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庆功宴,怎么就擂鼓了!

    哪个手贱的给杨纨绔下毒,老匹夫就一载了,特么的就不能忍忍!!!

    熙王脸色煞白,恨不得掐死郭陶,去之前,就跟他交代了!

    明知道杨老匹夫在,还给杨束难堪,再不中用,那也是杨家的血脉,杨老匹夫能看着他被人欺负!

    真以为他身体虚了,就提不动大刀了!

    火把从四处亮起,最终汇成一团。

    “左卫到!”

    “右卫到!”高喊声在夜间响起。

    “左威卫到!”

    “右威卫到!”

    “金襄卫到!”

    “屯卫到!”

    “…”

    “听凭元帅号令!!!”

    齐整的吼声,震动九霄。

    “佞臣惑君,众将士,随我,清君侧!”

    “清君侧!”

    “清君侧!!”

    “清君侧!!!”

    浪潮般的声音,一浪比一浪高,吓的官员马车都坐不住,提着裤子就跑。

    火把移动了起来,一条条火龙将建安包裹。

    杨束看着望不到尽头的火龙,眼珠子不会转了,生猛!太生猛了!

    他远远低估了杨老爷子的威望。

    真就虎躯一震,万将来拜。

    “牌九,你去同老爷子说说,就说我想当皇帝。”

    “世子,老太爷立过誓,他的兵,只守疆土,绝不篡位。”

    杨束叹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么大的威望,要么造反,要么归隐,不然就是个死。”

    “牌九,本世子不想死啊。”

    “你想吗?”

    看着杨束手上寒光闪闪的匕首,牌九眼角抽搐,很痛快的答,“不想。”

    “偏老爷子死心眼。”杨束直摇头。

    远眺火龙,杨束目光幽深,这军队要在他手里,非叫燕国改姓。

    急不得啊,他不是杨老爷子,没这个威望,将领不会服他。

    “牌九,本世子可有帝相?”吹着风,杨束闲谈般的开口。

    牌九眼观鼻,鼻观嘴,“世子要听实话?”

    杨束手放上牌九的肩,直直看着他,“本世子想听真心话,牌九,你愿意跟本世子出建安,建帝业?”

    牌九抬起头,同杨束对视,见他眼里没有玩笑,牌九神情肃然起来,一字一句道:“世子剑眉星目,天庭饱满,一看就是雄主。”

    杨束捏住牌九的肩,大笑出声,“找个时间,我向你负荆请罪。”

    “山河秀丽,叫人痴迷啊。”杨束闭上眼,倾听着马蹄轰隆隆的响声。

    火龙不断蔓延,破门声,哀求声,接连响起,今夜的建安,注定无法平静。

    “元帅,刑部郎中申卢首级带到!”

    “吏部主事田柳首级带到!”

    “户部员外郎孙时茂首级带到!”

    “守绥将军施戎首级带到!”

    “工部郎中曹旺首级带到!”

    “…”

    一声声高喊响彻黑夜,分开的火龙再次凝聚,将城门照的如同白昼。

    一颗颗头颅被吊上城墙,空气中充满了汗臭和腥味,所有人目光投向杨老爷子,等他发出下一个指令。

    哐哐,长夜里响起大批量的脚步声,朝着众人靠近。

    杨老爷子掀起眼皮,望向被禁军护在中间的车辇。

    双方距离百米时,脚步声停了,只有车辇缓缓前行。

    车辇在杨老爷子五十米处停下,身穿龙袍的皇帝从里面走出来,他看着杨老爷子,目光里流露出痛苦,“亚父,朕已经在查了,你这是做什么!”

    “老臣在为燕国做最后一件事。”杨老爷子语气平静,“也叫这些人知道,定国王府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束儿若有事,我护得燕国,也毁得!”

    “众将听令!”

    “我死后,所有人全速赶往边境,只守疆土,不理朝堂。”

    “不听宣,不听调。”

    “天子要容不下,不必守忠义。”

    “亚父!”皇帝惊出声。

    “皇上,老臣什么都知道。”杨老爷子直视皇帝。

    锐利如刀的眼神,让皇帝心口猛颤。

    “庞副将,念第二份名单。”杨老爷子威严出声。

    “亚父就一定要让朕难堪。”皇帝眸子里藏着怒火。

    “念!”

    “大理寺少卿郭子维。”

    “兵部侍郎潘善。”

    “禧国公府蒋文博。”

    “户部尚书冯晏。”

    “…”

    “亚父!”皇帝瞳孔猛缩,“你是要亡了燕国吗!”

    “定国王府可以覆灭,但我活一日,便谁也不能欺辱我孙子,束儿要救不回来,这些人,就给他陪葬。”

    “我杨家为燕国做的够多了。”

    “放肆也是该的。”杨老爷子居高临下俯视皇帝,一脸睥睨。

    “好好巡视,别叫恶徒扰了天子安宁。”

    话毕,杨老爷子夹了夹马肚,目不斜视的从皇帝车辇旁过去,禁军下意识给他让道。

    皇帝衣袖里的手攥的死紧,却不敢叫住杨老爷子。

    一直到天亮,各卫才散去。

    大殿里,众臣互看一眼,都是惊魂未定。

    尽管卫兵们散去了,他们却不敢出宫,就怕杨老匹夫杀回来,要他们的命。

    定国王府,真的惹不得。

    这是此刻所有人心里的想法。

    昨夜少说百来个人头落了地,领兵围建安,这与造反无异,换旁的人,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杨老匹夫却能回家睡安稳觉。

    定国王府就是头卧住的虎,一旦亮爪,必要见血。

    “杨束救活了?”

    人群里不知道谁出声道。

    数十双耳朵立了起来。

    “昨夜进去定国王府的太医,都没出来,应是没死,要死了……”

    说话的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冯尚书,杨廉可是放了话,人没救活,要冯家陪葬。

    发疯的杨老匹夫,可不管这是明德殿。

    冯尚书面色沉冷,心里有些后悔,这婚退的太急切了,谁知道杨匹夫能回来,杨家军真就强悍!

    “世子,奴家担心死你了,他们拦着不让奴家过来。”

    柳韵扑到杨束身上,梨花带雨的哽咽。

    杨束翻了个白眼,“装的过了。”

    见人都出去了,柳韵擦去脸上的眼泪,纤手拍了下杨束的胸口,“不解风情。”

    杨束翻坐起来,“昨晚的声响,可听见了?”

    “听见了,一晚上都没敢睡。”柳韵款步到椅榻上坐下。

    “有兵权就是不一样,闹的这么大,皇帝也不敢责问。”

    “世子,将来黄袍加身,可不能忘了奴家。”柳韵声音娇媚,看向杨束的眸子,含情脉脉。

    “案桌后左边第三个书柜,你把那个匣子打开。”

    柳韵朝杨束抛了个媚眼,“世子可算开窍了,知道给奴家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