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规定,年轻的算计不过年老的。

    “娘子要见见业帝?”杨束望着崔听雨的眼睛,不错过她的情绪变化。

    谢元锦最多五日,就攻到晋城了。

    说攻不太恰当,谢元锦还没到,各府县就降了,半点抵抗都没有。

    崔听雨要想见业帝最后一面,杨束对业帝的处置,就得往后延延。

    “我与他早已断绝父女关系,他生也好,死也罢,都与我无关。”崔听雨声音浅淡。

    “麻团,肚子都圆了,还吃,小心胖成鸡。”杨束转了话题,不再提业帝。

    “娘子,乏力,冷。”麻团叫嚷。

    杨束脸黑了,这玩意的毛,是不是太多了?

    “去外面消消食。”崔听雨掀开车幔,放麻团出去玩。

    “娘子,给它请个老师吧,别浪费了这么好的脑子,琴棋书画,四书五经,都得安排上。”杨束幽幽道。

    崔听雨抿唇笑,“就缺人才缺到鸟都不放过了?”

    “娘子,我都是为了麻团好。”杨束语重心长。

    “太小了,等大点再说吧。”

    崔听雨拿起块三色糕,喂进杨束嘴里。

    车轱辘不停往前转动,将一颗颗树抛在身后。

    ……

    “忠国公,皇后娘娘是不是真的无碍?”礼部郎中满脸忧色,再一次问道。

    “被毒蜂蛰到的人,模样极惨,要不是治的及时,小命难保啊。”兵部员外郎声音沉肃。

    “帝王宫进了那么多,这皇后娘娘……”

    何元正沉了沉气,抄起了大棒,“都说了没事!”

    “你们是不是耳聋!”

    “还是就期盼着皇后娘娘有事?”

    “难不成跟刺客一伙的!”

    何元正一棒子打过去。

    “忠国公!”众人惊喊,慌忙往外跑。

    “关门!”何元正扔了大棒,骂骂咧咧,“问问问!说多少遍了还问!”

    非得他承认皇后情况不妙?

    一群人,凑不出个有眼色的。

    “皇上还要多久回来?”何元正看向管家,神情凝重。

    “做的马车,队伍人又多,速度虽不慢,但也快不到哪去,怕得些日子。”管家小心道。

    “再遣队人,分批出会宁,务必隐秘,别让人发现。”何元正腮帮子绷的紧紧的。

    皇上收到帝王宫出事的消息,肯定会加快速度往回赶。

    皇后腹中的孩子,只是继承人,没了可以再怀,皇上才是秦国的根本,那些人费尽心思,不会只为对付一个不知性别的孩子。

    最终目标,势必是皇上。

    “国公爷,再遣人,府里这边,可就不够了。”

    “有巡防卫,你还怕有人进来烧杀抢掠,快去!”何元正低喝。

    管家闭上嘴,照忠国公的吩咐去办。

    ……

    柳韵接过紫儿递来的布巾,给杨宁擦脸。

    “娘娘,奴婢抱小公主去床榻上吧。”紫儿细声道。

    柳韵看着熟睡中的杨宁,轻轻摇头,即便已经睡着了,宁儿的两只手仍紧紧抓着她的衣裳。

    这么小的孩子,理解不了太多事,她只知道被丢下了,害怕自己不要她。

    把人往里搂了搂,柳韵单手翻开册子。

    那些人找的官员,不会只有裘川安。

    如今皇后受惊,状况不明,皇上又在外面,会宁无做主之人,正是他们活跃的时候。

    ……

    裘家,裘川安找到男子,让他随自己去书房。

    “会宁戒严,侍卫挨家挨户的搜,你那个木雕,真不会被查出来?”裘川安紧紧盯着男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慌什么,他们要查出来了,还会让你站在这里?”

    “木雕是不是跟毒蜂有关?”

    男子扬起笑,凑近裘川安,很肯定的回答:“是,跟毒蜂有关。”

    “谋害皇后,袭击帝王宫,裘大人,你这何止是死罪,要连累整个家族啊。”

    裘川安揪住了男子的衣领,怒火几乎从眼里喷出来。

    这些人真就知道怎么威胁他。

    “你们与我到底有什么仇怨!”

    “裘家好不容易在秦国站稳了脚跟。”

    “杨束待我,虽不算十分亲近,但该给的,都给了。”

    “我只要不犯错,将来一定能成为秦国的肱骨大臣!”

    “全被你们毁了!”裘川安愤恨的眼睛都红了,低吼出声。

    男子挥开他,姿态散漫,“秦国的国祚,有没有三年都难说。”

    “眼前的繁华,不过是立在沙堆上,轻轻一推,就什么都不剩了。”

    “裘大人,你得庆幸,不是谁都有为雄主效力的机会。”

    裘川安冷笑,“各国里,数秦国最强。”

    “其他国家对上秦国,连个屁都不敢放。”

    “业国一大半的疆土,划进了秦国。”

    “你所谓的统一七国的君王,不会还没出生吧?”裘川安语气里带着讥讽。

    男子冷了脸,“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若无长枪和炸药,秦国猖狂一个试试。”

    “裘大人,你现在的阵营,可不在秦。”

    “秦国统一,裘家上下都得死。”

    “边上的一根草,杨束都会拔干净。”

    “你还是每日祈祷,秦国覆灭。”

    裘川安捏紧了桌子,脸部肌肉不停跳动,“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送进帝王宫的木雕有问题?”

    男子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裘大人是想杀人灭口?”

    “我不希望你们的人,每被抓一个,我就得提心吊胆。”

    “裘大人才华横溢,新朝建立,少不得要你搭手。”

    男子吹了吹茶水,“裘大人不背叛,我们这些人就是死,也会保你。”

    “安心吃,安心睡。”

    “我要见有话语权的人!”裘川安直视男子。

    “该让你见的时候,自然会让你见。”

    男子放下茶杯,“短时间里,没有需要裘大人做的事,平常如何,你就还如何。”

    “不是必须,我们最好少见面。”

    男子说完就往外走。

    裘川安看着他的背影,眸底有狠色。

    好一会,他才平复了情绪。

    这些人连帝王宫都敢动,可见势力不小,派出来执行任务的,嘴一定是死口,剐再多刀,也撬不出东西。

    ……

    “老爷。”

    护卫贴近文士的耳朵,低声道:“不少秦王卫,说是巡视周边,却偷偷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