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瑶抚了抚杨束的鼻梁,眼里全是情意。

    透过微开的月白色寝衣,能看到许月瑶白皙肌肤上的红印。

    “还不困呢?”杨束贴了贴许月瑶的额头。

    “夫君好看。”

    杨束笑容愉悦,对着许月瑶躺下,让她能看个够。

    许月瑶轻抚杨束的眉,她进帝王宫也有一段时间了,都说夫妻间,初时甜蜜,慢慢的,也就平淡了。

    可她只是看着他,心便止不住的悸动。

    觉得怎么缠绵都不够。

    “夫君。”许月瑶低低唤,声线柔而软糯。

    杨束搂住许月瑶的腰,这真的不是引诱他?

    “皇上。”

    气氛旖旎时,外面响起侍女的喊声。

    “九总管有要事禀报。”

    “知道了。”杨束坐了起来。

    “天凉。”

    杨束按住许月瑶,不让她起身,“我又不是穿不来衣服。”

    看着许月瑶强压失落的笑容,杨束抚了抚她的秀发,“我很快回来。”

    许月瑶轻蹭杨束的手,“夫君,政事要紧。”

    杨束掖了掖被子,边穿外衣边往外走。

    “什么事?”杨束随口问。

    牌九走近两步,“皇上,江大人疯了。”

    “啥?”杨束大为震惊。

    “疯了?!”

    牌九点头,“抱着密卫,那是又咬又抓,一会哭一会笑,吓人的很。”

    “大夫瞧过了?”

    “刚要把脉,江大人叫着没病,挣扎间,把大夫打晕了。”

    杨束右眉扬了扬。

    “现在吵着嚷着要见皇上,说见不到人,他就吊死。”

    杨束右眉扬的更高了。

    老家伙的心态,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喂副安神的药,让他睡一觉,我今儿就不见他了,这情况,得缓缓。”

    杨束看向尚书府的方向,“杀干净了?”

    “进到里面的刺客,一个没留。”

    杨束点点头,返身回屋。

    许月瑶看着床帐发呆,见杨束这么快回来,愣了愣。

    “不欢迎?”

    许月瑶忙摇头,抱住杨束,眉眼间都是欢喜之色。

    杨束揽住她的腰,在许月瑶唇上亲了亲。

    “避子汤还在喝?”

    许月瑶微愣,不知道杨束怎么问起这个,是怕她有孕?

    “夫君,明早……”

    “停了吧。”杨束开口道。

    许月瑶惊住,“停、停了?”

    “夫君是说停避子汤?”许月瑶向杨束确认,眼里有期待,也有忐忑。

    “嗯,停避子汤。”

    “韫儿这胎若不是男孩,你还要等多久?”

    “一年,还是两年?”

    “你生的便是长子也无妨,兄弟阋墙的事,不会发生在杨家。”

    “秦国的继承人,又没悬念。”杨束拢了拢许月瑶的秀发。

    许月瑶平日虽会读诗画画,但最常做的,还是等他。

    一颗心全系他身上。

    未入帝王宫前等,嫁进来后,还是等,分离的日子,远比相聚多。

    以后大概率也是这样。

    天下未定前,他没法长待会宁。

    每每看着许月瑶奔向他的身影,杨束心里都歉疚,他花言巧语把人骗回家,就让许月瑶守空房等的?

    不能因为许月瑶心甘情愿,就不把她的付出当回事。

    有个孩子,许月瑶的注意力就不会全部在他身上,海棠院也能热闹点。

    许月瑶红唇动了动,不同于崔听雨的不想生,她是想的。

    每每看到杨宁,许月瑶都止不住的走神,若她和杨束有个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只是想着,许月瑶心里就满满的。

    但她也清楚,她不能先陆韫产子。

    “真的可以吗?”许月瑶看着杨束,生怕他是玩笑。

    她可以喝避子汤,但绝不会喝堕胎药。

    “给我生一个,男女都好,像你就更好了。”杨束温声道。

    许月瑶脸上绽开笑容,有娇羞,更多的是欢喜。

    “我、我愿意的。”许月瑶声如蚊蝇。

    “娘子说什么?”杨束凑过去,装没听见。

    “夫君又欺负人。”许月瑶缩进被子里。

    杨束钻进去,坏笑道:“今日就让娘子知道知道什么是欺负人。”

    夜色旖旎,直到后半夜,屋里的动静才停。

    杨束撑着头,静静看着许月瑶的睡颜,他们行房次数不算少,基本都是他主动,但今晚,明明承受不住了,许月瑶还是抱着他不放。

    直到睡过去。

    她从未跟他提过想要孩子。

    一次都没有。

    实在是好欺负的很。

    心软,什么都为别人着想。

    “夫君……”

    许月瑶低喃,唇角扬了扬。

    “就这么高兴?”杨束在许月瑶秀发上吻了吻。

    清晨,天刚亮,杨束就起了。

    许月瑶是太阳进屋后才睁的眼,身上的酸痛感,差点让她叫出声。

    拉开里衣瞧了瞧,许月瑶缩回被子里,往上拉了拉,罩住脑袋。

    想起来了,她昨晚一直缠着杨束,不让他停……

    没脸见人了。

    许月瑶往里缩了缩,耳根红透了。

    “娘娘。”

    侍女轻唤了声,“皇上说你要醒了,先去浴池里泡泡,解解乏。”

    “药粉已经放了进去,是现在泡,还是……”

    许月瑶捂住了脸,拢了拢寝衣,才坐起来。

    侍女去取衣裳,一回头,见许月瑶坐在地上,她惊呼出声,“娘娘!”

    侍女急步过去把许月瑶扶起来。

    许月瑶此刻只想缩回被子里。

    ……

    “尚书府走水,江大人……没了。”

    茶馆里,一男人低声道。

    “嘭!”

    桌子的碗被汉子砸的跳起来,“是走水?”

    “那明明是放的火!”

    “一群狗杂碎!狗杂碎!”汉子牙根咬出血。

    “秦国的天,可能真的要变了。”书生喃喃。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相信皇上!”

    “邪不胜正,等皇上回来,这些人都得死!”

    茶客们张了张嘴,却都说不出话。

    事情一件接一件,他们就是傻子,也该意识到不对了。

    皇上可能真的出事了。

    “你们干嘛不说话!”汉子大声嚷,“城防卫还在,城门更是好好的,昨夜的刺客,全部诛杀了。”

    “会宁乱不了,秦国更乱不了!”

    “对!乱不了!”有人跟着喊。

    一个带动一个,气氛热烈了起来。

    角落里,男子看着慷慨激昂的茶客,眉心皱了皱,这群人,还真能自我欺骗。

    是不是要把帝王宫烧了,杨束的头颅插在枪头上,他们才会相信秦国起不来了?

    一群可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