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我杀了你!!”

    望着鲜血淋漓的儿子头颅,妇人发出凄厉哀嚎声,瞪着血红双目,双手颤抖着从地面抓起一把结实的木板凳朝着张雀儿冲了过去。

    哗啦!

    银芒一闪。

    木板凳应声而断,瞬间化为了无数碎屑。

    而妇人的脖颈出现了一条红线,开始时只是细微如线,却迅速扩大,变得清晰可见。

    原本她想来看看成果,没想到眼前的一幕让她大吃一惊。

    妇人脸色阴沉,“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心肠怎如此狠毒?”

    望着二两秀气干净的小脸,张雀儿犹豫了一下,忽然试探性的问道:“二两,你有没有……嫉妒过我,比如长相啊,修为啊,毕竟我跟你年龄差不多,有没有因此恨过我?”

    还没来得及转身,长剑透体而过。

    只是脖颈以及从面纱露出的脸颊处,明显可以看到被烫伤的痕迹。

    张雀儿离开房间后,姜守中站在窗前,眼神明灭不定。

    丫头,这次让你背锅真的是对不住了。

    周夕月轻轻摇头,“我也不明白。”

    感受到身后杀气,张雀儿转过身去。

    “小玄宗师!?”

    望着外面的骑兵,女子担忧道:“金大哥,要不你别管我了,快些离开吧,这些兵都是驻扎在青州的兵甲,也许就是冲着你来的。”

    而女子身形纤瘦,脸上戴着面纱。

    “好,那我送伱早投胎!”

    阿芳忽然想到什么,又低声担忧道:“金大哥,你这么一闹,你们那位宗主会不会生气啊,她会不会……跑来清理门户?”

    红褐色的血水从这条生命线上喷涌而出。

    少女眼神真诚,没有丝毫的虚伪,澄澈得仿佛可以映照出灵魂深处的每一丝纯净。

    “小丫头片子懂个锤子,一边去。”

    “那就杀!”

    龙媛媛冷哼一声,扬起下巴走下楼梯,像个骄傲的小凤凰。

    女子暗暗一叹。

    毕竟对方是天妖宗四大护法之一的大人物,何曾受过这等憋屈。

    在妇人攻击的同时,跪在地上的大汉望着背对着自己、毫无防备的少女,咬了咬牙,掏出一把匕首,朝着少女的后脑勺刺去。

    “杀人者最少也应该是一品武夫的境界。”

    “就没了啊。”

    她看不透这丫头的实力,但这么小的年纪最多也就三品武夫境界。

    “刚才听你们说什么雇主是吧。”

    眼前这位男人为了她和姐姐,在青州怡娇楼大开杀戒。又为了完成姐姐遗嘱,准备将她护送出大洲,前往燕戎,一路吃尽了苦头。

    壮硕妇人神情骇然。

    既然这些人不靠谱,那我亲自出马。目前已经查到那姜墨的住处,今晚我就去客栈会会姜墨!到时候一定会给师妹你出气!”

    而对于二两所说被误会偷东西的另一件事,姜守中心中不由起了警戒。

    金鳌走到窗前,脑海中浮现出那位红衣少女。

    “你是不是知道是谁要报复你啊。”

    金鳌愣了愣,挤出一丝笑容,

    “说不准啊,在宗门内我瞧不上那丫头,处处针对她。这次惹出这么大的烂摊子,她若是真跑来清理门户,也是应该的。”

    大汉几乎要哭出来了,“姑奶奶,我真不知道她叫什么,她只是让我们把那個小丫头……给欺负一顿,丢在那丫头的主人面前。姑奶奶饶命啊,你放了我,我帮你去找那个女人。”

    而试图偷袭的大汉,脑袋早已搬家,手中还握着那把匕首。

    “胸不大,还无脑。”张雀儿撇撇嘴。

    这哪儿是一个少女啊,分明是地狱里走出的罗刹女!

    “怎么?你也不想说?”

    姜守中从二两口中得知周夕月也在木岭县,内心颇为惊讶。

    ……

    良久,他猛地握紧拳头。

    周围的空气中充斥着浓浓血腥,一种沉重的寂静随着妇人倒下而弥漫开来。

    “你们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张雀儿手指轻轻抹过剑身上的血液,淡淡道,“恶人,就需要恶人来磨,我很乐意当这个恶人。”

    张雀儿微微一笑,“没杀过,改天姐姐亲自给我见识见识呗。”

    男子冷哼道:“没事的阿芳,冲我来就冲我来吧,大不了多杀几个人!”

    二两道:“雀儿姐姐,你本来就很漂亮啊,再好看,那不是比天上的仙女更好了吗?”

    张雀儿刮了下对方的鼻子,“小嘴真甜。”

    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越危险。

    身为龙武镖局大小姐的她目前修为已到了一品武夫初境,在同辈年轻人中已是佼佼者,在玉城县还有了一个“龙娇仙子”的美誉。

    翁真真看向门口面色难看的周夕月,问道,“师妹,你不是说那个叫姜墨的只是六扇门一个暗灯吗?怎会有这么高的修为?”

    男子满脸络腮胡,约莫三十来岁,虽然算不上英俊,但周身带着一股子彪悍英武气息,颇有一种大丈夫的豪迈之气。

    妇人施出全力,势要一拳击毙少女。

    见少女目光瞥来,两人扑通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听男人这么一说,女子更忧心了。

    张雀儿一时有些失神。

    小院里,翁真真望着院子里的尸体,眉头紧锁。

    大汉神情犹豫,刚要开口,头颅从脖颈上滚了下来,吓得旁边同伴尿湿了裤子,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如同筛糠一般。

    张雀儿笑容可人,手中的长剑隐隐流转着一股血气,原本裂开的剑身缝隙内,血液微微流转,宛如一条条赤红的小溪。

    小院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妇人,体型壮硕,双拳骨节结着厚茧。

    妇人身形一动,如同离弦之箭般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少女。一拳砸出,拳头劲风如锥,无声无息,砸向少女的脑袋。

    只是不等他准备去查探,就看到身上沾有血气的张雀儿回来了……尽管血气只残余一点点,他还是敏锐察觉到了。

    姜大人,要学会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不要怕别人势大,你越怕,越顾虑,你就永远会被他们死死压着……”

    姜守中没好气的推开张雀儿。

    客栈里,二楼最里层的一间屋子里,有着一男一女。

    听完少女讲述,姜守中心情颇为复杂,一方面证实了周夕月的报复,另一方面对张雀儿的杀伐性情有了新的认知。

    “老三!”大汉激动道。

    ……

    将身上的血腥味散了散,张雀儿回到客栈。上二楼的时候,正巧那位龙武镖局的大小姐龙媛媛从房间出来。

    紧接着,便在妇人惊恐的目光中,自己的半截手臂脱离了身体,鲜血喷溅出来。与此同时,面前的少女也不见了人影。

    翁真真回过神,笑着说道:“放心吧师妹,只是一点小意外而已。别说是一品武夫,便是小玄宗师又能如何?

    两人擦肩而过时,龙媛媛笑道:“小丫头,听说过‘猪鼻子里插大葱’吗?拿一把破剑就当自己是侠客了啊,杀过人吗?”

    张雀儿也懒得理会她。

    他没有二两那般单纯,瞬间就意识到这里面藏有阴谋。

    “刚才我听这女人说,你们还有个老三,挺厉害的,在哪儿?”

    她轻抚着少女脸颊,眼角隐雾着泪花,柔声说道:“没关系的,以后坏人我来做。”

    原本张雀儿还想着隐瞒,但在姜守中审讯般的目光下,最终老老实实交待了。

    “雀儿姐姐!”

    望着倒在地上的妇人尸体,张雀儿忽然有些懊恼,轻拍了下精致额头,“应该先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家人的。”

    他开始担忧,就算把这丫头安全送过去,能安稳吗?

    张雀儿眯起杏眸。

    张雀儿观察着男人脸上的表情,说道,“既然知道,那就尽早把隐患除了。让别人一次次的出手报复你,她始终是占优的。你可以防住一次,两次,但你不可能每次都能防住。

    张雀儿笑问道。

    看到张雀儿回到,在门外等候的二两欣喜跑上前。

    “可以,省的我亲自跑去找了。”少女被鲜血涂红的唇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这下……一家人真的整整齐齐了。”

    张雀儿看向左侧大汉,“你说呗。”

    再给她七八年,她甚至能达到父亲小玄宗师的修为,她有资格瞧不起人。

    她有信心打爆少女的脑袋。

    早就听说天妖宗宗主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到时候对方若真的追来,自己只能以一死,来给金大哥求情了。

    两大汉吓傻了,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无血,如同抹了一层灰白的霜。

    就在妇人拳头快要挨到少女面门时,忽然手臂传来一阵剧痛。

    ……

    见对方沉思不语,周夕月犹豫了一下,说道:“师姐,如果棘手的话要不就算了吧,别给师父添麻烦了。”

    妇人的眼神在这一刻凝固,充满了悔恨和绝望,随着身体无力地摇晃了一下,然后就像被抽走了全部支撑的力量,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落地响声。

    二两不明白对方为何要问这种问题,疑惑道:“为什么要嫉妒恨呢?雀儿姐姐你长得漂亮,修为又高,我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看到张雀儿腰间配着一把剑,她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了一声嗤笑。

    “就怕你没胆子看。”

    “老子连太子都杀了,还在乎一个公主吗?”

    少女学着龙媛媛扬起下巴,高声道:“不听雀儿言,吃亏在后面,唉……”

    少女忽然定住脚步,诧异的看着对方的嘴唇,“雀儿姐姐,你嘴上是不是抹了胭脂了?”

    张雀儿一怔,这才忘了擦掉嘴上的血迹,干笑了两声,“路上遇见一个买胭脂的小摊,就想着抹一点,让自己好看一些。”

    如今的他已经知道周夕月是大洲皇城的公主,对方这个时候与他碰上面,无疑不是好事,尤其现在处于封城阶段。

    张雀儿歪着小脑袋忽然问道。

    耳朵缠着白布的大汉连忙开口,“是……是一个鼻梁上有疤的女人,个头比我矮半个脑袋……是她让我们干的,我们不知道她叫什么……”

    大汉一愣,面对少女锐寒的眸子,吓得一激灵,刚要开口,眼中陡然绽出异彩。

    ……

    若是这次侥幸活下来,我给你找个如意郎君赔礼道歉。

    金鳌忽然想起之前在客栈大堂内看到的那位似乎姓姜的俊朗少年,摸着下巴,咧嘴笑了笑,“也不知道宗主喜欢哪一种类型,不行到时候把这小子抓去给宗主赔罪。”

    (本章完)