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娘的丈夫本比念奴父亲还阔绰,后来也是败了家。

但是他觉得是荣娘不发家,把他连累了。

所以才找了个相好的,直接把人带走了,休书都没留一封,就这么不要荣娘了。

他的家产也全都卖了,是卷了钱走的。

留下荣娘和一双儿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这房子还是念奴父亲给荣娘租的。

正好就在荣娘家的对面。

进门后荣娘有些不高兴:“其实我也没有拿你多少钱,卖念奴的钱加起来一共才十贯,也不够给孩子做嫁妆的,可是我却要背负着偷汉子的罪名,阿娇当众那么羞辱我,以后我在这条街上还怎么立足?”

念奴父恨妻子撒泼,搞坏了他们的名声。

可是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那人就像个滚刀肉一样,也不哭也不闹。

他瞅着都有点害怕。

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对付那个女人。

念奴父坐在荣娘旁边,双手放在荣娘的肩膀上,轻声的安抚道:“钱的事我们再想办法就好了,总不能打死她,她其实也挺有用的,没生孩子的时候才能去米店里扛麻袋呢。现在虽然扛不动了,但是她手巧,能绣花做衣裳,给别人浆浆洗洗也能挣不少钱。”

“把她打坏了,你每个月还上哪拿两贯钱去?”

荣娘笑笑道:“何郎,你真的什么都愿意给我?让你的娘子养我也行?”

“念奴我都卖了,你还不相信我吗?你就是我的宝贝,有你我还要他们做什么?”

念奴父说些开始动手手来。

两个人亲的滋滋作响,荣娘还不忘踩念奴娘一脚的要好处:“何郎,是不是真的念奴娘有什么你都愿意给我呀?”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我的命我都愿意给你……”

正说着,对面突然传来声音:“怎么没人开门呢?这个是曲家送的礼物,一贯钱一碗的燕窝,老太太心疼你生了念奴赏你的,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念奴娘快出来接燕窝啊?”

荣娘推开燕奴父,手指指了指外面,脸上涌现不甘的神色。

念奴父亲觉得很扫兴,不过依然很有耐心,陪笑道:“一碗燕窝而已嘛,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拿。”

“可不是我馋,是你自己说的,她有什么东西你都会给我,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是是是,你就是我的心头肉,我还能对你说话,不算话,你等着。”

念奴父亲出来后,见自己家门口站了一对少年男女。

两个人脸都特别黑,长得什么样他也不知道,因为太黑了他都不想看第二眼。

不过看衣服应该是曲家的下人。

念奴父亲心想难怪曲家要从外面买人,自己家的下人长得也太丑了。

但是到底是曲家的下人,他也不敢得罪。

陪笑着说:“二位是要找贱内吗?她病了起不来。”

易了容的宋玠瓮声瓮气道:“那正好,这是我们老妇人赏娘子的燕窝,她病了就交给你吧,你可别忘了给他喝。”

“一贯钱一碗燕窝,我们老夫人怜惜您家小娘子,这娘子是小娘子的亲娘,所以上次的烟我一定要给他补一补,你一个大男人可别偷吃了。”

“是是是,我是读书人,怎么会呢。”

念奴父亲都没有问一下念奴的情况,等李几道他们走后,他拎着食盒匆匆就进了荣娘的屋子。

荣娘吃着燕窝,媚眼如丝的看着念奴父亲。

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透明的燕窝沾到了荣娘的嘴唇。

光线一照,亮晶晶的诱人。

念奴父亲心痒难耐,一下子就亲了上去。

然后用舌头舔了舔。

意犹未尽道:“果然是曲家的燕窝,这浅浅的尝一口都很回甘。”

荣娘哼了声:“真的有那么好吃?”

“当然燕窝好吃,可远不及你!”

两个人又滚到了一起,亲着亲着,熔浆口中突然喷出一口黑色的血,全都喷到了念奴父亲嘴里。

之后荣娘捂着嗓子,口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呼啦呼啦的拉风,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念奴父亲吓坏了,一开口声音都变了:“荣娘荣娘?”

他想起了什么,吓得后退两步。

荣娘伸手抓向他,他却根本不敢靠前。

就在这时屋门开了,进来了三个人。

为首的少女披着一个灰色披风,头上戴着帽子,若不是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是谁。

念奴父亲却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念奴。

“死丫头,你怎么回来了?你是不是给我惹祸了?赶快给我滚回去,不然我打死你娘!”

“打死我娘?你们先度过眼前这一关吧!”

念奴看向已经发病的荣娘:“抢别人的东西很过瘾吧,我就知道你什么东西都喜欢抢我娘的,这是曲阜给的毒药,没错,是想毒死我娘了,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次就让给你吧。”

荣娘躺在那里,眼睛翻白,像是濒死的鱼。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下一刻他两腿一蹬,咽了气儿。

奴冷笑一声:“明明自己就是一个被别人破坏家庭的女人,可你却不学好,又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娘真的很惨的,这样一个女人你不同情就罢了,还喜欢落井下石,你这是你不死谁死呢?死有余辜!”

说完看向自己的父亲。

“哎呀,你不用挣扎了,这里面放的是皇宫藏毒鹤顶红,你既然已经舔过了,就不可能活着,若是你现在去跟我阿娘道歉,我还能让你死的不那么痛苦一点。”

“你,你这个死丫头,你个不孝女,弑杀父亲但你大逆不道,你应该被五马分尸。”

“父亲?呵呵,不是你自己先不愿意做我的父亲的吗?你已经把我卖了,主人就是父母,哎呀,你亲手把我卖的,还指望我孝顺你?你也是能诱骗女人的人,怎么脑子这么简单?”

说话间念奴父亲已经发病了。

他开始不停的往外吐黑血。

他吓坏了,他根本不想死。

膝盖一软,直接跪下来求念奴:“女儿,你是,我的好女儿,我是你的亲父亲啊,我都给你跪下了,你,救我,救我。”

念奴笑着摇头,口中无声的对父亲说:“当时难道我没有跪下来求你吗?如果下跪有用的话,你就不用去死了!”

“现在吗?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