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陈元庆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练兵之中。

    并且。

    令汉风购买了百多匹好马,亲自与猴子对接,确保每天早晚至少能得到两次朝廷主力的准确消息。

    有充裕的银子和物资打底,哪怕判断错了,陈元庆也认了,就当练兵了。

    他现在已经有这个资本,按照他的意愿来操盘全局!

    …

    “什么?”

    “骊姬等人皆被灭了,朴侍卫也被抓了,还被人讨要赎金?”

    高丽东海岸。

    无名小岛。

    怜生教主惬意的生活骤然被打破,哪还有‘独钓寒江雪’的惬意,顿时瞪大了老眼,死死盯着眼前报信的手下。

    “教主大人,非只如此啊。朴家的人已经登岛了,要来跟您商议朴侍卫被俘的事情……”

    这手下也快要被吓尿了,便是当初怜生教主力全军覆没,也没能影响岛上的安稳。

    但现在,朴家都找上门了……

    关键这是他的职责,这些东西他又不能不报,说完便如鹌鹑般跪在地上哆嗦着。

    怜生教主一口老牙紧咬,哪想到骊姬和朴侍卫等人竟这么不中用,让这火势都开始反噬他本身了!

    “教主大人,朴府幕僚长姜先生来了,现在便要见您……”

    这时。

    又有侍女过来禀报。

    怜生教主一时只觉胸腹翻滚,有一口恶气让他直想打嗝,却怎么都打不出来……

    他这些年之所以过的这么惬意,不仅号令偌大怜生教在大运不断搞事,更是与倭寇勾勾搭搭,不断盘剥大运的海商们,赚的盆满钵满。

    他这个‘老王弟’的身份,只是敲门砖而已。

    真正的核心是:

    数年前的机缘巧合,他成了串联了朴家等高丽勋贵的棋子,从而借用了整个高丽的威势。

    但棋子就是棋子,又怎可能跟朴家这等高丽实权勋贵抗衡?

    朴家想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老臭虫也没什么分别的。

    怜生教主只能强撑着把这口恶气又咽回到肚子里,忙道:

    “快请姜先生进来,算了,本座亲自去迎接姜先生!”

    很快。

    怜生教主便做好了表情管理,带着高深莫测的淡淡笑意,来到竹林外迎接那姜先生。

    但见了姜先生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姜先生便淡漠摆手道:

    “教主,时间紧迫,便不用这般繁文缛节了!朴侍卫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家主的意思是,这七万两银子,由你来出,并且,其他王陵十三卫,也由你出银子赎回!没问题吧?”

    “这……”

    怜生教主顿时愣在当场。

    哪想到朴襄竟是一分钱不想出,而是全让他来出的。

    “嗯?”

    但还没来得及反驳,姜先生已经是变了脸,冷厉盯着他道:

    “莫非教主是不乐意这般?还是,教主想亲自跟家主谈?”

    “不是不是,姜先生您误会了。”

    只犹豫了不到半秒,怜生教主便做出决断,忙讨巧赔笑道:

    “姜先生,老朽年老体衰,受到了些惊吓,既然朴家主这么信任老朽,老朽保证,定然将朴侍卫和王陵十三卫都稳妥带回来,姜先生您尽可放心便是。”

    “你有数便好。某还有事,先告辞了。”

    姜先生看都懒得看怜生教主一眼,说完便是快步离去。

    “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待姜先生很快走远,怜生教主一口老牙都要咬碎,浑身止不住颤抖,直恨不得把姜先生生吞活剥了。

    但没多会,他就像是漏了气的皮球,迅速泄了气……

    没办法。

    当年他夺嫡失败,已经很难再拥有高丽明面上的地位与权势。

    便注定了他只能是个影子人。

    原本。

    他以为这些年过去了,朴家这些高丽勋贵,已经认识到了他的价值,不可能再离开他,甚至是被他所掌握。

    可真正遇到事情他才发现……

    在朴襄那等人物眼中,他不过只是个能敛财的老狗而已,随时都能杀了炖肉!

    “朴襄,你们欺我太甚!!!悔啊,我竟到此刻,才看清事情本质!”

    回到房间的地下密室里,怜生教主不断捶胸顿足。

    但他究竟也是当年参与过夺嫡的人物,没多会,他便冷静下来,就像是这幽深密室里的一只老夜枭!

    “陈元庆,你这小崽子欺人太甚!本座一时拿不下朴襄等人,便先拿你祭旗!待让那帮倭寇把你料理干净,哼哼!”

    怜生教主冷哼一声,老脸上很快布满潮色红晕:

    “朴襄,你们这些狗杂种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我李虎的下场到底是什么!”

    …

    十几天匆匆而过。

    原本一片灰暗的山上、田间,已经有诸多嫩绿色在发芽,春天已经悄然来了。

    这十几天的高强度操练,聚义军诸多新兵已经开始有了模样。

    不仅基本能做到令行划一,队列方面也颇为不错了。

    主要有之前新兵的操练经验,陈元庆又结合实际情况对《练兵手册》做了一些修改,更能符合这个时代人们的习惯与特征,自然事半功倍。

    水师方面进展也颇为喜人。

    至此时,聚义军已经帅选到水师那边三千余人,全都是不晕船、且没有色盲症的棒小伙。

    他们上午接受聚义军的基础操练,下午则是跟刘金阳他们刘家先赶来的船队混在一起,逐步学习、了解这些船只,体验在海上的感觉。

    就像是小孩子学打球一样,先练习球感。

    “驾,驾!”

    就在这等按部就班之中,每天都有十数匹快马往返镇海城,为陈元庆带来官军主力的第一手消息。

    这天晚间。

    陈元庆刚刚操练完回到官厅,刚想洗个澡呢,有亲兵来报:

    “将军,高丽来人了,说是来赎回朴侍卫等王陵十三卫的……”

    “嗯?”

    陈元庆一愣,转而便止不住露出笑意。

    他本以为朴家就算想来赎人,也得再拖些时日呢,毕竟,七万两银子对他们可不是小数目。

    不曾想他们竟来的这么快。

    俨然。

    朴侍卫还是有点地位的。

    想了想,陈元庆对亲兵道:

    “去,先去把骊姬和毗湿奴带到屏风后面,再让高丽人进来。”

    “是。”

    很快。

    骊姬和毗湿奴都被带到屏风后面,随后高丽的使者也赶了过来,是个中年文士。

    此时这中年文士哪还敢对陈元庆有半分怠慢?

    忙是毕恭毕敬的行礼,奉上了十万两的银票,并说明他是怜生教主的人,怜生教主愿意跟陈元庆化干戈为玉帛。

    “化干戈为玉帛,换回朴侍卫都没有问题。但是其他的王陵十三卫嘛,实在抱歉!除了朴侍卫,其他人都已经被我杀干净烧成灰了!这样!”

    “你再加十万两,我把你们圣女毗湿奴和教主心腹骊姬也还给你们,如何?”

    “这……”

    中年文士顿时愣在当场,不敢置信看向陈元庆:

    “陈将军,区区两个妇人而已,我高丽要多少有多少,怎能值十万两银子?陈将军,学生是带着诚意来的,还请陈将军您不要再戏弄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