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当年明明看中的是静仪,结果娶回来的是姚静婉。”

    “这妹妹始终比不得姐姐。”

    “姐姐贤惠宽容,哪似你这般恶毒?”

    “亲姐姐把侍卫给了你,导致自己被掳走。你竟拿走一半赎金,怎么有你这么歹毒的人?你这样的人,我秦家可不敢要!我秦家还做不做人了?”老两口平日里对姚静婉诸多称赞,此刻一张嘴却毒辣的紧。

    秦家老爷子自诩读书人,微眯着眸子不说话,但老太太毫不留情的唾骂,可半点没拦。

    想来也是认同的。

    姚老爷子姚老太太被她俩气的一口气喘不上来,抚着桌子差点栽倒在地。

    众人又气又怒,姚静婉死死的咬着牙:“你们秦家又是什么好东西?秦嘉言更是个畜生!”

    “他与姐姐订了婚,却私下与我联系!!他又算什么?”

    “姚静仪一根绳子吊死,尸骨还未寒呢,便上门求娶我。他又算什么好东西?”

    “你秦家还不是烂到骨子里!”

    啪!

    姚静婉话还未说完,便被愤怒的秦老太太扇了一巴掌。可姚静婉素来不是个好脾气,抬手便狠狠推了老太太一把。

    “哎哟……”老太太一个不察,便被推倒在地。

    一屁股跌坐在地,腰椎发出咯吱的声音,当场倒在地上起不来。

    哎哟哎哟的白着脸哀嚎。

    “好好好,这就是你们姚家养出的好女儿!竟敢对婆母动手,休妻!”

    秦老爷子动了怒,当场让家丁将老太太扶回去,回去的路上大肆宣扬,姚家名声一落千丈。

    姚静婉跪在堂前:“还请爹娘做主啊……秦家半点不给姚家脸面,他们当我姚家是什么人!”

    姚老爷子眼前晕眩不已。

    “孽障,你住嘴!!”

    “静仪是你亲姐姐,是你亲姐姐啊!!你怎么忍心对她下手?”

    “她对你诸多疼爱,你怎如此狠心呐!你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妹,你这个混账丫头啊!!血脉至亲,你也下得去手!”最最寒心的,当属姚家老太太。

    此刻真是哭的肝肠寸断,又无奈又绝望。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为何会走到这等境地!!

    当初姚静婉嫁给秦嘉言,反对的最厉害的,便是老太太。

    她是女子,自然懂。

    静仪因静婉被掳,静婉却嫁给自己的姐夫,让静仪该怎么办?

    但府中大事不容她做主,便是哭瞎眼睛,也改变不了事实。

    “谁稀罕与她做姐妹?她生来端庄贤惠,而我性子跳脱,从小就被斥责被对比。有她在,父亲永远看不到我,永远都要被她压一头,凭什么!!”

    “别以为她给点小恩小惠我就该感恩戴德,只有她死了,这府中没了她,我才能能被父亲器重!”

    “父亲给她定的亲事,是名门望族。给我的呢?却是酸秀才!还是个已经成过一次婚的酸秀才!”

    “我比她到底差哪儿?凭什么她可以锦衣玉食的过少奶奶生活,而我却要嫁给酸秀才。还是个孤儿,爹娘,你们偏心!”姚静婉一股脑说出不甘。

    老太太指着她,气得眼睛发黑。

    “你……你……”

    “姚家日渐衰败,联姻势在必得。”

    “秦家规矩繁多,你最不耐烦学。你姐姐性子安静,素来端庄,她进秦家,过得更自在。”

    “你自己这些年在秦家,到底过的好不好,到底适不适合你,你心里没数吗?”

    这些年,秦嘉言在外也曾拈花惹草。

    只不过她仗着自己泼辣的性子,一个女人也没敢进门。

    就为此,老太太还因此怨上她。将男人管的太严,府上子嗣单薄,只得秦闻檀一个嫡子。

    姚静婉面色微僵,秦嘉言心悦她,但也顶不住秦家规矩重。

    秦老太太惯会拿捏儿媳妇,她见了都怕。

    “至于你说的酸秀才……”老太太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是命不好,早早成了孤儿,吃百家饭长大。但他年纪轻轻中秀才,且因着运气不好,中间耽误好几回。依旧早早中了秀才……更能说明他天赋极好。”

    “我与你爹亲自打探过,那位公子品性极佳,是个顶好的人。”

    “你若是嫁过去,带着我给你的嫁妆,上头又没婆母,相公又是个好相处的性子,怎会吃苦?”

    “未免你多心,这些年我从未对你说过。”

    “当年你看不上的酸秀才,后来考取了探花,如今在京中,已是高官厚禄,享不尽的荣华。”

    “你说说你,放着好好的官太太不当,抢了静仪这门亲事。”

    老太太怎会不疼女儿呢?

    静仪出生后,自小也是活泼的性子,但老爷子怕她担不起姚家责任。为了掰她的性子,挽起她的裤腿,露出白嫩的双腿,让她跪在祠堂前,用细细的竹条鞭打。

    一条又一条的伤痕,不伤骨,但极疼。

    上好的膏药一敷,半点不留痕。

    生生将她磨成这贤惠端庄的性子。

    老太太拦不住,只能听到屋内女儿的呜咽,她在屋门外哭到昏厥。

    “你姐姐怕你受苦,与她过同样的日子,特意求了父亲,让你过自由自在的日子。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却好心当作驴肝肺。”

    老太太哭得泣不成声,甚至不想再看姚静婉一眼。

    丫鬟扶着老太太离开,姚静婉呆呆的跌坐在地上。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老爷子沉着脸,冷冷的看着她。

    眼底的失望难以掩饰。

    “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吧。姚家还有你兄弟嫂子,总归要替他们想一想。”老爷子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心里只琢磨着,怎样才能让伤透了心的长女回家。

    姚静婉听得做姑子,一张脸煞白,毫无血色。

    “大嫂二嫂……你我虽是姑嫂,但情同姐妹……”

    话还未说完,总是笑着迎她的大嫂手绢一挥:“可别,谁与你情同姐妹。救你命的亲姐妹都敢害,我可当不得你姐姐。”

    二嫂更是连场面话都不愿说:“你就是个搅家精,快快离开清修去吧。”

    “若不是你多事,静仪也不会厌弃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