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院,许月瑶不停给杨束夹菜。

    “自己也吃。”杨束把外焦里嫩的鸡翅放许月瑶碗里。

    “晚上我还会过来。”

    握了握许月瑶的手,杨束让她坐好,别光顾着他。

    这几日借口政事繁忙,杨束没踏入海棠院。

    许月瑶又是懂事的,就眼巴巴等着,一步都没去书房,就怕扰着他。

    “虽没过来,但我心里是念着你的。”

    “朝堂那边有些复杂……”

    许月瑶定定看着杨束,“皇上不必解释,雷霆雨露,月瑶都甘之如饴。”

    杨束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真是傻姑娘。”

    “我有全天下最英武的夫君,再傻也能过的好。”

    杨束朗笑,将许月瑶拉进怀里。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杨束目光在许月瑶脸上流连。

    “等不及晚上了?”杨束凑近美人的耳朵,带着些意味开口。

    许月瑶脸瞬间红了,声如蚊蝇的嗔杨束,“皇上~”

    杨束大笑出声,还是这么不禁逗。

    一逗就脸红。

    活像未出阁的姑娘。

    “皇上,九总管来了。”侍女朝里道。

    杨束环住许月瑶的腰,“看样子,只能到晚上了。”

    闲话了几句,杨束松开许月瑶,将碗里的汤喝了。

    出屋后,杨束朝外走。

    牌九跟上他,“皇上,裘管和裘川安来了。”

    “他们做戏倒是全套,掐着时间,免得像早就知道。”

    “带去偏厅,晾个一盏茶,朕再过去。”

    牌九点头,在原地站住,目送杨束离开。

    偏厅里,裘管看了眼裘川安,这点把戏,实在不高明,果然糊弄不了杨束。

    听到脚步声,裘管和裘川安敛了神情,起身行礼。

    杨束到主位坐下,“什么急事,要饭点过来。”

    裘管抬起头,哀声道:“皇上,大军征战辛苦,嫣儿就想尽份力,她拿出自己的嫁妆,给军营里送肉送粮。”

    “小姑娘涉世不深,不知人心险恶,以为秦国的将领,定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谁知!”

    裘管声音里染了哭腔,几次哽咽,说不下去。

    裘川安见状接了话,“那扬武将军,趁着酒醉,将嫣儿……”

    “皇上,你要为老臣做主啊!”裘管涕泗横流。

    杨束在心里给爷孙俩竖大拇指,在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的情况下,他们还能把“受害者家属”演的这么自然,奥斯卡小金人必须颁给他们。

    杨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容满面,“他好大的胆子!”

    “朕的教导,他是吃进狗肚子里了!”

    “牌九!”

    杨束朝外喊:“传旨,齐迢奸淫少女,罪大恶极,杖一百!”

    杖一百?

    这人不死也得废!

    “皇上!”裘管忙跪下,“齐迢死一万次也不足惜,可嫣儿的一辈子,已经叫他毁了。”

    “再想嫁良人,已无可能。”

    “要么三尺白绫,要么青灯古佛。”

    “皇上,老臣舍不得啊!”裘管头伏了下去。

    裘川安跟着跪下,哪还不懂杨束的意思,这是要他们自己说出来。

    “事已至此,嫣儿也只能嫁齐迢了,还请皇上为二人赐婚。”裘川安满脸苦涩。

    杨束沉默了半分钟,声音里没了起伏,“齐迢做出如此恶事,岂能这般便宜了他,其他人瞧了,不得都去模仿?”

    “杖五十,抄千遍佛经,直至忏悔,三年内,功劳再大,也不得升。”

    “裘家为秦国做的贡献,朕都看在眼里,定不会委屈了你们。”杨束把裘管扶起来,温声道。

    “老臣谢主隆恩!”

    “咱们秦国不兴跪。”杨束抓着裘管的手臂,不让他跪下。

    “裘嫣出嫁,朕会为她添妆。”

    直起身,杨束出了偏厅。

    裘管和裘川安对视一眼,目的达成了,过程可以说很轻松。

    但裘管和裘川安高兴不起来,他们宁可杨束冲他们发火。

    君王一旦跟着你演,你就得小心了,这代表你触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再有下一次,刀就会落下来。

    “这段时间,让族中子弟都安分些。”

    车厢里,裘管沉声道。

    忍了又忍,裘管扫了茶盏。

    “你就不该由着她!”

    “皇上的装糊涂,你可知是用什么换的?是裘家为秦国所付出的精力和金钱!”

    “代表账消了!”

    “联姻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裘川安抿着嘴角,“爷爷,同靖阳侯府结亲,长远看,不会亏的。”

    裘管沉着眸,“齐迢到底不及谢元锦,后者可是实实在在的领兵。”

    “孙儿会去省堂领十鞭。”

    裘管闭了眼,不再言语。

    ……

    “皇上,五十杖是真打还是假打?”牌九问了句。

    杨束斜他,“咋的,你想真打?”

    “走个形式而已。”

    “那谢元锦的呢?”牌九折回身。

    杨束眯眼,吐出四个字,“往死里打!”

    “一个领军的将军,防范心弱成这样,他就该被裘嫣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