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诧异地看向他,“她知道你去世的事情了?”

    “奶奶一开始就知道我没事。”

    他不可能拿奶奶的生命做赌注。

    宴文洲握住她的肩膀,“目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正在医院抢救,余薇,我们需要马上赶回帝都。”

    余薇颔首,“我把药材收好,我们马上出发。”

    好在行李不多,余薇很快就收拾好,宴文洲开车带她到了镇上的汽车站,两个人倒了几次车终于到了市区。

    到了机场,宴文洲给她买了机票,“余薇,我们需要分开回去,你放心,我安排了人接应你。”

    “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

    “我暂时不适合公开露面。”宴文洲摸了摸她的脸颊,“放心,我不会离你太远。”

    余薇握住他的手。

    宴文洲低声安慰她,“如果奶奶没事,我们再回来。”

    她当初之所以离开,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想成全宋清荷跟宴廷嵩。

    现在回去,还能不能顺利离开,是未知数。

    他们都很清楚回帝都,要面对的是什么。

    余薇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瓣,“宴文洲,你说你不在意我是谁的女儿,现在我告诉你,我也不在乎你是谁的儿子,我只在乎你这个人。”

    宴文洲俯身,伸出双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余薇回抱住他,两个人都想要用力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坐上飞机,看着外面的云层,余薇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很疼,这些天是真实存在,而不是她的黄粱一梦。

    飞机落地。

    余薇在机场看到了来接她的顾廷森还有孟知瑶。

    顾廷森看到余薇,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孟知瑶上前抱住余薇,一双眼睛哭得通红,“薇薇,你吓死我了,这些天打你电话都打不通,你到底去哪儿了?连个消息都没有,我们还以为……”

    顾廷森无奈地看着她,“我就跟你说,余薇没事,你非不信,非要说她殉情。”

    余薇把自己的行李交给孟知瑶,“知瑶,帮我把东西拿回诊所,然后联系我的助理过来处理里面的药材。”

    孟知瑶急忙接过。

    余薇又看向顾廷森,“麻烦顾总送我去医院。”

    到了车子上,顾廷森透过后视镜看了余薇一眼,“宴老夫人的情况目前很不稳定,宴家已经在商量后事,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不然他也不会通知宴文洲。

    余薇闻言,捏紧手心。

    想到上次见到老夫人时,她明明身体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严重?

    既然她知道宴文洲没事,那是为什么?

    宴家人全都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面,连已经出国的宴夕倩都被喊了回来,跟老夫人做最后的道别,她哭得眼眶通红。

    看到余薇,宴夕倩握住她的手,“薇薇,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奶奶。”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想什么办法?”陶静站了出来,“余薇,我看你也别瞎折腾,省得再送老太太一程。”

    宴廷嵩扫了她一眼,陶静不太情愿地闭了嘴。

    宴廷国不满地看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宴家的钱你一分都别想拿!”

    “凭什么我不能拿?”陶静顿时变了脸色,“宴廷国,你有没有良心?我跟你过了三十多年,给你生儿育女,没功劳也有苦劳,今天全家人都在,我就让大家评评理……”

    余薇懒得听她废话,直接进了病房里。

    老夫人身上插着管子,连接着各种仪器,余薇瞬间红了眼眶。

    她走到病床边,握住老夫人的手,“奶奶,我是余薇,我来看你了。”

    宴老夫人的手动了动,余薇着急地握紧她的手,老夫人的眼皮颤了颤,好不容易才睁开了一条缝。

    余薇俯身,抚摸着她的脸颊,“奶奶。”

    听到余薇的声音,宴老夫人握紧了她的手,想要说话,可是戴着氧气罩,什么也说不出来。

    余薇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安慰她,“奶奶,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宴老夫人抬起手,想要摸一摸余薇的脸,可惜没有力气,余薇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感受着她脸颊上的温度,宴老夫人看向她,浑浊的眼睛里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歉疚。

    一滴泪水顺着她布满细纹的眼角滑落。

    余薇温柔地帮她擦去。

    等到情绪稳定一些之后,余薇帮老夫人把了脉,她的脉象很乱,急火攻心,导致旧疾复发,情况很复杂。

    余薇给她针灸,期望可以暂时稳住她的状况。

    可惜效果并不算太好。

    宴老夫人握紧她的手,向她摇摇头,余薇红着眼眶看她,“奶奶,你不是一直想要抱曾孙吗?”

    将老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余薇笑着开口,“这里有我跟宴文洲的孩子,你很快就可以当上太奶奶了。”

    宴老夫人浑浊的眼睛亮了几分。

    余薇又给她针灸了一次,宴老夫人的情况总算稳定一些。

    从病房里出去,余薇对众人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她暂时还不能确定能不能将老夫人救回来,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你怕不是要趁着这几天,在老夫人耳边吹吹风,好让她像文洲一样,把遗产都留给你吧!”陶静越想越气,“余薇,你不过就是个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你凭什么得到宴家的家产?”

    余薇神色镇定地看向她,“我凭什么用得着向你交代吗?你算什么东西?你好像也不姓宴吧。”

    陶静被她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余薇你……”

    “这病房外还真是热闹。”

    沈美玲的声音响起,她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宴廷嵩看到她脸色沉了几分,“你来做什么?”

    “好歹曾经夫妻一场,老夫人生了病,我这个前妻当然要来略表心意。”沈美玲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仍旧优雅精致,“宴廷嵩,你最好祈祷老太太挺过来啊。”

    沈美玲看着他,讽刺地笑了笑,“死了儿子,你可以无动于衷,如果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是要守孝三年的,宋清荷应该等不了那么久了吧。”

    “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沈美玲不理会宴廷嵩冷漠的态度,走到余薇身边,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果然啊,人还是不能太重感情,不然很容易就被人找到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