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对她是这样陌生,或许该说,他一直都是如此冷漠绝情,只是她之前曾经有幸靠近过他,得他的庇佑,不用面对他冷酷的一面。

    “利用我跟余薇离婚。”

    宴文洲的脸色阴沉下来,“你怎么知道我想跟她离婚?”

    文思雅浑身发冷,“你知道了?”

    宴文洲没什么表情地问她:“当宴家六小姐不好吗?”

    “宴家六小姐?”文思雅讽刺地笑了笑,“宴文洲,你明知道我爱着你,鬼才想当什么宴家的六小姐!”

    “爱我?”宴文洲神情依旧冷漠,“如果不是奶奶要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做亲子鉴定,你原本打算带着别人的孩子嫁给我,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爱?”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那你呢?”文思雅痛苦地看着他,“你曾经明明对我很好的,你会为了我跟别人打架,你会在我哭的时候安慰我,你拿走了我的一颗心,为什么转头就可以娶别人?”

    “你觉得你为什么能在发生这些事情后,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你就这么爱余薇吗?”文思雅不甘心地问:“她到底哪里值得你这样喜欢?”

    宴文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自往楼上走。

    文思雅捏紧手心,咬牙道:“你就不介意余薇跟孟鹤川的那一段吗?宴文洲,你不是最讨谈别人碰你的东西吗?余薇早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余薇,她的心里她的身体上都是孟鹤川留下的痕迹……”

    宴文洲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

    “文思雅,你是在提醒我,我对你还是太仁慈吗?”

    被他的眼神刺痛,文思雅有些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从别墅出来,文思雅就看到不远处的男人,她愤怒地冲了过去。

    “啪!”的一记耳光打在陈安脸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毁我?”

    陈安摸了摸脸颊,见她又抬起手,扣住她的手腕,“你觉得没有姓宴的允许,我能进去吗?文思雅,你清醒点儿!要毁你的人是他,不是我!”

    “滚开!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陈安没有松手,“现在大概除了我,没有哪个男人还愿意娶你!”

    “娶我?”文思雅目光不屑地看着他,“陈安,你配吗?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

    “你又是什么德行?”陈安攥紧她的手,“为了个不爱你的男人,搞得自己身败名裂!有谁还会看得起你这种女人?你当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文思雅目光痛恨,在文家破产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是了!那个时候,她已经深刻体会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只有他待她始终如一,仍旧把她捧在手心上,她曾经以为那就是爱的,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他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文思雅忽然想到什么,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余薇跟余夫人没有血缘关系,那她就不是余家千金,可她也不是宴廷嵩的私生女,那她究竟是谁?

    ……

    余薇收到了赵粤发来的采访稿,她给赵粤打了个电话,又沟通了里面的几个细节,定了稿。

    赵粤笑着问她:“之前给你推荐素人综艺你不肯接,我又帮你找了个几个中医类的节目,都是科普性质的,而且有很多业内的名中医,要不要试试?”

    余薇犹豫了一下,“能不能把节目的详细信息发给我?”

    赵粤听她松了口,笑着说:“我一会儿微信上发给你。”

    接下来半天,余薇将几个节目的信息都过了一遍,其中有一个节目知名度稍微高一些,邀请的也都是圈子里的名中医。

    宁仁堂的假药材事件波及了中医圈,因为曾经有不少名中医为宁仁堂站台,导致整个群体被不少激进网友攻击。

    余薇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去参加节目。

    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去跟这些医生交流交流心得,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她有一些也是看得一知半解。

    而且其中一位中医比较擅长治脑部疾病,说不定可以推荐给宴文洲。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余薇的思绪,余薇过去开门,就见一个戴着帽子,墨镜,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出现在门外。

    见余薇开门,女人急忙走了进来,示意余薇关上门。

    余薇迟疑地问:“宴夕玥?”

    宴夕玥摘下墨镜,神色有些不自然,“我有个朋友想要找你看病。”

    余薇没有理会她,径自走进诊室里,宴夕玥跟在她身后。

    余薇坐到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不是经常说我爷爷是庸医吗?说他是江湖骗子,说我们余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只会下三滥的手段,怎么还推荐你朋友找我看病?”

    宴夕玥不满地看着她,“余薇,找你是看得起你,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

    余薇靠在椅背上,不急不慢道:“难道你妈没教你,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宴夕玥咬咬牙,“你开诊所不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吗?”

    余薇笑了一声,“我们余家不都是在赚黑心钱吗?”

    宴夕玥被她怼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给我朋友治病?”

    “求人,会吗?”

    宴夕玥看着余薇,努力平稳呼吸,最后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余医生,我拜托你给我的朋友治病,行吗?”

    余薇神色冷淡看她,“我早就不行医了。”

    宴夕玥立即变了脸色,“你耍我?你跟我三哥都离婚了,不是一样在给他治病!难道你只给男人治,不给女人治?”

    余薇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就算给路边的流浪狗治,都不给你朋友治。”

    宴夕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拿我跟狗比?”

    “不是你朋友吗?”

    宴夕玥气愤地看她一眼,“拽什么拽,你也不见得有什么真本事,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宴夕玥气冲冲地离开。

    余薇把诊所里消了消毒,这阵子宴夕玥不是第一个来找她看病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余薇本想把诊所门关上,就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路边。

    “薇薇,我能进去喝杯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