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给牌九,让他尽快过来。”进门的那刻,杨束对方壮道。

    “王上,可是我伺候的不好?”方壮陷入自我怀疑。

    杨束瞥他,“你把守兵的情况整理成册,再就是……”

    “王上,我这就去传信。”方壮一脸严肃。

    没有打趣的心思,杨束直奔书房。

    要推行的事情许多,不打仗比打仗还忙啊。

    除了民生,军队方面也至关重要。

    如今马匹到位,该训练出一支骑兵。

    这事杨束准备交给孙扈,两人相处过,好沟通,他的想法,孙扈都会落实。

    刚拿下秦州,这会征兵,民众心里只怕惶惶不安。

    得缓上一缓。

    许靖州在秦州这一片名声极好,他主事,能安百姓的心,位置该提一提了。

    军队后勤,先由忠国公统管。

    书监负责人何相书,需有个正经的名头,让众人一看就知道干嘛的。

    国子监设祭酒,杨束不打算做改动,但他这没有国子监,只有书监。

    赵牛勇武有余,谨慎不足,适合在前冲锋,做不了统管一军的将军。

    瞿元中能力倒是极够,杨束在边境画了一笔。

    内务总管,这没什么好考虑的,非牌九莫属。

    孙扈性子沉稳,头脑清楚,武力也可以,当重点培养。

    方壮、庞长,这两个不用做什么改变。

    军器监,杨束属意郑哨,但这会,还没设立的必要。

    “王上。”庞长敲了敲房门。

    杨束思绪暂停,他看过去,问道:“何事?”

    “许大人来了,在偏厅候着。”

    “带他过来。”杨束手敲在名册上,粗略的行政框架,已经有了,但完善,得许靖州协助。

    “王上可是找我?”许靖州朝杨束行了一礼后才开口。

    “正好,我这边也有事同王上说。”

    许靖州话一落,从怀里掏出两本册子和一张图纸。

    “我先同王上说图纸。”

    “秦州面积不小,往返各地,少则一日,多则十天半月,仅靠马车,实在不便,既要将其作为建国的中心,这地的人就得凝成一块。”

    “物品往来和政策下达,必须顺畅。”

    “茅昌河,曾在都水司任职,辞官后,四处游历,现居住在环水村,治理河道上,经验十分丰富,其头脑,让人叹服。”

    许靖州说到这,脸上有钦佩之色。

    “这张图纸,就是他画的,按上面的开凿河道,不仅能分支河流,避免水患,更重要的是,府县间,能通过水路连接在一起。”

    杨束瞳孔缩了缩,拿起图纸,细细看了起来,“此等人才,为何不早说!”

    “他几经打压,对朝廷失望透顶,也是王上拿下秦州,称了王,他才将图纸拿出来。”许靖州回杨束。

    “好!极好!”

    杨束难掩激动,“晚会,将人带来议事厅,我要亲自见见。”

    “是。”

    许靖州笑了笑,随后打开册子,“王上,我粗略算过,开凿河道、建造船只,以及招募民夫上,银两约需三百万。”

    杨束眼角抽动,狐疑的看许靖州,这玩意是不是知道他刚得了三百万两?上来就将他掏个底朝空!

    “王上,城西的路……”

    “你等会。”杨束听不下去了,这一看又是要钱。

    “许靖州,我口袋里真掏不出铜板了。”

    许靖州看杨束,“王上,你出建安前,不是抢了一大笔?”

    “那是军费,将士们的命,这个不能动。”

    “王上,你一定有法子的。”许靖州语气坚定,对杨束充满了信心。

    杨束眼角疯狂抽动,这货是不是想逼他去卖屁股?

    “我只给你三百万,以许刺史的能力,一定能发挥出六百万的效果。”

    杨束拍了拍许靖州的肩,比他的信心还足。

    “许刺史,去吧。”

    看许靖州张口,杨束直接赶人。

    还没到手的银子,他都给了,再要,这不是逼死他吗!

    “王上……”

    “来呀,送客。”

    都叫他刺史了,怎么还不收敛,他只有一个银矿,没金山!

    转过身,杨束拍脑门,光顾着肉疼,忘谈事了。

    “先不送。”

    杨束喊住亲卫,示意他退下。

    看着许靖州,杨束凝声道:“秦州不算富庶,百姓那,就算榨干他们的骨血,也榨不出什么。”

    “但库房,不能光出不进。”

    “我准备大力扶商,经济拉动起来,不光税收可人,他们富足了,我们的压力也能小很多。”

    “怎么给便利,你查查市场,到时我们探讨。”

    “对了,往后人口不允许买卖。律法上,我做了些修改。”

    杨束说着,在抽屉里翻找,将一本册子给许靖州,“你回去看看。”

    “原恭州太守江山川这个人,你觉得如何?”杨束随口问。

    “人情练达,不拘小节,颇有城府。”许靖州沉吟着开口。

    杨束点了点头,在案桌后坐下。

    许靖州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陆韫在五十米外,见人走了,她端着汤盅进了杨束的书房。

    没有出声打扰,陆韫盛了碗排骨萝卜汤放在杨束左手上方。

    “歇会,暖暖胃。”陆韫声音很轻。

    杨束抬起头,露出笑容,“江山川归顺了,这一趟,没费什么力。”

    端起碗,杨束喝了口汤,看着堆满碗底的排骨,他笑容深了深。

    “晚上估计要很晚回来,不用等我。”杨束将空碗放下,握了握陆韫的手。

    “嗯。”陆韫柔声应,擦了擦杨束的嘴,将碗筷收拾走。

    看着门口,杨束扬了扬嘴角,提起笔,继续画活字印刷版的图纸。

    较之前,他的笔明显流畅许多。

    “王上,时辰差不多了。”方壮探进脑袋提醒。

    杨束朝外看了看,只见太阳剩最后一点余晖,夜幕已经在往下拉了。

    站起来,伸展了下肩背,杨束迈开脚步。

    议事的地方,他特意没选在自己的府邸,免得无时无刻都有工作的感觉。

    杨束提前三分钟到的,但议事厅人已经齐了。

    分的倒是明白,文臣一边,武将一边。

    “王上。”

    众人躬身行礼。

    “都坐,不必拘谨。”杨束越过他们,在上方坐下。

    首先开口的是许靖州,他待在会宁县的时间最长,对秦州,也做了了解。

    “王上。”许靖州将秦州府县的情况讲述了一遍,随后将厚厚的状纸拿出来。

    “王上,官绅目无法纪,草菅人命,还请重惩,还秦州朗朗乾坤。”许靖州一脸愤慨道。

    杨束眼帘微低,这是许靖州在他面前,最贴心的一次。

    钱跟土地,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