳朵里却是心中猛地一紧,心中琢磨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冒犯了杨家这位族长。

    “从前隋算起,小人跟在老爷身边也有三十余载了!”杨进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杨达如今五十多岁,杨进四十多岁,杨进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在杨达身边了。

    “三十余载了啊!”杨达目光深邃地看着面前的池塘,不时有锦鲤在池塘中游过,还有的锦鲤浮上水面吐了个泡泡以后就又潜了下去,“杨进啊!知道为何杨家能够走到如今吗?”杨达依旧有些平淡的问道。

    杨进一时间搞不懂这位家主为何如此问,现在说的不是那陆辰突然出现在庆州的事么?不过杨进还是试探性地回答道:“是因为咱们杨家懂得审时度势!”说完,杨进就垂手低头,等待着杨达说话。

    “是啊!咱们杨家能有如今的家业,这审时度势是杨家能够屹立不倒的根本!”杨达点了点头说道,“想我杨家两汉时期多么辉煌,自先祖杨喜逼死了霸王项羽后,杨家便发展至今,甚至咱们杨家出过四世三公,如今咱们杨家更有‘三杰’在朝!”说到这里,杨达端起茶盏轻饮了一口,继续说道,“都说五姓七望,但是谁知咱们杨家才是千年不倒?”杨达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杨进,杨进依旧是垂手而立。

    “有的时候,你说的话可不是单单是你个人的意思,你要明白!”杨达提点了杨进一句。

    “是!小人记下了!”杨进知道这是杨达这位家主在警告自己,若是自己再有下次说出这般话语,恐怕就不会如今天一般轻松了。

    “让长安的那帮人看好陆家庄!”杨达放下茶盏吩咐了杨进一句,“还有,去信给杨文干,让他一定要遵从陆辰的吩咐行事,不要有其他想法,不然不用陆辰动手,老夫就会派人砍了他的脑袋!”杨达伸手拿起小几上的鱼食,直接抛洒进了池塘之中,引得一群锦鲤竞相吞食,一时间池塘中水花泛滥。

    “老夫不想因为他一个棋子,毁了一盘大棋!懂吗?”杨达声音冷峻的说道。

    “是!小人这就吩咐人去办!”杨进躬身领命道,在低头的同时偷瞄了一眼池塘中的那些锦鲤。

    “对了,老爷,有件事小人不知该问不该问!”杨进低声在杨达身边说道。

    “问吧!”杨达直接一甩钓竿,又开始钓鱼,很是悠然的说道。

    “您让长安那面看好陆家庄,是让他们对陆家庄...”杨进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而是直接做了甩手下劈的动作。

    “胡闹!”杨达直接瞪了杨进一眼,“那陆辰不在陆家庄这事不会瞒得太久,他在长安树敌颇多,老夫很看好他,必要的时候,他可是一个助力,不说别的,单是陆家庄中的工坊区现在多少人垂涎,而且据说此人手中有对咱们世家杀伤颇大的一样东西,此人可卖好交好,却不可敌对,明白吗?”杨达看着钓线,好似随意地说道。

    “是!小人明白了!”杨达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进自然知道该如何做了,直接冲着杨达一躬身施礼,跟着倒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去安排人手办事去了。

    “真想看看这平静的水面下会有多热闹啊!”看着池塘中的钓线,杨达自言自语了一句,嘴角浮现出一丝带有嘲讽意味的笑意。

    正如杨达所言,陆辰离开的这段时间,起初长安城里的那些人都以为陆辰又窝在了陆家庄搞着他自己的“研究”,但是随着时间增长,那些人都意识到不对劲,因为陆家庄太平静了,平静得就如同一潭死水一般,别看陆家庄里每天都会看到那热火朝天的建筑场面,阎立德一直手里拿着图纸奔走在各个施工现场,马周每日都会走访各个庄户,但是陆辰却一直没有露面,这就让这些人感到了不对劲。

    直到这一天,东宫太子的三个卫率带着队伍进驻了陆家庄,甚至琅琊公主李颜珺更是直接入住了陆家庄,这帮人才发现,长安县公陆辰根本就不在陆家庄,甚至他手下的那些背嵬卫甚至包括本来在庄外驻扎的背嵬营也都消失不见了。

    “这帮废物是如何监视的!”前厅里,萧瑀直接摔碎了手里的茶杯,一旁的婢女想要马上过来打扫,不过在看到萧瑀那阴沉的表情,却没有敢靠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