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的出现,让所有木叶高层去而复返。

    高层会议重新召开。

    “宁奇查到了那些分家成员案件背后的凶手,他正在追踪对方。”

    “宇智波斑……是重名吗?”

    “可是现存在册的宇智波一族的成员,并没有叫宇智波斑的家伙。”

    “你知道指的是谁。”

    “我当然知道,可那人已经死三十多年了!”

    “无论如何,他姓宇智波,所以……这就是宇智波一族胆敢谋反的底气吗?”

    这个名字宛如拥有偌大的魔力,让会议厅内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四位老人一阵沉默。

    他们打心底里都觉得宁奇信纸上的这个斑根本就是别人伪装的,但宇智波一族近期的疯狂又不敢让他们轻易下定结论,难道这位宇智波斑,真就是宇智波一族不知从哪个乱葬岗里挖出来的老东西?

    “要把这个宁奇叫回来问个清楚吗?”炎问道。

    “不!”猿飞和团藏同时摇头,如此难得的线索,怎么能让它轻易断掉呢?

    “那鼬呢?他没提起过这位宇智波斑可能是宇智波一族的秘密武器吗?”

    “没有。”

    他如果真知道宇智波一族还有援手,肯定也不会隐瞒的。

    见猿飞摇头,团藏皱了皱眉,富岳那家伙也不是那么没有头脑嘛,还是把儿子骗过去了……

    宁奇传过来的情报非常宝贵,虽说这位宇智波斑和日向分家的案件牵扯到一起令人挠头,但既然已经确定了是敌非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做好相应的预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

    猿飞想了想,事情明摆在眼前,既然宇智波叛乱之时可能有意料之外的强者助阵,那他们也必须做出相应的调整:“原本的作战方案不变,但为了应付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宇智波斑,还可以再成立一个尖刀作战小队,小队规格……就按照最高的影级标准来。”

    影级标准,并不是指小队实力可以对标影级,而是更胜一筹,甚至是足以在常规作战中击杀单个影级强者的小队标准。

    以此类推,上忍标准便是足以击败乃至击杀单个上忍的小队标准。

    对于猿飞的提议,无人做出反对,事关木叶安危,事关那恐怖的身影,再如何慎重都是应该的。

    ——他们将宁奇信纸上透露的那位宇智波斑,当成了真正的斑来对待!

    “具体人选呢?”小春问道。

    猿飞说出了几个名字,那都是木叶足以独当一面的精英忍者,可能仍然觉得不够,他扫了一眼走廊外待命的一众上忍和暗部精英,目光一顿:

    “再加上一个……卡卡西。”

    尖刀小队组建完毕,他们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在木叶和宇智波对战期间,提防那潜伏在暗处的宇智波斑。

    他们未必会出动,但所谓未雨绸缪,不外如是,庞大的忍村军事集团并不能靠临时机变来应对一切,有预案总是比没有预案来得让人安心。

    敲定了对付宇智波斑的事宜,会议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猿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摇头感叹:

    “不愧是木叶双骄啊,一个潜伏宇智波,为我们提供关键情报。”

    “一个调查日向分家的案件,却意外撞破了疑似宇智波的援军。”

    “他们都于木叶有大功啊!”

    众人微微颔首,只有团藏皱了皱眉,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对功臣做的太过分吗?

    ……

    一切安排都在黑暗下有条不紊的践行着,虽然早已身藏利刃,心怀杀机,但木叶和宇智波一族两方仍旧如同夫妻般维持着表面的恩爱。

    战争不可避免,每个人都已暗暗做出了觉悟。

    但正如猛兽一旦放出,它就绝不愿意被角斗士驯服一样,猿飞日斩希望在战后只诛首恶,保全妇孺的策略在团藏看来也仍旧是冠冕堂皇到了天真的地步,他一时甚至无法分辨出猿飞是真心如此还是虚伪难辨。

    火影的身份确实需要如此伟光正的形象。

    而阴鸷毒辣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团藏也确实离那个位置还远。

    身为木叶这棵大树的根,这是少有人会注意到的阳光照耀不到的部位,根系越扎越深,大树也越长越高,团藏对于如此职位的分配也从无不满,他甚至非常享受自己身为木叶黑暗中的王。

    阳光下有阳光下的玩法,黑暗里也有黑暗中的规则,大树根须在与其他植物伸来的触须争夺营养也只有不择手段才能取得胜利,而斩草要除根才巩固胜利果实的基础,猿飞不愿意将这件事说的太明白,或者不愿意做,但团藏觉得自己早已心领神会。

    对于宇智波一族,除了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安排了鼬在开战前夜试试将他们屠杀干净外,团藏也同样准备了鼬失败的后手,即在第二天的正面战场上,当宇智波一族倾巢出动时,派出潜伏在那附近的根部忍者将留在宇智波族地内的所有妇孺屠杀干净,一个不留。

    当然,灭绝政策,刀剑之下,一视同仁,那个谁——佐助,也不例外。

    毕竟当木叶和宇智波的正面矛盾爆发之时,就必然意味着前夜鼬的灭族行动已经失败了,他无法完成对团藏的承诺,自然也就无法要求团藏实现对等的放过佐助的承诺。

    一切都遵循着黑暗中的规则,而鼬看起来却颇为自信,这倒是让团藏心中多了几分期许。

    若是能借助鼬的力量将宇智波的族人屠杀干净,那么他能得到的战利品——写轮眼,也必将成倍增多。

    ……

    距离日向一族召开族会的日子,还有两天。

    残阳如血。

    风吹拂着长发,鼬靠在屋顶,俯瞰着脚下的村镇。

    氤氲的炊烟里,喧嚣不断,来往熙攘,人群纷闹。

    “这次我没动真格……哈……哈!”

    “已经动真格了吧笨蛋!”

    那是在操场上,黄头发的少年在比赛跑步时被佐助甩远后不忿的声音。

    围观的少女嬉笑着。

    “那就再来比比别的,跳高怎么样!”

    “好啊!”佐助自信一笑。

    鼬眉目温和。

    这是他所守护的人。

    这里是他所珍视的人间。

    那个器量狭小的宗族,并不如眼前的少年脸上明媚的笑容和风吹土地带过的沙尘更有份量。

    所谓决断,其实在两年前止水投身南贺川时就已经做出了。

    一族之人。

    几百条性命。

    或被野心驱使,或是随波逐流,或是茫然无知,或是耄耋之年,亦或者只是龆年稚齿。

    生命并非不厚重,只是在有些东西面前,它薄如纱纸,可以无视份量,成片撕下。

    一直到太阳落下,黑暗吞噬了鼬所眷恋的人和人间。

    他转身便走了。

    此行只为他所守护和珍惜的事物能够重见光明。

    ……

    野外的密林中,宁奇还在左顾右盼,似是颇为疑惑。

    “你在找谁?”

    带着虎皮面具的长发男人倒悬在树干上,面具孔洞下那只如同三把镰刀拼凑起来的万花筒写轮眼,正冷冷地注视着宁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