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庆!”

    “你这胆大包天的逆贼,教主绝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你家人的!哈哈哈!你休想从本圣女这里得到教主的半分消息!”

    官厅地牢。

    四肢都被铁链固定在刑具架上的毗湿奴,非但不畏惧陈元庆,反而猖狂的大笑,似吃定了陈元庆。

    恍如她是主人,而陈元庆才是囚犯。

    “是么?”

    陈元庆也笑了:

    “你以为教主那老杂毛乌龟一样缩在高丽那边的小岛上,就没人知道他位置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现在是教主身边的护法童子?”

    “你们姐弟自幼没了父母,相依为命长大,你把你弟弟的前程,看的比你的命还要珍贵。”

    “对了。”

    “你说,如果我告诉教主那老杂毛,你现在已经投降了我,背叛了怜生教,那老杂毛该怎么处置你弟弟呢?”

    “是先把你弟弟阉了,给人做男宠?还是,把他剐个半死,丢到那传说中的万龙潭里呢?”

    “陈元庆,你胡说什么!”

    “本圣女怎么会有弟弟?本圣女是教主取天上的神种孕育而来,怎会是凡夫俗子?你休要胡说八道!你以为本圣女是被吓大的吗?”

    毗湿奴从陈元庆说出‘教主那老杂毛在高丽那边’,她就已经慌了。

    随即陈元庆越说她越慌。

    待陈元庆说到炮制她弟弟的时候,她原本还充满躁动红润的脸色,很快便是变白,现在已经一片煞白了。

    显然。

    麻五峰给陈元庆的这些消息真实度很高,这毗湿奴心里已经慌的一批,只是还在面上维持着罢了。

    “哦。圣女你肯定不是吓大的。既如此,本将现在便把你已经投降我的消息传出去。”

    陈元庆一笑,看都懒得再看毗湿奴一眼,转身就走。

    眼见陈元庆很快便是走到了门口,就要出门去,毗湿奴顿时急眼了。

    如果陈元庆真把这消息放出去,她死也就死了,可她弟弟,还不知道要被教主怎么炮制呢。

    俗话说‘长姐如母’。

    自幼便没了父母的他们姐弟,完全是相依为命活到今天,她弟弟更是被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

    她怎能因为她的失误,让她弟弟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陈元庆,你等等,你等一等!我有事要告诉你,我有要事要告诉你!”

    终于。

    毗湿奴再也控制不住的开口,煞白的俏脸上满是令人心悸的惶恐。

    “你有事我就要听吗?”

    陈元庆转过身,玩味看着毗湿奴的眼睛:

    “你刚才不是挺牛逼么?不仅要弄死我,还要弄死我全家?来,现在再给我牛逼一个看看呢!”

    “陈元庆,你,我……”

    毗湿奴已经快要崩溃了,哪想到陈元庆竟这么短时间,竟是找到了怜生教的核心信息……

    但此时她绝不会怀疑,只要她有半分让陈元庆不满意,她和她弟必将都死无葬身之地!

    “陈元庆,不对,陈将军,我错了,我不该吓唬你的,我不该在你面前卖弄的。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弟弟……”

    毗湿奴泪如雨下,哀求道:

    “只要你不伤害我弟弟,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少他么跟老子扯淡!”

    “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陈元庆不给毗湿奴留丝毫余地,冷笑道:

    “你想救你弟弟,那便先叫声爹来听!”

    “嗳?”

    毗湿奴顿时愣住了,似有点没听清陈元庆刚才的话,不可思议的瞪大浅蓝色的美眸看向陈元庆。

    “不叫?”

    “那行,你就等着给你弟弟收尸吧。不过那小崽子能不能全尸我可不能保证!”

    陈元庆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陈元庆,不是,爹,爹,你别走,你别走啊。女儿知错了,女儿知错了呀。呜……”

    见陈元庆转身就要出门去,毗湿奴彻底崩溃了,忙是惊声尖叫。

    “晚了。”

    陈元庆却头也不回:

    “你们姐弟阴间再见吧!”

    “啊——”

    “陈元庆,你这不得好死的逆贼,我毗湿奴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见陈元庆真走了,毗湿奴彻底崩了,如同一头躁动的母狮般疯狂嚎叫,但却再得不到丝毫回应。

    半晌。

    待她叫累了,室内开始安静,她终于意识到她那可怜的弟弟即将要面对什么,又哪还敢再肆意发泄?

    忙又嘶哑着喉咙急急叫道:

    “陈元庆,爹,亲爹,女儿真知错了,你再给女儿一次机会啊。呜呜,呜呜呜……”

    地牢外一墙之隔。

    听到毗湿奴真的感觉到害怕了,陈元庆嘴角不由勾起高高弧度。

    但他却直接上楼而去,显然今天不打算再搭理毗湿奴了。

    人性便是这般。

    不让她感觉到痛彻骨髓的恐惧,她又怎会知道谁才是她爹?

    不过虽然有毗湿奴在手,也有麻五峰这老狐狸的消息,但对连圣教主那老杂毛,陈元庆依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主要这老杂毛隐藏的太深了。

    就像是见不得光的地老鼠一样,始终隐藏在黑暗中,谁也不知道他确切的位置与模样。

    而且。

    极有可能,他在高丽那边有着高丽官方的支持。

    如此。

    这双重叠加,陈元庆在这场较量中很难抓到主动权。

    但陈元庆却并不太慌,他已经想到了‘请君入瓮’的好法子!

    …

    次日。

    又有十几家豪商陆续抵达。

    这一次的搜查与安保工作显然不会再出纰漏。

    而经历昨夜‘搜查赵国锋部刺客’的前一批豪商们,经过了这一夜的惊吓与思虑,对陈元庆的认知,包括心态,也在迅速转变着。

    很快。

    这事情又传到新来的豪商耳中,让这些新来的豪商们也迅速躁动起来。

    中午。

    陈元庆大开宴席,宴请这些豪商。

    这些豪商哪还敢对陈元庆摆半分架子?一个个恨不得都叫陈元庆爹了。

    陈元庆本来正怡然自得的看着这帮人的变脸呢,陈六子忽然低低在陈元庆耳边禀报:

    “将军,青州朱家也来人了。就是朱家坡堡的那个朱家。而且,来的是朱家的大公子……”

    “嗯?”

    陈元庆一愣,片刻才回神来,忙起身招呼道:

    “听闻青州朱家朱大公子也来镇海城了?还请朱大公子起身一见。”

    “额,这……”

    本来就是硬被他爹给逼着过来的朱大公子,本来就害怕陈元庆的残忍暴虐,听了昨天陈元庆搜查刺客的事,更是快要吓尿裤子了。

    他都不准备在此次拍卖上出价,不想让陈元庆关注到他呢,谁曾想,此时陈元庆竟是点了他的名……

    一时间。

    朱大公子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如此,打死他他也不来这镇海城啊……

    但此时陈元庆已经点了他的名,他只能硬着头皮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拱手:

    “学生,学生朱云生,见,见过陈将军……”

    陈元庆哈哈大笑:

    “朱大公子,久仰大名。而且,咱们之前有些误会,元庆深感惭愧啊。这样——”

    “朱大公子,为了表示我对朱家的歉意,以及补偿。除京师,青州,江,浙,湖广,徽地之外,其他地区的精盐代理权,朱大公子可任选一处。我只收朱家十万两银子的代理费。”

    “另外,这并不耽误朱大公子和朱家拍卖京师,青州,江,浙等富庶地区的代理权。也就是说,朱家此役,可以拿下两个地区的精盐代理权!”

    “什么?”

    “这……”

    一众豪商们本来正等着看朱大公子和朱家的笑话呢,谁曾想,陈元庆竟这般公然补偿朱家的……

    这跟白给朱家送钱有什么区别?

    “陈,陈陈陈将军,这,这,这……”

    朱大公子也傻眼了。

    本以为今天小命都要不保呢,却不曾想,天下竟然掉下来这么一块大馅饼,且结结实实的砸到他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