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琮带着探子直奔二楼的“矿区总管办公室”,来到门前,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挂着的牌子,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室的装饰很简单,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位接近五十岁的男人,穿着一身白布长袍,正戴着木框老花镜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那看,被谢琮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直接吓了一跳,看到习康被吓到,谢琮直接就是一乐。

    “谢琮,你又不敲门!”习康放下手里的书卷,直接瞪了谢琮一眼。

    “敲门不就吓不到你了么?是不是又在看禁书?”谢琮拽着探子的衣领子,直接拖到了习康办公桌对面,探头往习康桌子上的书看去,发现是自家公爷编写的“教科书”以后,顿时兴趣缺缺起来。

    “这个是不是跟上一个一样?”习康没搭理谢琮的问话,直接瞟了一样被谢琮拎着衣领子的探子问道。

    “对!这是第七个了!”谢琮也瞥了身旁探子一眼说道。

    “行了!签个名,摁个手印!”习康也不追问,直接打开桌子的抽屉,取出一张纸,往谢琮面前一递。

    “对了,他是谁家的?”就在谢琮准备让探子签名摁手印的时候,习康直接顺嘴问了一句。

    “郑家!”谢琮头不抬眼不睁的直接回了一句。

    “那不是这张,是这张!”听到谢琮说探子是郑家的,习康直接把刚才那张纸给收了回去,打开另一个抽屉,重新拿了一张纸递了过来。

    “怎么是一万五千贯了?”看着上面的钱数,探子不由得问了一句,毕竟刚才谢琮可是告诉他一万贯的。

    “一万和一万五有什么区别吗?你觉得郑家会赎你吗?”谢琮直接白了探子一眼,“签名,按手印!”谢琮直接推了探子一下,探子只能颤颤巍巍地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至于按手印的时候,当然是谢琮直接抬腿从靴子里拔了把匕首出来,在探子大拇指上一划,往纸上一按,就算是按手印完成了。

    “行了!老习,回头让人把这玩意送到郑家去,这小子该去干活了!”这一套流程结束以后,谢琮直接冲着习康嘿嘿一笑,拽着还在捂着大拇指的探子,就出了习康的办公室。

    “到现在也没见有一家来赎人的!”习康拿起纸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以后,也出了办公室,直接找人送这个“信”去了。

    天空,远远的一道厉闪,让本来有些昏暗的天地出现了难得的刹那光明,紧接着就是雷声隆隆,站在中厅里的陆辰看着天空,有些发愣,昨日起,这雨就没停过,起初还不算大,但是仅仅一夜之间,本来陆辰以为的中雨变成了大雨。

    “公爷是在担心薛万彻吗?”看着背手站在中厅门前,看着外面院子里如帘幕一般的如注的大雨的陆辰,苏定方在陆辰身旁轻声问道。

    “是啊!若是昨日的雨势,尚可行军,今日这雨势,加上路况,只怕薛万彻无法如期抵达啊!”陆辰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

    “公爷,其实这也是好事,不是么?咱们虽然出不去,但是对面不也过不来么?”苏定方闻言,直接笑着接了一句。

    “但是本公更担心的是西陉关那面,”陆辰扭头看向苏定方,“西陉关虽然地势险要,号称铁裹门,但是这大雨只怕会影响到驻守在那的娘子军,若是哥伦趁着雨势的掩护强攻西陉关,只怕娘子军那面会很艰难!”陆辰有些担忧的说道。

    “据属下所知,西陉关两边都是铁矿山,树木甚少,此等天气,若是骑兵攻关的话,只怕很难!而且,那哥伦属于有勇无谋之辈,估计不会趁此机会攻关!”苏定方想了一想,劝慰了陆辰一句,当然,这话他也不敢说死,万一那哥伦哪根筋不对付,攻关了呢!

    “但愿如此吧!”陆辰点了点头应道。

    “将军,如此天气,咱们可以趁机攻关啊!”营帐之内,巴格哈同哥伦献计说道。

    “这天黑路滑,战马难行,那西陉关两边又都是秃山,如何攻得?”没等哥伦说话,一旁的一名苏尼(突厥的一种官职,掌兵者,职位略低于达干)直接反驳了巴格哈一句。

    “达干,这巴格哈明显是想致咱们突厥骑兵于不利,才有此言,还望达干明察!”这名苏尼直接冲着坐在主位的哥伦施礼说道。

    “巴格哈,果真如此么?”对于巴格哈的献计,哥伦也颇有些不满,本身骑兵重在速度和灵活,若是如此湿滑之路,让骑兵攻打关隘,在哥伦看来有些得不偿失,就算能够攻打下西陉关,还剩多少人马可不好说,毕竟斥候已经回禀,以及从梁师都那得到的消息都证明,如今西陉关上,娘子军最少屯兵五万余人。

    “启禀达干,属下以为这天气那些守军必然不会料到咱们会趁此机会发难,故才建议达干攻打西陉关!”巴格哈也知道,自己与这些人有些格格不入,只得同哥伦施礼解释道。

    “行了!”没等巴格哈说完,哥伦直接一摆手,“什么时候攻打西陉关,本达干自有决断,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巴格哈倒是没有叱责巴格哈,只不过说话的语气中已经颇为不悦,巴格哈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能行礼退到了一旁。

    至于巴格哈身边的那名苏尼则是看到巴格哈吃瘪以后,冷哼了一声,模样颇有些得意地撇了巴格哈一眼,巴格哈只当没看见,静静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将军,这鬼天气简直就是寸步难行啊!”距离抚宁县还有七十里,薛万彻的几万大军被困在了这里,道路因为雨水的冲刷泥泞不堪,本身这里就属于黄土高原,这大雨一冲,人一脚下去半只脚都踩到了烂泥里,如此湿滑,那些马匹更是有些“寸步难行”。

    薛万彻身旁的副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同薛万彻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