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和陆朝朝趴在朱家院门外。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陆朝朝垫着脚,可还没容澈腰高。

    “你还想不想当我后爹了?”陆朝朝气得叉腰。

    容澈吓得一哆嗦。

    急忙将陆朝朝抱起来,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能看到吗?怎么样了?”

    “看到了看到了。”陆朝朝压低声音,围墙上冒出个小脑袋。

    “哇,蓉姨双手捧住他的脸。朱叔叔步步后退……”陆朝朝给他转播。

    “蓉姨哭了,哭的可伤心……”

    “朱叔叔给她擦泪呢。”

    “嘿……蓉姨扑进了朱叔叔怀抱!呀,蓉姨朝我眨了眨眼睛。”

    容澈一听,便将她放下来。

    “看来成了。你这小家伙,怎还会认识蓉姑娘?”容澈是知晓蓉姑娘存在的。

    她爹娘是城卫军,不属于容家军。

    但也是为守城而死的将士。

    后来养在朱家,老朱每次发了银子,都会买些首饰回去。偶尔还会打包些零嘴……

    容澈满心满眼都惦记着京城的芸娘,半点没发现不对劲。

    “朝朝多聪明呀,朝朝啥都知道……”陆朝朝拍拍胸口,一副我超厉害的样子。

    原书中,其实提过朱副将一句。

    他与容澈关系极好,容澈叛出北昭后,讨伐陆景瑶等人。

    朱副将毫不犹豫的追随他。

    他心悦蓉姑娘,但顾忌自己年长,又在军中挣功劳,不如读书人体面。

    便多次拒绝蓉姑娘。

    后来,老太太和蓉姑娘被陆景瑶所抓,下场极惨。

    两个相互爱慕之人,最终也没明确心意。

    容澈抱着陆朝朝离开:“再有三日便要回京,你作业做完了吗?”

    左手拿着烤串,右手抱着果汁,啃得满嘴是油。

    陆朝朝表情僵硬,几乎快要哭出声:“为什么不等我吃完再说!!”

    容澈,嘿,见不得你这么快乐。

    “你以前是不是说过,你当我爹,就替我写作业?”陆朝朝嘴巴一抹,惊喜的看向容澈。

    容澈??

    “分你一半!你可真是我亲爹!”

    “爹爹爹爹爹爹爹……”陆朝朝嘴甜的大声喊爹。

    飞快的拖着容澈回到将军府,从包裹中拿出作业。一分为二。

    “你一半,我一半。”

    容澈呆呆的看着手中试卷,脸皮直抽抽。

    回京前三天。

    两人熬夜赶作业,容澈打仗都没这么艰辛过,熬的眼圈泛黑。

    “写完了!下次可不许叫我写,你娘知道会打死我的!”容澈一脸后怕。

    刚说完,朱副将便满脸喜意的进门。

    “哟,还没进门就怕媳妇儿啊?”朱副将一脸得瑟。

    容澈下巴一抬:“不怕,我才不怕。谁怕了?我站着,她不敢坐着!我在家可有地位了!”

    朱副将瞥他一眼,真的??

    他伸出脚,掀开裤腿:“你看,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

    容澈??

    “有啥不一样?你脚臭?”

    “滚犊子,你才脚臭!我新鞋,新袜子,我未婚妻做的!”下巴一抬,一脸骄傲。

    “就你有未婚妻,了不起啊?我也有!荷包,看看……你的荷包就一棵竹子,我有两棵!”朱副将暗戳戳笑道。

    容澈直翻白眼。

    男人的攀比心啊,总是无处不在。

    简单休整后,容澈便带着众人班师回朝。

    “政越,你这次回京只怕要高升。荒城有你,我也能安心。”

    “你母亲一直念着,这次回去,陛下定会让你多呆一段时日。便多陪陪她。”容澈见到陆政越,越看越喜欢。

    “是。也多谢容叔的教导。”陆政越沉稳道。

    短短两年的功夫,陆政越成长极为迅速。

    他心头堵着一口气远走边关,心细胆大,又不怕死,这两年立下不少战功。

    去时彻夜不休,只走了三日。

    返程花了半个月,让老太医们好歹能喘口气,多休息休息。

    返程时,恰好遇到东凌接唯一的血脉玄霁川回国。

    据说,东凌割地赔款,给了巨大的数额,才换回质子殿下。

    “快看,是东凌质子的马车。”

    “听说此次回国,他便要继承东凌,做东凌王。”

    “这小子,可比东凌小皇帝聪明。输就输在,生母身份低微,才将他送来做质子。放他归国,相当于放虎归山!”有将士眉头紧皱,看着东凌护送的马车而来。

    “这小子,有野心。”

    “说起来,玄霁川还曾做昭阳公主的侍从,这等侮辱,他将来岂不是百倍还给北昭?”

    众人停靠在两边,等待着东凌质子离开。

    浩浩荡荡的东凌车马,却直接停在大军前头。

    玄霁川掀开车帘朝陆朝朝走去,身后侍从想跟上,他抬手制止。

    容澈和陆政越手中握着刀,神色阴沉的看着他。

    毕竟,未来的一国之君,曾为朝朝侍从。

    这可不是体面光彩的过去。

    只见他走到陆朝朝跟前,当着东凌将士的面。对陆朝朝行了个大礼:“霁川多谢公主在北昭庇佑,此次分别,还望公主珍重。霁川……永远是公主的侍从。”

    行完大礼,他才转身离开。

    “我会照顾好玄音姐姐。”马车交汇的瞬间,陆朝朝趴在车窗低声道。

    少年乍然回头,朝着她露出一丝笑意。

    朱副将轻轻拉了拉容澈衣袖:“你小子命可真好!继子继女跺跺脚,北昭都得抖一抖。”

    容澈与有荣焉。

    “这是我的福气。”

    进城门。

    道路两旁便站着无数百姓夹道欢迎。

    容澈眉宇弯弯,陆政越挺胸抬头,他终于,也能成为母亲的骄傲,母亲的依靠。

    “爹,亲爹……我偷偷离京,母亲一定很生气。所以,我让人传信,说你带我走的!你要撑住啊亲爹!”陆朝朝在马车中小声喊道。

    容澈???!!

    我命休矣!

    大军刚走到城门口。

    一个女子手中拎着鸡毛掸子,静静的看着他。

    满京百姓以及大军面前,穿着银色铠甲,手持大刀的容将军,浑身一软,便从马上滑下来。

    噗通一声,跪在芸娘面前痛哭流涕。

    “媳妇儿,我知错了啊。”

    上能斩敌军首级,下能跪媳妇儿认错,没毛病!

    朱副将怔怔的看着他。

    “你不是说,你站着,她不敢坐着吗?”

    容澈幽幽道。

    “对啊,我站着……”

    “她躺着。”

    这怎么不算家庭地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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