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的表是百达翡丽,市价一百五十万。”

    宴文洲又摸了摸手边的茶杯,“这套紫砂出自名家之手,价格应该不会低于百万,还有这套红木桌椅,材质是降香黄檀,料质上乘,少说也要一百多万。”

    王绍忠家境清寒,按他所说,只行了两年医,确实不可能积累这样多的财富。

    余薇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间休息室,旁边有个书架,上面放着不少医书。

    余薇拿了几本,粗略地看了看,都是很常规的中医书籍。

    爷爷上了年纪之后,操持诊所渐渐力不从心,加上父亲一门心思做生意,索性就关了药房。

    许多来找爷爷的,都是身患绝症之人,家里的钱已经因为看病花的七七八八,所以爷爷免费开方,做些常规治疗。

    他收的病人很多,被他治好的有一些,治不好的也有一些。

    直到有人被爷爷“治死”,病人家属拉着横幅到诊所外面闹,她还记得那些人一改当初求爷爷看病时的可怜模样,表情狰狞的像要吃人。

    后来,余家报了警,那些人被带走,原本以为很快能水落石出,结果又有人接二连三地找过来。

    他们说爷爷的方子有问题,说爷爷针灸有问题,爷爷看病不要钱,其实是在拿他们当试验品。

    事情闹得很大,有家属做了尸检,证明不了病人的死亡跟爷爷有直接关系。

    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爷爷。

    往诊所门口扔臭鸡蛋,烂菜叶,拉横幅。

    爷爷只好将诊所关了门。

    她不懂,为什么看病不要钱居然会成为他们攻击爷爷的借口。

    爷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她哭着抱着爷爷,说以后再也不给人看病。

    爷爷也只是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傻丫头,这些人只是失去了亲人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罢了。”

    即使到了那个时候,爷爷也从未怨过什么。

    余薇眼眶湿润,回过神擦了擦眼角,宴文洲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与其在这里等,不如出去转转。”

    余薇转身看他,他眼下有淡淡的青灰色,他真的一夜未睡?那为什么还要陪她过来?

    余薇本来就想出去转一转,点了点头,宴文洲动作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余薇挣了一下没挣开。

    “出门在外,情绪最好不要显露在脸上。”宴文洲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道:“让别人看到我们夫妻感情不和,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人牵手出了门,不少人纷纷对两人侧目。

    这医馆外面普普通通,里面却别有洞天,有专门的药房,代煎室,两人走到后院儿,煎过的药渣在后院儿堆起一座小山。

    余薇走过去,拆开仔细地查看。

    “汪汪汪!”一声狗叫吓得余薇险些跌倒,好在宴文洲及时扶住了她。

    一个中年男人牵着一条杜宾犬,呵斥道:“后院儿不能乱进!快出去!”

    宴文洲打量了男人一眼,这才领着余薇走了出去。

    “这个医馆不简单。”宴文洲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每个角落都有监控,后院有许多车轮印记,能累积这么多财富,王绍忠肯定还有别的生意。

    “商磊说他是采购药材时见过王绍忠。”余薇看向宴文洲,“我特意看过地图,距离这个村庄五公里外就是深山,山上应该有不少珍贵药材。”

    察觉到脚步声,宴文洲握紧余薇的手。

    王绍忠急匆匆走过来,看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眸光动了动,“宴总,薇薇,饭菜备好了,咱们去吃饭吧。”

    宴文洲挑了下眉,这么快就换了称呼,他调查的速度很快。

    王绍忠让人准备的饭菜很丰盛,对宴文洲态度殷勤,拿了珍藏的好酒,宴文洲以还要开车的借口拒绝。

    王绍忠自斟自饮,喝到最后痛哭流涕,一直跟余薇说着余老先生的好,遗憾没有机会报师恩。

    打完感情牌,王绍忠抹了把脸,“我让人给你们安排了客房,你们休息一会儿,休息完再回去。”

    赶客的意思很明显。

    余薇看着他的身影,更加笃定,可以从他身上找到些什么。

    两个人到了客房,余薇接到了姚琳的电话,她已经快到c市,估计两个多小时以后就能到,“我怎么听孙哲说,你跟一个男人一起走了?”

    “是宴文洲。”

    “狗男人转性了?”姚琳声音不小,客房里又安静,余薇怕宴文洲听到,走到外面,“他来c市出差,顺便跟我过来。”

    “就你们两个?”

    “嗯。”

    姚琳纳闷儿,文思雅还在住院,宴文洲居然千里迢迢赶去找薇薇?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余薇回到房间里,刚关上房门,就被宴文洲怼在门前,“狗男人?”

    余薇有几分心虚。

    “你平常跟朋友就是这样骂我?”

    “我没有。”

    “没有?”宴文洲又靠近她一些,“那你为什么心虚不敢看我?”

    余薇闻言,仰起头看他,力证清白。

    下一秒唇瓣再次被吻住,宴文洲搂着她的腰肢,将人抱起放到床上,在她又准备咬人前,松开了唇瓣。

    “属狗的,这么爱咬人?”

    “宴文洲,吻一个你讨厌的女人,你不觉得恶心吗?”

    宴文洲眸光沉了沉,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唇瓣,“怎么,我吻你,让你觉得恶心了?”

    余薇撇开头,不想回答。

    “恶心也给我忍着。”

    唇瓣再次被吻住,宴文洲捏着她的脸颊,让她没办法再咬人。

    霸道的吻夺走了她所有的空气。

    毫不怜惜的吻法,只为让她印象深刻。

    一吻结束,宴文洲将她按在怀里,余薇喘着气,心里骂他变态,却不敢再惹怒他,毕竟这男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传来男人沉沉的呼吸声。

    余薇想要将他的手移开,可就算睡得这样沉,他的手还是牢牢的锁在她身上。

    如果不是知道他心里装着文思雅,她会误以为他很在乎她。

    她昨晚也没休息好,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身上的压力骤减,余薇睁开眼睛。

    宴文洲揉了揉眉心,接通电话,王舒曼带着哭音的声音传了过来,“文洲,小雅不见了!我派了人去找,可是哪里都找不到她!”

    “什么时候?”

    “她今天早上一直念叨,你生她的气了,所以没来看她,还说你要送她出国,我宽慰了她几句,以为没事了,结果我不过是去找了趟医生,回来她就不见了。”

    “我马上回去。”

    宴文洲挂断电话,站起身,看向余薇,“现在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